“王妃這么聰明,怎么這次就想不出幕后之人是誰了呢?”寧嵇玉眸似寒星,今夜卻有了淺淡的光點,他嘴唇微微勾著,瞳眸中像是第一次映照出了她的身影。
“王爺謬贊了。”穆習容抑制住想要白他一眼的情緒,道:“與我有仇怨的,不過就是那么幾個,細想之下還是很好猜的,我也不過是過來要個準話而已。”
穆習容見他但笑不語,便只好繼續說道:“穆家或者易家,但此事也牽扯進了易簡堯,易家就被排除在外,剩下的,便只有臣妾本家那兩個姐妹有這對付臣妾的仇怨了。”
寧嵇玉淡淡點頭,極其敷衍地夸了句:“王妃果真聰明。”
穆習容嘴角抽了抽,若是這都猜不出來,她便可稱是癡傻了。
“說起來,王妃應該謝謝本王才是。”寧嵇玉轉著手中扳指將穆習容望進眼底,“本王可是依著王妃的意思,將那些人招供的內容都讓穆尋釧聽去了,也算是給王妃解決了不少的麻煩,王妃你說呢?”
這原本便是還之前他欠她的人情,現下到了他口中卻又成了另一樁恩了?
“王爺義舉,臣妾銘記在心。”穆習容托大道。
樹葉發出沙沙聲,起風了。
穆習容鼻中忽地一癢,像貓似的打了個噴嚏。
寧嵇玉不再多話,只說:“夜也深了,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處理,王妃回去好生歇息著吧。”
“臣妾告退。”穆習容既已知曉確鑿的結果,也不多留,微微欠身后轉身回了怡清院。
剛從冷水浴里爬出來,又去外頭吹了風,穆習容有預感自己少不了會染上風寒,卻沒想到這病來來的比山倒水嘯還嚴重。
穆習容沒見著第二天的日頭,等她悠悠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她只覺腦袋疼痛欲裂,喉中如灼燒般生痛,“春知……”
等她一開口,那沙啞干枯的聲音率先把自己嚇了一跳。
“咳咳咳!”
屋外頭的春知被這撕心裂肺的咳聲驚醒,連忙跑了進來,一臉喜意道:“娘娘!您終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穆習容抿了抿干澀的唇瓣,皺眉不甚舒服地問說。
“娘娘這兩天可是把春知嚇透了!”春知又驚喜又嗔怪道:“昨日娘娘悄無聲息地就昏了過去,所幸有王爺照料著,但今日卻是怎么叫都叫不醒,連王爺來了都沒用,從昨夜直直睡到現在呢!太陽都已經下山啦!”
看來她是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了。
“哦,對了,王爺命我等娘娘醒了,就馬上就稟告,娘娘等一會兒,春知去去就來!”春知說罷,又跑了出去,所幸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她便回來了,手中還端了一盞茶水。
春知給穆習容倒了一碗溫水,滿臉堆笑道:“娘娘,快喝些水,瞧您嘴唇都快干裂了,春知看了都心疼!”
穆習容四肢無力,便只得就著春知的手將水喝下,喝了一碗后仍舊難消口中干渴,又讓春知倒了一碗。
等她兩碗水下肚,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王妃倒是好睡,本王還以為這一覺,明日才能見醒呢。”
不知是不是穆習容的錯覺,她聽出了寧嵇玉話里淡淡的諷意,但與以往不同,今日這倒好像是在怪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似的。
不管如何,她終究破天荒的沒和寧嵇玉暗地較勁,垂眸有氣無力道:“是臣妾托大,讓王爺咳咳咳……讓王爺擔心了。”
寧嵇玉瞧著她如此乖,像是真的病怕了似的,心頭竟有些脹脹的,他嘆了口氣,在穆習容的床邊坐下,給她掖了掖被子,薄責道:“既然知道自己托大,平時便注意些,你自己也是大夫,怎么輪到自己反倒不講究了呢?”
房里的春知見此,捂著嘴角偷偷笑了下,識趣地退了出去,還將房門輕輕掩上了。
看來平日里老王爺的那番說辭也并非無用,王爺如今確實是對她們家娘娘關心上了許多,日后娘娘在王府也能多得些尊重。
穆習容因為病態,平日里原本便不小的一雙眸子更顯得水盈盈,像一湖滿載著風情的湖泊,將人望著,凡人一不小心便會深陷其中。
她掩著嘴又咳了幾聲,因寧嵇玉在場聲音壓抑在胸口,“多謝王爺關心,小病罷了,過幾天便好了。”
說小病是假的。
穆習容自打落胎起便沒生過這般嚴重的病,以往她一有生病的苗頭,不是被師兄治好,便是被師傅給看了出來,可以說是從小到大沒受過什么病痛的折磨。
眼下卻是切切實實經受了一番,委實是不太好受。
寧嵇玉哪里瞧不出穆習容是在故作輕松,但這幾個月相處以來,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穆習容的脾性。
若是真和她商討著來,恐怕她還真會不當成一會兒事。
就得硬著來。
思及此,寧嵇玉板下臉道:“本王已讓府中的大夫開了藥,每日早晚各一服,今日的藥已經在煎了,等熬好了就送過來,本王讓李立在院中守著,一滴你都別想浪費。”
穆習容:“…………”
她默然了一會兒,才道:“王爺,臣妾不是三歲孩童,生病了自然會吃藥,王爺無需這般盯著。”
她悄悄倒在花瓶里,誰會知道?
偏生寧嵇玉像是精通讀心術一般,毫不退讓道:“藥苦起來,可不管吃藥的人是孩童還是成人。”
他忽然想到什么,指尖輕點膝頭,欺近穆習容壓低聲音道:“對了,王妃那萬兩黃金,可還在本王這邊代為保管著呢,王妃不會不想要了吧?”
“如此也可以,本王便當一當王妃的金庫也無妨,存在本王這,等日后本王心情好了,王妃再拿回去吧?”
穆習容嘴角不忍抽搐,等他心情好了,她還焉有拿回去之日?
好不好的,不都是他一面之詞嗎?
穆習容只能認命道:“藥,臣妾喝便是了,等臣妾病好了,王爺便能把那黃金給臣妾了嗎?”
寧嵇玉微微勾唇,神情有些愉悅,似是發現了她一些了不得的屬性。
“這事便等你病好了再說。”
穆習容聽言心中忒了一句,好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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