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辰王的十萬兵權是被皇上交給了定王的,當年阿佑兵臨子午門的二十萬大軍,其中一半都是來自辰王的這支舊部。
蕭景瑜挑眉,她是如何知道的?是對父皇太過了解?還是在宮里也有探子?亦或是……
他心中閃過千萬種可能,但他只道:“阿枝果然聰明,一猜就中。”
“所以本王向父皇建議,將這十萬兵權交給安伯侯來掌管,但父皇并沒有完全同意。”
沒有完全同意,意思是還有顧慮,只要解決了顧慮,皇上定會將兵權交給安伯侯了。
安伯侯……
葉寒枝回憶了有關安伯侯的記憶,但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前世安伯侯一直偏安一隅,只有在太子逼宮的時候出現過,他臨危受命護皇上安危,其余的,似乎并沒有什么。
安伯侯與世無爭,他的養子蘇淮雖然在朝中,但是秉行著中立的態度,誰也不依附,誰也不得罪。
這樣的安伯侯,又怎么會答應帶兵?
怪不得蕭景瑜會說陛下沒有完全答應。
“安伯侯早已解甲歸田,殿下為何選他?”她問。
蕭景瑜嘴角輕輕一揚,道:“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安伯侯雖然身在局外,但蘇淮入了朝堂,想要置身事外又怎么可能如愿?
況且,難道你要本王把兵權拱手讓給三哥他們?”
葉寒枝道:“定王和定遠侯皆是帶兵之人,比起安伯侯,兵權在他們手上豈不更好?”
“你錯了。”
葉寒枝不解其意。
前世這十萬兵權在定王手中,不也被定王震的不敢造次?定遠侯她雖不了解,但十五歲上戰場便無敗績的常勝將軍,管理一支軍隊綽綽有余。
她錯了,錯在何處?
蕭景瑜道:“皇叔和堂弟他們手中已經握有我朝大半兵權,若是再有這十萬,除了增強他們自身的力量,對朝局穩固沒有絲毫作用。”
葉寒枝沉默了一瞬,突然明了。
除了定王和定遠侯,黎國就屬齊國公一家獨大。
皇上想要制衡齊家,定王和定遠侯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有了安伯侯的加入,那便成了三角之勢。
安伯侯與齊家互相制衡,而定王與定遠侯在這三角中力量最為強大,有了安伯侯與齊家制衡,他們便多了更多可以發揮的空間。
她受前世影響太深,看人看事總套用前世的那些記憶,所以總有局限,不能想的更為長遠。
蕭景瑜這一提議,于他而言其實也是百利無一害。
他現在在蘇淮這里占盡先機,只要他操作得當,不怕最后蘇淮不歸心。
真正的難點在安伯侯,就看蕭景瑜有沒有辦法請得安伯侯出山帶兵,讓他誠心歸順了。
葉寒枝看著蕭景瑜胸有成竹的笑容,問道:“看來殿下已經想到法子了。”
蕭景瑜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唄!”
葉寒枝和蕭景瑜在密室,而蘇淮卻守在辰王府外。
其實他本不想來,他不知道這與盜賊一事有何關聯,更擔心被寧王利用,從此貼上寧王一派的標簽。
然而……
都說寧王殿下為人肆意不羈,行事作風讓人捉摸不透,如今他才真是感受到了。
寧王帶走京兆尹府衙大部分官差時只留下一句話,他說:“侍郎大人難道不想知道本王為何讓你去辰王府?這其中的秘密,就看侍郎大人要不要去看了。”
蘇淮是個好奇心極大的人,在朝中這么多年,他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尋根究底,一旦遇到麻煩事,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但是今日,他破例了。
此刻他守正在辰王府門外,漫不經心的往王府大門望去,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但睿王始終未到。
“寧王殿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蘇淮有些煩躁。
若不是擔心睿王拿辰王府做文章牽扯他們安伯侯府,他才不會來呢!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好奇心太重才來這里等著的……
蘇淮跟自己較著勁,睿王與呂尚書卻已經帶著官兵到了辰王府。
“睿王真的來了?”蘇淮有些不敢相信。
皇上讓睿王查的是辰王陷害太子一案的同黨,他卻大張旗鼓的帶了這么多官兵前來,難道他早就知道辰王府里有什么?
這般想著,蘇淮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理智讓他離開,可他的雙腿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他必須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辰王未出事之前,辰王府那也是個人來人往的稀罕地兒。
可現在王府中昔日的繁華不再,只留下幾個忠心的老仆守在這里,讓王府不至于破敗。
他們見睿王帶兵而來,全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
“睿王殿下,是否可以開始了?”呂尚書站在睿王身邊小心的問道。
睿王溫聲道:“開始吧。”
得了令,呂尚書讓官兵們兵分四路搜查辰王府。
官兵們得令,立刻分散開來搜查去了。
跪在地上的老仆們見到這樣的情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牽扯到自己身上。
呂尚書看了一眼睿王,見睿王對自己點了點頭,于是走到那幾個老仆面前問道:“本官問你們,辰王出事前都和誰見過面?”
那幾個老仆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做何回答,等了一會兒,才聽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回道:“回大人,小人們不知。”
“不知?”呂尚書眼睛微瞇,眼縫中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到底是不知還是不想說?”
那幾個老仆感受到威脅,立刻匍匐在地道:“大人,小人們就算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不說呀,小人們是真的不知!”
“是啊是啊”
“大人,小人們真的不知道啊。”
呂尚書見狀回頭看了一眼睿王,睿王冷眼看過來,道:“呂尚書,他們若是再不說就直接扔到郊外山上喂野狼!”
“是。”
呂尚書轉過頭,威逼利誘道:“本官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寧王殿下’有沒有來過?”
呂尚書特意強調了“寧王殿下”四個字,幾個老仆也不是笨蛋,自然聽出其中深意。
“這……”
他們面露難色,好多天以前寧王殿下確實來過,可他來時睿王和邕王也在啊。
一個老仆道:“回大人,寧王殿下之前確實……”
“睿王殿下,尚書大人!”
蘇淮忽然帶兵過來,打斷了那老仆的話,老仆吐出一口氣,似是輕松了不少。
蘇淮走近睿王和呂尚書,一一向他們行了個禮。
睿王覺得奇怪:“蘇侍郎不去抓盜賊,怎么到這里來了?”
蘇淮答道:“殿下不知,微臣收到消息,說昨夜有人看見辰王府不太平,懷疑盜賊趁王府沒什么人把這里當成了賊窩。”
“這么說來,蘇侍郎是來搜查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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