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枝在獄中過的其實并不安生。
她入獄的第二日清晨,賀尚書和錢侍郎來刑部大牢提審葉寒枝,他們命人將葉寒枝帶往刑部大牢審訊室。
審訊室是刑部專門用來刑訊犯人的地方,里面到處都是刑具,血腥味極重,尋常人進去逛一圈都受不了。
葉寒枝被人帶著往審訊室走去時,最先聞到的是一股子惡心的惡臭,惡臭里夾帶著的血腥讓她有些不適。
錢侍郎讓人抬了一張凳子供賀尚書坐,他自己則站在一堆刑具面前看著葉寒枝,那眼神,猶如蛇信,但卻不如賀尚書那雙如同附骨之蛆的眼睛。
“喲,咱們未來的寧王妃來了!”
看到葉寒枝被人帶過來,錢侍郎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意,只是那笑看著別扭且惡心。
“來人,把她綁上去!”
錢侍郎吩咐刑部官差將葉寒枝綁在十字架上,又用鐵鏈將她鎖好,她一身潔白的衣裙和身后黑黢黢的木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發絲有些凌亂,垂在胸前,襯得她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錢尚失神的看了兩眼,而后看到一旁的賀敏之,立馬正色起來。
葉寒枝冷笑著看向賀尚書,道:“賀敏之,刑部濫用私刑,陛下可知道?”
賀尚書臉色未變,錢尚卻疾言厲色道:“大膽!誰準你直呼尚書大人的名諱的?來啊,給本官打,重重的打,讓她知道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是!”
官差得令,立刻從刑具架上拿了一條皮鞭下來,正要動手時,賀敏之抬手阻道:“慢著。”
“慢著慢著!”
錢尚立刻喝停官差,然后走到賀敏之跟前諂媚道:“尚書大人有何吩咐?”
“小丫頭細皮嫩肉,用皮鞭打壞了可不好看。”賀敏之盯著葉寒枝,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玩味的欲念。
錢尚立刻反應過來,道:“下官明白。”說完后錢尚直起身子對官差道:“換成拶指。”
拶刑是用刑具夾住犯人除了大拇指外的其他八根手指,是刑部用來逼供的常用刑罰犯。
十指痛歸心,許多人經受不住十指連心的痛苦,不是招認罪行就是咬舌自盡。
官差換了刑具給葉寒枝夾在手指上,等待著錢尚發號施令。
“小丫頭。”賀敏之笑瞇瞇的看向葉寒枝,聲音低沉沙啞,“你要是現在招認,就可以免受刑罰,你可要想好啊。”
“招認?”葉寒枝冷笑,“招認什么?”
葉寒枝態度倨傲,似乎并不把賀敏之放在眼里,賀敏之眼睛微瞇,露出不悅的神情。
錢尚唯恐賀敏之發怒,立刻道:“自然是招認你如何同莊妃那個賤人合謀陷害皇后娘娘的!”
葉寒枝道:“圣上早已經查明皇后毒害莊妃娘娘一事,現在怎么又說是我同莊妃娘娘合謀陷害皇后娘娘?”
“少跟本官裝蒜!”錢尚道,“你到底招不招?”
“我沒錯,如何招?”
“好,那就別怪本官心狠!”錢尚回頭看了眼賀敏之,賀敏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錢尚立刻下令,“動手!”
官差聽到指令,手上馬上就開始用力,葉寒枝指如蔥白,套上刑具后仍是玉指纖纖,用刑的兩個官差看著那雙手,只覺得可惜。
葉寒枝緊緊閉著眼睛,手上錐心的疼痛讓她皺緊了眉頭,可她卻始終不肯哼出一聲,連呻吟也不曾有過。
錢尚尤不甘心,雖然只用了一成力,但連呻吟都不曾有的少之又少,他向那兩個官差使了個眼色,葉寒枝手上的痛感立刻便深了一分,她咬牙堅持著,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賀敏之有些憐香惜玉,他勸道:“小丫頭,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若你肯招供,哪兒還用受這等痛苦?”
“哼!”葉寒枝抬頭看向賀敏之,他不過四十多歲,可那張臉卻比五十多歲的人更顯蒼老,明顯就是縱欲過度,被他那雙眼睛看著她都覺得惡心。
她輕喘著氣慢慢說道:“這點兒痛算什么?比這痛上十倍的苦我都受過,還有,我再說一次,我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會承認!”
“還是個烈性子。”賀敏之忽然哈哈大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兒的事情,他微瞇著眼睛看著葉寒枝,卻對錢尚道,“錢尚,把人放下來先餓上幾頓,明日再來。”
“是。”錢尚轉身朝那兩個官差道,“把人帶回去上點藥,對了,不要給她飯吃。”
“是,大人。”
他們二人解下刑具,又將葉寒枝身上的鎖鏈打開,葉寒枝受刑時用盡了力氣去承受,現在被放開,身上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被那兩個官差扶著回了牢房。
回了牢房后,葉寒枝靠在墻邊休息。
賀敏之乃是好色之徒,方才他肯放過自己,說不定肚子里正盤算著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
明天……
明天他想對自己做什么?
葉寒枝想著賀敏之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忽然就打了個冷顫,那種像附骨之蛆的眼神黏黏的,濕答答的,真的太惡心了。
所以,明日……
葉寒枝深深的皺了個眉,她絕不會讓賀敏之得逞的。
葉云安自從昨天找過昀親王后自己也沒閑著,這一夜,他走遍了京城內外,卻始終沒有收獲。
最后,他去了喬家,希望能從喬家那兒聽到一些線索,但是喬家找了一晚上,得到的結果同葉云安一樣。
喬琢生意上的朋友多,渠道廣,連他們都找不到葛大夫,葉云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昀親王身上。
葉云安同喬府的人告辭,忽然有喬府的下人來報說昀親王在喬府門外等著葉云安。
葉云安心道昀王親自過來,定是找到人了,他著急見人,連話也沒說就出去了,喬公看了喬子情喬子意一眼,兩人會意后也跟著往喬府外走去。
三人一同到了喬府門口,門外停了一輛灰色的大馬車,馬車外除了一個車夫再無他人。
葉云安走上前去,對著馬車的車窗行禮道:“王爺。”
“都進來吧。”
馬車里響起蕭昀的聲音,葉云安回頭朝喬子情喬子意兩人點了點頭,他們二人立刻上前,同葉云安先后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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