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也知道的，我這些年能夠活下來，全靠報仇的信念支撐著，每天我都會告訴自己，我有大仇未報，我必須努力活著，然后報仇雪恨。
我做到了，我報了仇了，小凌兒你知道嗎，如同當年的云霧山莊一樣，整個幽冥殿血流成河，無一活口。
或許是有點殘忍了，但是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包括小孩子在內，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
報完仇之后我終于覺得肩上的擔子輕松了許多，但同時，我也感覺自己更加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該怎么走了。”
華如夢說著說著，聲音顫了顫。
“我后悔了，報了仇又怎么樣，我殺的人有幾個是參與了當年的事情的，我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可笑的虛榮心罷了，還給它披上了報仇的外衣。”
華如夢突然就笑了，只是那笑聲聽著，怎么都覺得凄涼極了。
“夢姐姐，你別自責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辦法改變的，決定不了過去的事情，但是我們可以決定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情。
你想想你年少時的夢想，這么多年忙著復仇，肯定都沒有實現吧，剛好現在不就有時間？”
“年少時的夢想……”
是啊，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個夢想了呢。
那被塵封在角落里的記憶像是突然被翻起，華如夢記得，她以前非常喜歡跳舞。
但是從小，父親就一直逼著她練武，至于跳舞，他說那是不務正業，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應該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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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消她要學習跳舞的念頭，父親還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了許多舞姬的凄慘故事講給她聽。
她被嚇到了嗎？
當然沒有，只是她也明白，想讓父親松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后來她都是自己躲起來偷偷地練。
再后來呢？
再后來……云霧山莊慘遭滅門，全莊上下僅剩當時在竹林里偷偷練舞的她一人還活著。
再后來，她便忙著復仇，再也沒想起來過自己曾經還有那么喜歡的東西。
是啊，如今大仇得報，她是不是又可以將舞蹈撿起來了呢，可是她對于舞蹈，還有那么大的熱忱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言凌生怕華如夢還這樣自暴自棄下去，極力地勸說著她。
“也對，我要學舞，我要讓很多很多人看到我的舞姿！”
雖然她年紀大了點，但是她有習武的底子在，她相信她可以的。
“對，這樣就對了嘛！”
言凌欣慰地點點頭，只是日后當她再次見到華如夢的時候，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叫你多嘴！
“你這趟來，除了來看我，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就是看看你，你也別多心，又不是特地來看你的，順路而已。”
“切，小丫頭就喜歡口是心非。”
“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圈散散心？”
“不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行吧，我妹妹還在山莊外等我，我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言凌最后一句話說得格外艱難，她很難相信眼前的人能夠將自己照顧好，實在不行，還是得買個丫鬟比較好。
這樣想著，言凌也就這樣說了。
“行了，啰哩巴嗦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的，倒是你，年輕輕輕就這么婆婆媽媽的，當心以后嫁不出去。”
言凌：……
這朋友沒得做了，絕交半刻鐘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也帶我去見見你妹妹。”
“還有外人在，沒事嗎？”
“沒事的，我不介意，反正也沒人認識我。”
華如夢說完，在自己的柜子里翻了翻了，找出來一個小盒子，帶著小盒子便跟言凌一道出門了。
“小月亮，叫夢姐姐。”
“夢姐姐好。”
“你好呀，叫小月亮是嗎，來，姐姐給你的見面禮，拿著。”
小月亮無措地望向言凌，言凌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接過華如夢遞給她的小盒子，“謝謝夢姐姐。”
“不客氣，真可愛呀。”華如夢很想捏捏小月亮的臉蛋。
然后，她的手已經先大腦一步伸了出去。
小月亮：！！！救命啊，這里有個女流氓！
“能讓我抱回去養兩天嗎？”
“你少做夢了，要孩子自己生去！”
言凌突然覺得讓華如夢生個孩子也是個好主意，可以將她的注意力轉移一下。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夢姐姐我建議你考慮一下。”
華如夢優雅地對她翻了個白眼。
“你你你……我想起來了，你是……鬼啊！啊啊啊啊啊！”
從華如夢出來便一直處于神魂離體狀態的上官鈺，突然化身尖叫雞。
“閉嘴！”
“老大，她是鬼。”上官鈺一臉委屈，往趙蕓薇身后躲了躲。
“鬼你個大頭鬼，睜大你的小眼睛看看清楚，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上官鈺：雖然……但是……人身攻擊也太過分了吧，他眼睛哪里小了，明明是一雙風情萬種的大眼睛，不就比老大的眼睛小了那么一丟丟嗎，就變成小眼睛了？
他眼睛答應了嗎？
過分！
“可是，她不應該是在八年前就死了的嗎？這事，武林當中好多人都知道，云霧山莊被滅門還跟她有關呢。”
上官鈺繼續小聲反駁。
他可以肯定，他之前見過的畫像就是眼前這個人。
曾經的武林第一美人夢無雙。
可是她是真的死了呀，很多人親眼目睹的。
“這位小兄弟說的人應當是我娘親了吧，她確實在八年前故去了。”
上官鈺：！！！武林第一美人居然有個女兒！！
他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行了，別拍腦袋了，本來就傻乎乎的，再拍更傻了，當心你爹娘給你再生個弟弟妹妹，不要你了。”
“老大……”這就有點過分了。
可是，平日里，上官鈺心里不知道吐槽了言凌多少回，嘴上愣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不然晚上得露宿街頭了。”
“行吧，你們走吧，我就不送了，小丫頭真的不能給我留下來嗎？”
華如夢不死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