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當下便明白他話里話外是什么意思,嘴里的香茗都感覺要寡淡了起來。
“丁大人既然知道那些傳聞不可信,那為何要在我的面前提起?”
丁九澤語塞,自己這前后行為確實有些矛盾,略微思索了一下,丁九澤決定替自己辯解:“我的意思是……郡主如果為了自己的婚事憂愁,我這邊可以幫幫郡主。”
雖然小郡主并不會為了自己的婚事憂愁,但是丁九澤既然提起了這個話茬,她很感興趣丁九澤能夠怎么幫到自己。
“丁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楊大人初入官場,且此人平日行事十分正派,為人十分守禮,應當是一個循規蹈矩之人,這種人一般都會愛惜自己的羽毛,愛惜自己的名聲。郡主可從這方面入手,逼婚。”
“……”小郡主挑起眉毛,笑而不語。
丁九澤看她神色有些異樣,笑著問道:“我觀郡主神色異樣,想來應該是因為自己身處京城輿論中心,至今還在煩惱吧,若是郡主早日與楊大人成婚,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聞自然會煙消云散。”
小郡主笑是因為覺得這個丁九澤行事作風與自己有些不謀而合,都喜歡從民間傳言下手,古往今來,從民間傳言入手為自己行事助力的人確實是不少。
“那不知道丁大人在這件事情當中如何能夠幫得到我?”
“我平日里也混跡在觀閑居這些產生各種傳言的地方,可以幫助郡主改變這些傳言,或者捏造一些有利于郡主的傳言。”
丁九澤話說到這里,小郡主已經明白了他的計劃是什么,但她現在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抬手用袖子掩著面頰,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房間里。
丁九澤聽著耳邊清脆悅耳的笑聲,低頭認真的回顧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沒有可笑的地方,他整整回顧了兩三遍,都沒有發現自己方才說的話,到底哪里可笑。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丁九澤從心底里覺得這個小郡主絕對不是身嬌體弱之人,他自己未必都能一口氣笑這么長時間。
等到小郡主終于笑夠了,丁九澤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郡主覺得我這個建議是否可行?”
小郡主很給面子的點點頭:“我覺得你這個建議給的很靠譜,很實用。”
“那不是郡主為何……”
“我笑是因為我想笑。”
“……郡主您自便。”
小郡主喝口熱茶平靜了一下,接著面帶戲謔的看著他:“你這個建議給錯了人,我覺得你可能更應該把這個建議送去給楊大人。想趕緊成婚的是他們家,但我們這邊不介意再拖兩年。”
丁九澤恍然大悟,自己這一回馬屁拍錯了,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低頭繼續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
終于把所有的棋子收拾完了,但是江恭行還是沒有從外面回來,丁九澤覺得自己再呆下去實在是太難受了,但是開口離開又有一些不合適。
小郡主知道他心中所想,十分體貼的開口建議他:“丁大人若是覺得坐立難安,可先行離開。我沒什么事,覺得他們這里的茶水不錯,想多待一會兒,你不必在這里陪著我。”
丁九澤不想承認自己坐立難安,笑著回答:“巧了,我也覺得江先生的茶水很不錯,想多喝幾杯再回去,我家可沒有這么好的茶葉。”
小郡主眼皮不抬:“丁大人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丁大人一些。”
“不敢不敢,無功不受祿。”
“丁大人可以再畫一個棋子給我,反正我是不嫌多。”
丁九澤索性放開了架子:“那若是我以后庸庸碌碌,籍籍無名,那這棋子郡主留著可就沒有什么用了。”
小郡主篤定搖頭:“不可能,我這雙眼睛看人很準的,丁大人絕非池中之物,還請丁大人不要自我放棄,要努力往上爬,日后好還了我的恩情。”
丁九澤:“……”自己這拍馬屁的本事和小郡主比起來,簡直是太丟人了,看看人家這水平,夸得自己心花怒放,舒服極了。
“那我就借郡主吉言了。”
“丁大人年后是不是就要外放了?”
“不知道,我一個沒有背景的人,上面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唄,估摸著十有八九得離開京城。”
“丁大人不想離開?”
“如果離開以后還能再回來的話,那我是很愿意的。”
“明白了,這茶不錯,丁大人多喝兩杯,江先生這里我前些天剛又送來不少茶葉,丁大人盡管喝,喝不了的。”
“行,那我就多喝些。”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小郡主又觀賞了幾場雪之后,日子就來到了大大,和往年一樣,大大,他們皇室中人都要在宮中參加宴會。
這次宴會和其他宴會不同的是,趙王不讓小郡主進宮,趙王妃都被小郡主安排好了服飾頭面,猛的聽趙王說不讓小郡主進宮,趙王妃還老大不樂意。
后來不知道趙王和趙王妃說了些什么,趙王妃那邊反倒過來勸小郡主,也是讓她不進皇宮。
能不能進皇宮里面參加宴會對于小郡主來說不是那么的重要,她比較注意的是趙王的態度,很奇怪,特別的奇怪,而且趙王還努力不讓她發現這個奇怪。
丁九澤這個除夕夜本來打算是在自己那個破舊的小院子里面度過的,江恭行聽完之后,硬拖著也把他拖到了自己的樂知學館。
邀請他一道吃肉喝酒,要在以往,陪著江恭行過年的應該是他的那個徒弟。
但是現在他的徒弟已經流放了,江恭行自己也不大樂意想起這件傷心事,把丁九澤拉來的話,還能讓自己轉轉心思。兩人還能互相安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