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娘子

第四十九章 再回青州

若舒好不容易熬到了蘭姨的出月日期,自然是要出府逛逛,先去見過盧四爺等人,將等著她定奪的事處理完,就去了佳饗會館,也不知盧二爺哪來的主意,高臺上竟然有人說著對口戲,不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若舒待了半天,吹拉彈唱看了個遍。

盧二爺終于在半個下午得了空,來給若舒陪罪。

若舒問他,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秦樓楚館也是如此。

盧二爺老臉一紅,馬上止住她,說道:“東家,切不可如此說,會館的吹拉彈唱只限于清曲,以文會友之意,與那里是天壤之別。”

若舒見他如此反應,忙端起茶。

盧二爺似不甘心,接著說道:“前一陣,會館還辦了一場辯論,辯的是前朝的詩文:

煙翠三秋色,波濤萬古痕;

削成青玉片,截斷碧云根。

雨滴珠璣碎,苔生紫翠重。

故關何日到,且看小三峰。

哪首更好?

到底是削成、截斷好,還是雨滴、苔生好。”

若舒自小不愛這些,見盧二爺頭頭是道,笑了。

說道:“二爺莫惱,若舒順口說說,悶在府中數月,甚是煩惱,今日終得外出,一時忘形,失言了。”

盧二爺見她如此說,以為是為了那事,忙接到:“東家也莫要太過傷心,他們以強凌弱,強奪了東家的誥命之位,待他日小公子長成,定會替你掙一個誥命。”

若舒一聽,半天沒言語。

盧二爺轉頭見蘭姨的眼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告罪。

若舒卻說道:“二爺說的沒錯,只是這誥命我從不稀罕,你們也別當回事,以后不必再提。”

盧二爺忙應聲是。

若舒知他事多,打發他走了。

蘭姨見若舒默不作聲坐在那里,猶豫良久,說道:“舒兒,蘭姨不是有意瞞你……”

“蘭姨,不必再提,只是,以后這種事別再瞞我了,有弊無利。”若舒說道。

蘭姨誒了一聲,偷看若舒臉色如常,低頭不再言語。

晚飯后回府,若舒直接去了萱微堂,卻不見一雙兒女。

老夫人見她問起,說道:“這時辰,早睡了,他二人睡眠都淺,不好叫醒的。”

若舒聽了,說道:“也好,明日我再來接。”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日常事多,我打算親自教養他們姐弟二人。”

若舒自是不肯。

老夫人卻說道:“嫻雅是嫡長女,湛兒更是要繼承國公府的,萬萬松懈不得,定要從小開始學習,將來才能配得上國公府的門庭。你散漫慣了,我與川兒皆由著你,左不過只在府內。他們將來是要出府的,我不能害了他們。”

若舒聽了,一口氣堵在心口,按捺了許久,才說道:“我生的兒女,自然要跟著我長大,祖母這樣喜歡孩童,要你的孫兒跟別人多生些便是,何苦與我爭。”

老夫人卻不打算與她爭論,“此事已定,毋需多言。”

若舒只覺今日事事不順,心知老夫人這里說不通,只能去找秦道川理論。

禮都沒行,轉身走了。

老夫人待她走后,對劉媽說道:“她這樣的行事,我如何放心將孫兒交于她教養。”

若舒回了右院,在房里踱著步,眾人見她臉色難看,皆大氣不敢出。

不多時,秦道川來了,見她此時還未洗漱,有些訝異。

若舒見他來了,直接問道:“你去見過祖母了?”

秦道川回答道:“午時前下了朝,就去過了。”

若舒接著問道:“她可曾與你說過什么?”

秦道川搖搖頭。

若舒卻突然住了口,只說口渴,讓上茶。

接著端著茶在那里細細的品著,誰也不搭理。

秦道川看蘭姨等噤若寒蟬的樣子,心中一跳,看來東窗事發了。

走過去坐在若舒身旁,說道:“皇命難違,我知道虧欠了你,今后我在其他事上還給你。”

若舒一聽,放下茶碗,說道:“當真?”

秦道川說道:“自是當真。”

若舒說道:“可敢起誓?”

秦道川豎起右手兩指,說道:“如違此誓,生生世世任你奴役。”

若舒不肯,要他重新發過。

秦道川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當著眾人說不出口,你快些洗漱,只剩你我二人時,我再起誓。”

若舒一聽,依言行事。

等到了床上,若舒要他重新起誓,秦道川說道:“若違此誓,便生生世世做你的夫君,任你驅馳。”

說完一把摟過若舒,開始胡天胡地,直折騰到天色微明才罷休。

等若舒醒來,蘭姨她們已經用過了午飯。

若舒沐浴更衣后,看著眼前的吃食,想著昨天根本沒機會說老夫人之事,便沒了胃口。

蘭姨幾人昨日是跟了去的,自然知道,心里著急卻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的。

幸好若舒一會只聽得自己肚子里咕咕直叫,饑餓難耐,動了筷子。

吃過飯,坐在軟榻上,打開今日的函件,杜玖柒的信件在最上面。

說是收到圖紙后,已經動了工,只是還有些地方不明白,來請教東家。

細細的小楷一條條寫著他目前遇到的問題。

若舒看了一遍,剛想提筆,就放下了。

她想回青州。

晚上她與秦道川說起。

秦道川見她說因連續有孕,已有兩年未回青州祭祀祖母,便說自己送她回去。

若舒想了想,答應了。

老夫人得到消息,見若舒在教養孩子之事上不再與她爭搶,馬上答應了。

若舒等蘭姨收拾停當,選了個吉日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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