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湛許久沒見曾祖母,自然歡喜,爽快地跪在蒲團上對著老夫人磕了頭,說道:“曾祖母,重孫忠湛求學歸來了。”
老夫人笑著說道:“快起來,過來讓曾祖母好好看看,似長高了許多。”
忠湛剛站起身來,就被老夫人拉到身邊坐了下來。
若舒上前行了禮,老夫人只點了點頭,兩個早已經習慣這種方式相處,若舒也不在意,由蘭芷扶著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剛坐定,老夫人看了一眼嫻雅,嫻雅立馬走上前來,給母親請安,然后又問候了忠湛。
接下來按年齡次序,一一給若舒和忠湛行了禮,問了好。
說完之后又默默地站回了原位。
老夫人似乎對這一切非常滿意,說道:“孩子們都一天天大了,也該守守規矩了,長兄外出求學歸來,就應該前來見禮問候。”
若舒低頭飲茶,沉默不語。
老夫人接著說道:“女孩兒你愿意嬌養些也無不可,只是接人接物的規矩卻還是要學的,日后出門走動,再往后議親、成婚,到了別人家里才不會失了臉面。”
若舒仍未答話。
老夫人繼續說道:“男孩兒更要嚴謹,我們秦家的兒郎將來都是要上戰場殺敵的,沒有血性怎么能行?幸好你聽了我與川兒的話早早地將忠瀾分了出來,如今我看,忠淇也可以分出來了,忠源也要不了兩年,你早些做好準備才是。”
若舒放下茶碗,回道:“一切依老夫人便是。”
老夫人聽了這話,語氣和緩了一些,說道:“我看忠淇和嫻筠也可去私塾了,早些開蒙有好處,再說也熱鬧些。”
若舒依舊說道:“就依老夫人。”
老夫人接著她的話說道:“忠源也有三歲了,我看你每日忙忙碌碌幾乎沒有時間管他,再加上又有了身孕,我反正有空,就將他接過來由我照顧吧!”
若舒說道:“我自己生的兒子,自然要由我自己教養,我看老夫人最近身體頗為不濟,還是顧好自己,千萬別受了累,免得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日夜不安才是。”
老夫人還想再說什么,若舒卻已經站起身來,說道:“天也晚了,我也趕了一天的路,實在是乏了,他們也該回去歇息了,老夫人早些歇息吧,我們就先告退了。”
說完瞪了忠瀾一眼,示意他帶著弟弟妹妹離開。忠瀾會意,牽著忠源向老夫人行了禮,告了退便出了門,忠淇和嫻筠也看母親臉色不對,跟在忠瀾身后行禮告退,踩著忠瀾的腳后跟出了門。
若舒看著老夫人身邊的嫻雅和忠湛說道:“你們倆自幼陪著曾祖母,日后也要好好地陪下去,免得老夫人覺得孤單,胡思亂想,就是我們的不孝了。”
說完行了一禮,徑自離開。
初春的晚上,月色微涼,若舒緩步走在四個兒女的后面,看著眼前高矮不同手牽著手走在前面的小人兒,下意識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下定決心,就算一拍兩散,此次也決不妥協。
回到右院,秦道川依舊沒有露面,若舒也沒提,看了眼早就候在偏門前的秦海,對忠瀾說道:“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忠瀾乖巧地告了退,直奔秦海而去。
奶娘們也早就候在一旁,若舒站在院子里,看著三個孩子各自回房之后,才朝著廂房走去。
秦道川早已經洗漱,躺在床上閉目養著神,若舒心中有氣,走近之后,發現他竟然真的睡著了。站在床邊看了半天,發現他呼吸深沉,累極的樣子。
若舒轉身坐在梳妝臺前,任蘭芷為她拆散頭發,蘭芷叫了她幾聲都沒聽到,知道她是為今日萱微堂的事生氣。
便不再催她,若舒沉思良久,終于說道:“以后沒有我的吩咐,他們不準去萱微堂。”
蘭芷卻看了眼床上的秦道川,低聲回道:“老夫人派人來接,如何擋得住?”
若舒想了想說道:“她打的是忠源的主意,日后忠源跟著我走。”
蘭芷回道:“是,東家,天不早了,我為你洗漱吧?”
若舒睡了半天,毫無睡意,說道:“你自去忙吧,我去書房坐坐。”
蘭芷知她是去看今日的信函,扶著她起來,問道:“東家餓嗎?可要吃些東西?”
若舒點了點頭,說道:“累了一天,你們自去休息吧,讓她們來就是。”
蘭芷回了聲是。
若舒坐在書房中,打開了今日的木盒,找出了杜玖柒的秘信,打開看著。
里面說靜王準備拿著手里的遺詔,直接在西郡稱帝。想來是打算自立為王之后名正言順地討伐當今的皇上了。
若舒看著杜玖柒的秘函,怎么也想不通,七皇子在里面扮演的是何種角色,折騰了半天就是為了讓靜王稱帝,出錢出力地與人做嫁衣裳,怎么看都不是當初那個敲詐自己的七皇子所為。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就將杜玖柒的秘信按老規矩放在罐中燒毀。
又翻了翻了賬本,最近店鋪里的生意差強人意,世道一亂大家就捂緊了錢袋子,衣食住行都緊宿了。
幸虧開了兩家銀樓,亂世中一直異軍突起,繁忙得很。
若舒心想可惜不能再多開了,不然就是自家搶自家的生意,費力不討好。
這個靜王若舒不了解,也不知他的能力怎樣,能不能三下五除二地推倒重來。如果不能那自己就要從長計議了。
如何另辟蹊徑尋找新的財路呢?畢竟撐起目前的場面開銷很大。
若舒望著窗外漆黑的一片,盤算著,“在想什么?”若舒循聲望去,秦道川披著外衣,站在書房門前,轉身接過夏葵手中的茶盤,走過來,放在若舒眼前,說道:“我不在府中,怎么日夜都顛倒了?”
若舒看他外衣單薄,說道:“晚上還有些涼,穿多些。”
秦道川高興地說道:“多謝夫人關心。”將外衣穿好,系上衣帶,坐在若舒旁邊,摸了摸她的手接著說道:“還好,手不涼。”卻沒放開。
若舒吃了兩口,剛想推開,秦道川卻接了過去,吃了起來。
若舒的吃食本就精致,不過兩口就沒了,秦道川說道:“久等你不回,實在太困,沒成想睡著了。”
若舒看他一臉的疲憊,想著最近的局勢,不由得心軟了幾分,說道:“我也沒吃飽,只是不喜這個,你想吃什么,反正夏茶當值,做也方便。”
秦道川說道:“什么都好,你喜歡便可。”
夫妻兩個深夜時分,相對而食,卻是有了兒女以來難得的清靜,夏茶說是夜深了,吃別的不好克化,就下了兩碗面,還牽就著若舒的口味,酸酸辣辣的,吃得兩人心情都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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