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娘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府

皇上召了秦道川入宮,還是在御花園。

望著眼前明顯生疏許多的秦道川,皇上嘆了口氣,說道:“大將軍想是在怨怪于朕?”

秦道川忙回道:“微臣不敢。”

皇上說道:“也算是老天有眼,一切大白于天下。雖然過去經年,但當時與你同在書院,你聽聞此事時的情態仍舊歷歷在目。當時山長的情態我也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后來國公府旁落,我一介不得勢的皇子,除了陪你喝上幾杯,再無其他作為,朕深以為憾,如今總算是一吐心中塊壘。”

秦道川回道:“謝皇上恩典。”

皇上說道:“是你應得的。只是如今國庫空虛,不知要幾年才能有余糧。只能委屈你們這些功臣先得個空名,日后朕有了,再行補上。依朕所見,大將軍府和國公府不如合二為一,也算是你這個幼時同窗起個表率,朕呢也省些花銷,道川兄,你看如何?”

秦道川還能說什么,只能回道:“微臣遵旨。”

皇上接著說道:“盧氏為人,朕也了解一二,若你為難,朕可幫你相勸于她,女人嘛,無非爭口氣,我全了她的面子,不就好了。國公府老夫人仍在,分家另過到底不成體統。”

秦道川見皇上突然提到若舒,心中一緊,回道:“搬家是臣的主意,只因兒女眾多,無論國公府還是大將軍府都有些局促,故而臣想另辟庭院,讓兒女們住得寬敞些。”

皇上說道:“朕倒有個主意,國公府旁邊有幾位座空置的宅邸,都是當初抄沒的,你去選選,想來應該足以安置下。”

秦道川推辭道:“臣已蒙皇上厚待,高出旁人許多,再不能多要了。”

皇上說道:“今非夕比,難道朕如今作些賞賜還要看人臉色不成?”

秦道川一聽,連忙賠罪,皇上卻大手一揮,說道:“朕還有事,就不久留你了,待會出宮,便有人陪你去,不必客氣,只選合心意的便是。”

秦道川謝恩出宮,早有戶部的官員候在宮門前,見了他,迎上前來說道:“大將軍,下官手里有四座院子,都圍在國公府周圍,大將軍盡管拿去看,選中了派人知會下官一聲即可。”

秦道川只得讓秦東接了,回了西府,坐在書房中,枯坐在天黑。

皇上的考量也可以理解,他與若舒搬出另過,顯然不符合皇上的利益,如今大亂將熄,萬事待新,觀望之人眾多,自己與他交情匪淺,一舉一動都意味不同,若舒前次的抗旨早有風聲傳出,如若他再逆旨而為,豈不太不上道。

吃過晚飯后,待兒女散去,秦道川坐在廂房的軟榻上,候著若舒,蘭芷見狀,麻利地為若舒洗漱完,退了出去。

若舒從鏡中看著滿臉愁容的秦道川,心知又不會有好事。

秦道川走近拉著若舒坐在床邊,說道:“人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事我拿不定主意,想問夫人討個主意。”

若舒卻語氣不善地說道:“我可不是攬爛攤子的。”

秦道川似乎沒受任何影響,接著說道:“皇上今日召開我,明確提出不希望我搬出另過,還特意提及了你,毫不掩飾他與你相識,又派人送了幾座宅院的堪輿圖來,要我在國公府旁任選一座,你說該如何是好?”

若舒說道:“好辦啊,你放我回青州,就說我身體不好,回青州療養,不就都解決了嗎?”

秦道川依舊沒受她影響,接著說道:“皇命難違,既然如此,不如選個中意的,明日你與我一同去。”

若舒說道:“我倒有個主意,我倆將幾個兒女分一分,歸我的,我帶回青州,歸你的,留在府里,左一個院子,右一個院子的,還怕不夠住。”

秦道川扶著若舒的肩,說道:“別置氣了,又不能解決問題,你一直是個有主意的,我都聽你的。我只有一個主意,待祖母搬入國公府后,就將東西府徹底封死,大家各行各路,互不相干。”

若舒沒接話。

秦道川見她終于松動,說道:“你比我懂這些,好好規劃規劃,再留幾個空院子,留給以后的兒女住。”

若舒白了他一眼,說道:“想得美。”

秦道川說道:“自然要早做打算,免得日后,她們怨怪我們做父母的,只因他們來得晚了些,住的便不如哥哥姐姐。”

若舒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覺得如今也只有依了秦道川的主意,皇上顯然沒忘記舊事,百萬金對如今手頭拮據的他來說,可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按常理論,他應該打著主意想要消了這筆賬,還要自己不敢言語。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若舒覺得自己要失眠了。

第二日,秦道川看著心平氣和地跟在自己身后選著院子的若舒,頗有些不真實感。

若舒坐在軟椅上將四個院子轉了個遍,最后選中了一座最靠近右院和后院的院子,只需修一條長廊就可將三處相連。

因三個院子承花瓣狀,若舒覺得風水不好,又重新畫了堪輿圖,布了風水陣,動工卻是要年后去了,因為新年到了。

忠湛和忠瀾終于從書院歸來。

老夫人興奮異常,直接找了若舒,要她安排府中上下人等,在國公府內提前吃一頓團年飯,她有話說。

若舒心知又不會有好事,就不愿費心,只交給前院的秦管事,秦管事叫苦不迭,只得找了秦道川訴苦。

秦道川不愿驚動若舒,就悄悄找了蘭芷,要她安排莓安排一下酒席。

蘭芷卻不敢瞞著東家,回頭就稟報了。

若舒說道:“算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你幫著夏莓擬了菜單,給我看看。”

幾個孩子中最高興的要數忠湛,曾祖母的話猶了耳邊,從今往后他就是國公府的世子,與往日已然不同。

在向若舒請安的時候,見了她攤在圓桌之上的堪輿圖,就多看了幾眼,忍不住問道:“母親,哪座是我的院子。是當初祖父與祖母所住的院子嗎?”

若舒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世子,自然是正房。”

一旁的秦道川聽了,想說什么,卻終是沒有開口,直等到忠湛離去,才輕聲說道:“你也是,說話不經大腦,正房是你我的居所,哪里是他住的地方?”

若舒卻說道:“拔步床除非身故,不能移位,我就留在右院。”

秦道川這才想起,說道:“我也正在苦惱,書房用了十幾年,早已習慣,也不太想搬。”

若舒看著她,似笑非笑,說道:“那就別搬。”

秦道川說道:“容不得你多想,書房本來就是東府的,是我當初封了那邊的門,如今我只需將自己封死,再重新從國公府出進便是了。如今你也不好搬,那索性沿著荷塘砌了圍墻,又省事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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