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秀被接走了,祁向晹自然也不會多留,傅家一下安靜下來。
傅一卓這才想起來水柔,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問傅母道:“母親,水柔在那里?”
傅母一下炸了毛,“那個小賤人被我關起來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若不是她,我們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
傅母說著,咬牙切齒的向后院而去。
傅一卓忙叫住她,“母親,你等等。”
傅母停下,怒眉道:“我會你還惦記那小賤人?”
傅一卓陰沉的笑了,“怎么會,兒子因為她才變成這樣,只是有些話兒子要親自問她。”
傅母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便道:“那小賤人被我關在柴房了,那野男人卻跑了,沒抓住。”
傅一卓道:“沒事,只要水柔在這里,量他也跑不了多遠。”
此刻的傅一卓堅信著,水柔已經背叛了他,還把別人的孩子算在他的頭上。
傅母想到,前幾日敏秀生了女孩,自己還盼望著水柔肚子里的是個男孩,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傅一卓帶著兩個人來到柴房,柴房的門剛被打開,而且淚痕的水柔抬起頭,看到傅一卓就像找到了人生的主心骨。
哭過來就哭道:“卓郎,你信妾身,妾身沒有背叛你。”
傅一卓沒有力氣踹過人,示意那兩個下人將她拉開。
傅一卓凝視著水柔,語調溫柔,“告訴我那男人是誰?”
水柔卻愣住了,激動的心一下冷靜下來,傷心欲絕的看著傅一卓。
“卓郎,你不信我?”
傅一卓閉上眼睛,隨即狠狠地睜開,“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那男人是誰?”
傅一卓滿臉的陰沉扭曲,哪有平日里待她的半點柔色。
水柔囔囔的搖頭,“沒有,我沒有。”
“到現在,你還護著他,難道你為了他就不顧你們的孩子了嗎?”
水柔猛得捂著自己的小腹,不可置信的看著傅一卓。
“這個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你為什么就不信呢!”
水柔痛哭的質問著,一遍遍地告訴他,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
只是這時候的傅一卓,是一個字也不信。
應該說他能耐著性子,沒有對她動粗,已經是念著往日那一點情分了。
眼見水柔是油鹽不進,傅一卓狠聲道:“既然你如此護著他,就別怪我心狠了。”
說著,對外頭的婆子道:“給她弄碗墮胎藥來。”
“是。”
水柔瞪大了眼,“卓郎,你要殺了我們的孩子?原來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女子嗎?原來一直是我錯付了,哈哈,錯付了,哈哈……”
水柔哭著哭著,突然笑了,笑聲刺耳,傅一卓厭惡的看著瘋瘋癲癲的水柔。
就在傅一卓轉身欲走之跡,水柔突然收了笑,低囔道:“卓郎你知道嗎?我十歲進府,那時什么都不懂,不小心打碎了卓郎的硯臺,被夫人罰了三個月月錢,加三天不準吃飯,是卓郎替我求了情,夫人才沒有責怪,從那時起,水柔的心,就陷在了卓郎身上。”
傅一卓皺眉,不明白,她說這個,又是發什么瘋。
“水柔念著盼著,只等著有一天自己長大,能伺候卓郎,做卓郎的女人,可等我長大了,卓郎卻喜歡上了別人,水柔曾想過離開,可水柔舍不得。”
“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卓郎,水柔就無比滿足了,本以為水柔這輩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老天竟如此垂憐,夫人抬了水柔為卓郎之妾,卓郎,你知道嗎?水柔有多開心,恨不得告訴所有人,水柔的愿望成真了。”
“當水柔有了孩子,水柔便想著,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只要能給卓郎生個孩子,水柔就是死,也滿足了,只是,今日,卓郎不信我,不信水柔……”
水柔敘述著自己的一生,起初的甜蜜心酸,后來的傷心欲絕。
傅一卓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聽她說了這些。
正在這時,婆子端著熬好的墮胎藥過來,“大爺,藥已經好了,這就給水姨娘灌下去嗎?”
傅一卓還沒出聲,水柔卻道:“不必了,卓郎不信水柔6,水柔活著也沒了意思。”
“嘭”的一聲,話落,水柔狠狠的撞在門柱上。
她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傅一卓也沒想到,她竟如此決絕。
想到她剛剛所說的事,看著倒在血泊里的人兒,回憶著這些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傅一卓的心,有了些微的松動,他吩咐道:“去請個大夫來。”
下人詫異的看了看傅一卓,隨即低頭道:“是,小的這就去。”
在這下人看來,水柔已經不貞,即便她現在不死,也是要浸豬籠的。
現在她自己了結了,不正省了他們事了嗎?
在王府內的敏秀,在傅家自然留有人手,她本想著,只要水揉肚子里的孩子去了,那她就放她一條生路。
現在,既然她自己不給自己活路,那就別怪她了。
敏秀當即吩咐小蘭,遞封信出去。
兩日后,傅家,傅一卓養了兩日,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疼痛難忍,只是心里的傷,卻再難愈合。
近兩日他翻來覆去的想水柔那日若說的話,如果水柔沒有背叛自己,她肚里的孩子真是自己的,再如果是個男孩,那他傅一卓是不是就不會斷后了?
越想傅一卓越放不下,問過婆子,得知水柔昨日就醒了,只是神色郁郁,顯然沒了活的心思。
傅一卓最終下定決心去看看。
水柔已經被送回了玉梅苑修養,門口有下人看守。
此時天色已晚,他怕驚了水柔歇息,對孩子不好,于是吩咐下人禁聲,獨自一人往院里去。
剛靠近門口,便聽見屋里傳來壓抑的聲音。
傅一卓以為是水柔這兩日受了驚嚇做噩夢了,忙要進去。
就在他剛抬起手想要推門之時,只聽屋里傳來男人的聲音。
“阿柔,你這又是何必,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你跟我走吧……”
傅一卓忍著滿腔怒氣,輕輕地將門推開一條縫。
從門縫中看去,只見水柔虛弱的靠在男人的懷里,卻沒有一點抗拒之色,反面頰紅潤。
男人說著話哀求她跟自己走,不斷的一下一下親吻她的臉頰,然后是那紅唇,兩人吻的難分難舍,誰都沒發現門口的傅一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