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卓對著祁峙吼過,又低聲的對敏秀道:“對不起敏秀,這只是權宜之計,我保證不會傷害你,殿下也不會傷害王爺,如今殿下榮登大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若是心疼王爺,就和我們一起勸勸他。”
敏秀面上露出深深的厭惡,恨自己一不下心著了他的道。
聽了傅一卓的話,敏秀作出心動的模樣,再次確定道:“你們真的不會傷害父王嗎?”
“肯定不會。”
“那好,我試試。”
傅一卓心中一喜,他就知道敏秀心里還是有他的,他把刀稍微挪遠了些,保險起見,刀還架在她的脖子上。
敏秀上前一步,正要開口之際,安維帶著手諭,站在高高的金鑾殿上,扯著嗓子大吼道:“先帝手諭,皇位傳于靖親王。”
吼完這一句,安維氣喘吁吁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臺階下的眾人卻是驚呆了,就連叛軍也是變得不知所措。
祁向晹更是面色鐵青,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說過有這份手諭,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手諭出現了。
皇宮的眾侍衛,當機立斷單膝下跪,高呼吾皇萬歲……
祁向晹高聲道:“那份手諭是假的,殺了祁峙。”
只要殺了祁峙,即便那份手諭是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就在這時,宮門外沖來大隊士兵,“保護陛下,誅殺逆賊。”
竟然是城外的護衛軍趕到了。
祁峙高聲道:“本王知道,爾等不得已參與謀逆,只要爾等放下武器,本王答應爾等絕不追究。”
呼啦啦一陣兵器落地之聲,所有叛軍同時扔掉兵器,下跪請罪。
祁向晹臉色蒼白,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只是心中仍有不憤,惱羞成怒的從旁邊小兵手里搶過弓箭,對著安維就射了出去。
安維眼看著那支冷箭直勾勾的往自己飛射而來,他卻沒有力氣躲開。
就在他以為今日肯定要命喪當場時,旁邊的小太監將他狠狠推開。
安維僥幸逃開,回頭看去,卻見那支利箭正插在小太監的后肩。
祁向晹剛射出這一箭,立刻有人將他按倒在地。
祁向晹的逼宮,以這樣戲劇性的一幕結束了。
眾人把祁峙請入乾清宮,并告知他祁嶶已經去了的事實。
眾人這才知道,祁嶶竟是被祁向晹的逼宮活活給氣死的。
白尚書帶領諸位大臣,跪在祁峙身前,“先帝有旨,皇位傳與王爺,當初是王爺害怕江山易主,于社稷不利,推辭了,如今,陛下已去,老臣懇請王爺登基。”
眾大臣附和,“請王爺登基。”
祁峙走過去,替祁嶶整理了下儀容,然后才道:“皇兄剛去,當務之急是國喪,實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另一位大臣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的喪事要辦,可江山社稷國之大事要有人處理,黎民百姓也要有人安撫。”
其實很多大人的心里話是,祁嶶的皇位,來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做了十幾年的皇帝,終究是竊取而來,所以,不能以國喪而論。
只是,德太后還坐在這里,還沒人敢不識趣的,提出這些。
祁峙顯然不想說這些,直接道:“本王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話落,直接走了出去,剛經歷了逼宮,皇宮里堆積的尸體還沒來得及處理,現在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處理好所有的事,已經是三日之后,宮里才開始安排人進宮吊唁哭靈。
因為祁嶶皇位得來的特殊,所以并沒有像歷代皇帝那樣,停靈三月或半年,只半個月,便匆匆下葬了。
之后,眾人再去找祁峙,卻遍尋不著,這才有人道,王爺肯定是回府了。
諸位大臣剛處理完祁嶶的喪事,又馬不停蹄的往靖親王府而去。
哪知卻連門都進不去,王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口連個侍衛都沒有。
眾位大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白大人帶頭,直接跪在王府門口,高呼道:“請王爺以社稷為重,登基為帝。”
烏泱泱的大臣附和道:“請王爺以社稷為重,登基為帝。”
這里的動靜,很快吸引來附近的百姓,雖然百姓們知道祁向晹逼宮之事,這不知道這些大臣又是唱的哪一出。
只聽他們異口同聲請求祁峙登基,不由好奇道:“當今陛下駕崩,雖說已經折了兩位皇子,可不還是有兩位皇子嗎?怎么就需要王爺登記了?”
這人的問話,讓人群中略知內情的得意起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還記得前些日子,說先帝有手諭留下嗎?”
“自然記得,這么大的事,我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呀,只是,不是說那只是傳言嘛?”
“什么傳言,那是真的,五殿下逼宮當日,當今陛下被活活氣死,白老尚書迫不得已,這才拿出那分手諭。”
“果真有手諭,那五殿下的逼宮豈不成了笑話?”
“誰說不是,現在這些大人,就是請求王爺登基的。”
“做皇帝還要請?人家爭的頭破血流,王爺還不想要?”
“王爺若想當皇帝,早十幾年前,就沒有地陵那位什么事了。”
“你說的也是,只是這事到臨頭,江山無所托,王爺就是不想,也得接下了。”
大臣們在王府門口跪了一整日,口干舌燥的連口水都沒喝。
直到夕陽西下,領頭的白老尚書,才終于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有大臣趕緊去拍門,叫道:“快開門,白尚書暈過去了,要出人命了!”
朱紅色的大門被拍的咣咣響,過了好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了。
看到白尚書暈過去,王府侍衛忙把人抬進去。
只是其他人再想跟著進去,大門轟然一聲又被關上了。
諸位大臣無奈只能繼續跪著。
王府里,暈了的白老尚書悠然睜開眼睛。
祁峙道:“老尚書辛苦了,當初讓您中午就暈倒,您卻硬忍了那么久。”
白老尚書呵呵笑道:“老夫身子硬朗,若才跪那么點時間就暈倒,未免太假了點。”
祁峙讓人端了茶水,吃食上來,白老尚書也不客氣,他身體雖然硬朗,可餓了一天也有點受不住了。
吃了東西之后,白尚書才道:“王爺打算什么時候出去?”
祁峙道:“不急,再等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