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踏雪而來

第四章 他是誰?

“什么人!?”看著從天而降的云風,銀甲衛第一時間抽出佩劍,沖上前來,嚴陣以待。

待他們注意力全被云風吸引住的同時,一根軟鞭破風而來,纏上番天印,鞭子的主人手腕一抖,番天印沖天而起,眼看唾手可得。

銀甲衛大驚,雖然今日戒備要比往常森嚴,但鴻蒙書院地位超然,根本就沒有人想到,在今天這么重要日子里面,竟然有人敢虎口拔牙。

云風反應更快,足上真氣運轉,腳下地磚瞬間龜裂,彈起一塊碎石,擊向徐思思的軟鞭。

打蛇打七寸。

被石子擊中的同時,一陣酥麻之感從握著鞭子的右手傳來,徐思思手上一軟,番天印又從空中落下。

不好!

徐思思顧不上藏匿身形,縱身一躍,直奔番天印而去,她快,云風更快,搶在她之前,大掌一探,將番天印牢牢握在手中。

“你做什么?趕緊把番天印交給我,不然拿什么跟你主子交差?!”徐思思氣急敗壞。

“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會向我主子交差,這里就交給你了。”拿到番天印,云風大松一口氣,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放你娘的大臭屁!

徐思思差點嘔出一口老血,沒有番天印,她拿什么去收那七萬兩白銀的尾款?

見他想走,當下一甩鞭子,在光潔的地上打出一道鞭花,鞭身靈活如蛇,纏上云風腰間將他牢牢綁住。

也不知那軟鞭是用和材料制成,掙了好幾下都沒掙脫。

“你!”云風氣短,奈何被那鞭子纏得嚴嚴實實,讓他離不得徐思思分毫,只好妥協:“那好,我們一起走。”

兩人于電光石火間達成一致,這才看向已經將他二人圍得密不透風的銀甲衛。

不愧是鴻蒙書院訓練有序的銀甲衛,不過這片刻時間,除了原先的十一人,又趕來了十人,包抄過來,直看得徐思思心中發苦。

“你們是什么人,膽敢盜取本院重寶,交出番天印,不然死!”一人魁梧男子走上前來,抽出重劍指向二人。

此人正是銀甲衛隊長邢峰。

徐思思深知久拖不利,當機立斷,鞭子纏住云風也不放開,揮手一揚,數根銀針從袖中射出,連中三人。

三個銀甲衛應聲而到。

“你把人殺了?”云風瞪大眼睛,這些人若是死了,雖是徐思思殺的,但也自有他的一份因果在,若背負著這份因果回到宗門,必會給家里帶來不可預料的禍事,云家祖訓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不敢置信:“你年紀輕輕,怎么出手如此狠絕?!”

“不過是沾了重一點的蒙汗藥了,”徐思思瞪了他一眼,“你做這么苦大仇深的樣子給誰看!”

若是他老老實實拖住銀甲衛,她早就溜出去了,還用得著在這里放針藥人嗎?!

邢峰卻不給他們爭吵的時間,陰沉著臉,叫人將倒下的三人拖下去,沉聲道:“列陣!”

銀甲衛應聲而動,腳踏七星,位列而動。

站在中心的徐思思嗅到了一絲兇險,喊道:“不能讓他們把陣聚起來,銀甲衛陣兇險異常,再不走我們就走不了了。”

說完,向前跨出一步,就要搶先突圍,一柄劍謝謝刺來,徐思思痛呼,再看胳膊上已見血色。

只一方寸的功夫,就讓人掛了彩。

“你還不出手?!”

聽聞,云風廣袖翻飛,掌間隔空拍出一股勁力,四名銀甲衛應聲而倒,摔出三米開外,殺陣瞬時破出一道缺口。

只這一手,兩人實力高下立見。

這么厲害?

還未等徐思思感嘆,那空缺的地方馬上又被人填上。

“變陣!”

“殺!”劍陣愈發兇險,銀甲衛移形換位劍風越密,云風屈指連彈,擋住從四面八方刺來的劍尖,既要保護兩人不受傷害,又要保持力道不傷別人,一方走不了,一方攻不破,一時間竟成了僵局。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司家兩位家主,司鴻影主持大局不能離開,只有司夜白匆匆趕來。

傳聞中,司夜白在江湖武林各大門派中隱有領頭之勢,世人常言道,司家一門雙雄,絕世無雙,大哥司鴻影學識無雙,世人美譽司大家,二弟司夜白修為深不可測,天下尊稱司二爺。

一個是文壇曲星,一個是武林無冕之王。

此時站在回廊邊上靜觀戰局的司二爺,與傳聞中的樣子大相徑庭,著一身上好絲綢織就的暗藍色衣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身材頎長,貴不可言,斯文干凈的樣子倒像一個文弱的書生。

這是……?

司夜白凝目看向云風,陣中劍氣激蕩,引得這位年輕公子白袍翻飛,似紗又似霧,飄飄揚揚起起落落,縫制其間的根根銀絲在日光下泛起獨有的光華,頗俱美感。

司家二爺當然看的不是他衣服美不美,而是有什么其他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

云氏獨有的霞影紗?

那個已經消失在世間千年的云氏?!

司夜白瞳孔一縮。

上古五帝之中又以其中三皇為尊,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傳聞中這云氏就是人皇氏的后裔,精于窺探未知,有溝通天地,掌控萬物之靈。只是傳承萬年之后,宗族血脈日漸稀薄,靈力衰退,于是云氏自創霞影紗,以銀絲勾勒其間,縫織陣法于其上,用來加持云氏族人的術法能力。

只不知為何,一千年前,云氏幾近滅族,最后消失在世間。

同一時間,天皇氏,地皇氏一脈傳承也無蹤跡。

往事渺無痕跡,那是一片斷了層的歷史和記憶。

其中秘辛,除了三皇傳人,只怕無人知曉,就算世人知曉,也只當是野史奇譚了,做不得真。

而今,在此處,司夜白竟然又見到了云氏的痕跡。

錚錚幾聲脆響,卻是云風出手,又斷了銀甲衛的劍鋒。

六合指?!

見他手上指法,司夜白當下再無疑問,這人必是云氏后人無疑!

“留下他!”

“是,二爺!”邢峰得令,趁著一名銀甲衛被彈開的空擋,親自加入了戰局。

邢峰的到來,讓兩人壓力倍增,就連云風也掛了彩。

“這樣可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交代在這里,”徐思思叫苦不迭:“我說你就別再保留實力了,該出手就出手吧!婆婆媽媽的做什么,我可不想跟你一塊死在這里!”

“我不可以隨意傷人人!”

“我們都快死翹翹了你還講什么狗屁規矩,再不出手我們倆就要地府相見了,我可不想跟你這討厭鬼死在一塊!”

略一思忖后,云風面露凝重,手指掐訣,周身真氣暴漲,在他周身一尺涌出一股爆流,將十來名銀甲衛包括紛紛被推出一丈開外,摔落在地,只剩下邢峰執劍柱在地上,也是搖搖欲墜。

連徐思思都不例外,躺在地上痛的差點當場犧牲。

一群廢物!

司夜白冷哼一聲,身形如鬼魅飄入場中,五指成鉤,攔住要走的云風,向他胸前探去。

出手就是必殺之招。

云風眼皮一跳,不敢再保留實力,見招拆招,轉眼間和他不知交手了多少次,兩人周身真氣蒸騰,出招間帶起的勁氣刮得思思臉頰生疼。

兩人你來我往看似交手平平,可云風心里卻慢慢沉了下去,這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的男人,仿佛招招都有留手,回回能點在他的弱處,不多時,他已落入下風。

最終,司夜白一指點在他的肩頭,按住命門,云風不得不束手就擒。

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云雨在他身邊,兩人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也許只有大哥云雪深在此處,才能與之一戰。

“功夫不錯,可惜學成未精,”司夜白冷冷道:“押上,關進地牢,嚴加看管,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和鴻蒙書院作對。”

后面那句話自然是對邢峰說的。

“是!”邢峰躬身應下,吩咐下屬取來鎖鏈,就要給云風拷上。

“住手,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