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鄭氏就像被人踩了痛腳一般，眸光刀子一般射向她，冷冰冰的道:“沈茴香，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你知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禍從口出？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沈茴香也收起笑容，淡淡的道:“夫人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茴香自問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并不想惹誰，也并不想管誰的閑事，可如今，難道不是夫人將茴香叫到這里來，要茴香嫁人的嗎？”
鄭氏盯著她，嗤的一聲冷笑。
“呵呵，好一個循規蹈矩的寡婦，那半夜與男人外出私會算什么？”
沈茴香面色沉了下來。
“夫人此言差矣，茴香與世子爺只是朋友，茴香自認言行并無不妥之處。”
“行了，”鄭氏擺擺手道，“你不必多說，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告誡你，如今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嫁給老爺作妾，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第二，嫁給另外的男人，只除了世子。”
沈茴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鄭氏冷笑道:“你看著我干什么？你這兩條路，你選擇一條吧！”
沈茴香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嘆什么氣？”鄭氏道。
“我嘆呀，到底是什么給了你力量與勇氣讓你這樣的狂妄自私又大言不慚？”
“你？你說什么？”鄭氏美麗的臉都變形了。
“夫人，既然你還不明白茴香的意思，那茴香就再說一遍，”沈茴香道，“茴香不會嫁給世子爺，也不會嫁給旁人，至于茴香想嫁給誰，什么時候嫁，那都是茴香的私事與自由。夫人既不是茴香的長輩，更不是茴香的主子，夫人無權干涉茴香的私事。夫人如果不喜歡茴香住在府里，那茴香明兒就搬出去。”
“你……”鄭氏臉色猙獰，根本不信她的話，“這么說，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你就不怕我對付孟姨娘母子？你以為你搬出去了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就不怕我對付孟姨娘母子？”
沈茴香臉色浮起一絲怒意，不過她很好的控制住了。
“夫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打翠花母子的主意。否則……”
“否則如何？”鄭氏得意的笑，“我是主母，要對付她娘倆簡直易如反掌。”
沈茴香盯著她的臉，忽然冷笑道:“夫人，如果你一定一意孤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能怎樣？”鄭氏呵呵冷笑。她才不信，一個鄉下女人，沒有姿色，沒有人脈，還能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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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香微微一笑，忽然調轉話題:“夫人，剛才在院子里，我碰見三爺了。”
“那又如何？”
“三爺他……最近好像又瘦了，又老了十歲的樣子，比兩個月前又變很多。”
鄭氏瞇起眼睛看她。“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沈茴香的語氣依舊十分柔和，“我只不過是覺得好奇怪，三爺年齡并不大呀，也才四十歲，可是前兒晚宴的時候，我瞅著他看上去竟然比侯爺老很多，看著倒像事侯爺的父親一般。其實，三爺比侯爺要小四五歲吧？這也太詭異了，難道都沒人發現異常嗎？”
鄭氏臉色有些僵，心跳也加速。
“什么異常？老爺比一般人面容更顯老，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不奇怪，但是三爺的蒼老是這兩年才凸顯的，一個四十歲正當壯年，卻蒼老得猶如七八十歲的老人……夫人，這事，我就不信三爺自己沒有懷疑過？”
“懷疑什么？”鄭氏咬咬牙，“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茴香笑道:“沒什么，我只是想哪天去提醒一下三爺，畢竟，一個月前的花毒事件還歷歷在目也。三爺變成今天這樣子，會不會是誤食了什么有毒的藥物呢？”
沈茴香故意將“誤食”兩個字說得很重。
鄭氏臉色好難看，盯著沈茴香，一字一句道:“你懷疑是我……的緣故？”
沈茴香聳聳肩頭道:“懷疑不懷疑，我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種藥材，名石灰粉，因為果實磨成粉末后看上去與石灰很像，所以叫石灰粉。這種玩意如果長期食用，就會加速人體衰老，讓一個好好的正當壯年的人很快就變得老態龍鐘。我在想，難道三爺就是服了那種藥？”
沈茴香一邊說一邊注意觀察鄭氏的臉色。鄭氏的臉色讓她相信自己的猜測還真對了。
鄭氏的眸光忽明忽暗，眸子緊緊的盯著沈茴香，好半響才冷笑道:“你說的這些話，有人信嗎？”
“有！”沈茴香肯定道，“別人我不敢肯定，三爺是肯定信的。其實，我覺得吧，他肯定一直有懷疑，只是沒有找到證據，如果我去提點他一下，估計他很快就會在屋子里搜到石灰粉。那玩意，你會藏在什么地方？墻洞里？土里，樹下？”
出乎沈茴香意料的是，鄭氏看上去一點也不驚慌，她只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眸光盯著沈茴香。
“你說完了？”
沈茴香微微一笑:“暫時說完了。如果夫人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別急，我們再聊一聊。”
鄭氏笑道，神色又恢復了和顏悅色，這讓沈茴香不得不懷疑這個女人是變色龍。
“那行，夫人還想聊什么？”
鄭氏并沒有回答她，而是翻開桌子上的書，笑道:“這本書叫《上國列傳》，沈娘子應該看過吧？”
“那是當然，我在書房看過，不過沒有看完。”
鄭氏點點頭，笑道:“里面有一個故事，名:蝦尾村奇人奇事，沈娘子看過嗎？”
“沒有，”沈茴香狐疑的蹙起眉頭。這女人突然給她講起了故事，這算什么事？
“那好，我來給沈娘子講一講這個故事。”鄭氏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方才開口道，“這個故事講的是在兩百多年前，那還是前朝，俗稱上國，那里有一個名叫蝦尾村子。有一年夏天，村里發生了一件非常離奇的事情。”
“什么事情？”沈茴香忍不住問，心里卻隱隱有些擔憂，腦子里浮現一些若隱若無的念頭，拉扯著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