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角門處。
黃家夜里有巡邏的家奴。
兩位婆子帶著四位新來的小丫鬟提著燈籠正好路過這片區域。
相比起其他燈火通明的院落,越臨近東院這邊越安靜。
氣氛也詭異。
主要寂靜地可怕。
其中一位新丫鬟沒忍住,小聲晦氣地說道:“每每巡到這兒都怪嚇唬人的,這邊這種情況,怎么還需要巡邏呢?”
領頭的婆子就連忙想轉頭讓她閉嘴不要多說有的沒的。
免得大家害怕出岔子。
結果她還沒斥責出聲,東院那邊方向就傳來一道尖叫。
嚇得這邊的幾個小丫鬟也都驚叫幾聲又記得連忙捂嘴。
這邊規定巡夜的人遇上不確定的事情是不能胡亂喧嘩嚇人的,免得引起恐慌,所以她們都必須保持冷靜安靜。
只是燈籠啪地掉落好幾盞,火焰頓時將它們吞噬干凈。
剛剛開口抱怨的丫鬟實在沒忍住,再次抖著聲音說道:“這...這...”
結巴好幾個字也沒能把是不是幻聽的事情說出來。
可大家驚恐未定的神情顯然不是作假,大家都聽見了。
只是那道聲音離得有些遠,而且是越來越遠拉著傳過來的。
帶頭的婆子見狀強裝淡定,咽著口水說到:“別管,裝聽不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只當沒聽見即可!”
另一位婆子有經驗,也低聲呵斥說道:“這會兒的事情你們一概當沒發生過,那邊靠近東院,跟東院扯上關系就說不清楚了。”
新來的小丫鬟和陳喜魚兒她們是同一批的,聞言不禁眺望那邊黑乎乎的院落一眼,隔著一個破舊花園,那邊的走廊都是黑漆漆的,像只能吞噬人的巨獸。
她們心里不禁替陳喜她們默哀,又對自己感到無比慶幸。
還好沒選到她們,她們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地想著。
兩位婆子再三警醒小丫鬟們才帶著她們繞路走遠些。
原本就是打算隨便轉兩圈就回去燒點小茶喝了歇息的,哪里真的會聽上邊安排的那樣一圈圈不停地巡邏?
也是這邊靠近東院的巡邏防線不那么嚴謹,所以負責這一帶的人也敢忙里偷閑,大太太她們又怎么會知道?
總歸她們這些主子平常也是為了避嫌絕對不會踏進這邊的。
兩位婆子淡定的很,覺得那邊有薛婆子和春紅負責就行,真出事情也是先找她們,她們這些負責巡邏的只說沒碰上就是,借口要找的話也是很好找的呢。
新來的小丫鬟們沒想到還能這樣鉆空子,都覺得很爽。
沒巡邏一會兒就跟著兩個婆子到休息的房屋里頭喝茶吃點心去了,等熬個半宿就可以放心地呼呼大睡去。
用婆子的話來說就是,“外頭還有護衛守著呢,出不了錯!”
她們這些婦人小丫頭頂什么事情,巡邏也就是巡個主子心安,其實平常真沒什么大事發生,小事她們又管不了,所以干脆完全不管,只顧好自己就行啦。
新來的小丫鬟被老人這么一帶,頓時就明白過來。
開始同流合污。
這個府邸一早就開始腐蝕了,早晚有一日會轟然倒塌。
老人們都知道。
她們不管可便宜了東院。
另一邊。
陳喜找到魚兒她們三個時,她們已經牽著春紅朝這邊走。
外頭的院子也沒有動靜。讓陳喜的心里也安穩許多。
畢竟真有事情外頭早來人尋過來了,這種裝聾作啞的情況顯然是外院當真是懶得管這邊東院的事情了。
陳喜覺得如果猜測當真,那么她們的日子當真能好過很多。
魚兒她們看見她很高興,紛紛圍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著。
“喜鵲姐姐你看你看,我們把她說服直接帶過來了。”
“是啊,她都認錯了,還說愿意配合咱們做什么都行呢!”
福珠和玲瓏一人一句說個不休,神情激動地解釋情況。
魚兒也對著陳喜笑笑。
陳喜見她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地應對事情也很欣慰,她聞言笑著說道:“你們做的很好,大家都成長了好多。”
她這么打趣著,讓福珠和玲瓏也想起最初進院的樣子。
那時對這邊的真實情況一概不知,只聽信那些傳言,結果自己越腦補越可怕,現在想想可不就是自己嚇自己?
福珠和玲瓏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覺得有些害羞。
春紅站著她們身后偷看著那位看著比她們要漂亮精致些的小姑娘,見她們都圍著她說話,顯然她是這邊的掌權者。
于是她連忙上前就跪倒在地,很爽快地磕頭討饒道:“求這位妹妹放我一馬,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還妄想欺負你們,如今輪到這地步,只求留我一條性命為你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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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紅哭著說著,似乎為了聊表決心,頭梆梆地磕得可響。
陳喜直接側邊跨步避開,笑著說道:“姐姐這份大禮我可受不住啊,都說風水輪流轉,姐姐你可想到有這種情況發生?”
春紅見狀磕得更起勁了,連聲哭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起貪念,我不該惦記你們的東西,是我下作!是我...”
她這么磕得起勁,魚兒她們雖然看著覺得嚇唬人,但沒有人覺得她可憐的,陳喜平常最愛說的就是可憐別人怎么不可憐可憐自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兩句話她們可是記在心里邊去的。
所以都抿嘴不說話,福珠和玲瓏都靠近魚兒身邊,不敢想象今日如果沒有提前準備預防她們,會鬧得有多大?她們淪落到她們手里,是不是也要這樣哭著求她們?
這個春紅看著還算有點良知是個怕事的,可薛婆子是個狠角色,那心狠手辣的模樣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落在她的手里,指不定她們會被她怎么折磨欺辱。
想到這就不能心軟。
小姑娘們的心腸又硬了幾分,只等著陳喜拿主意。
春紅磕成這樣,想必已經后悔,也不能讓她真磕死了。
陳喜一把就把她扯了起來,可惜她腿軟站不住想要抓她的手,陳喜嫌惡地把她朝墻上推,她自己用被綁的手扶著墻才勉強站穩了,只是整個人還有點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