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官雪的話,維娜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大滴的眼淚好像馬上就會流出來,看的人特別心疼。不過上官雪的冰冷,并沒有因為她的楚楚可憐而消失,他的神情和他的聲音一樣,寒氣逼人冰冷刺骨。
以前安之總覺得,寧怡得的聲音很清冷,現在聽到上官雪說話,這才明白寧怡得還算是個很溫柔的男人。至少他的聲音里還有溫度,外表也陽光溫暖許多,不似上官總這般一身黑西裝,就連里面打底的衣服,也是純黑色的。
幸好上官雪的肌膚白皙完美,要不然真就變成了傳說中的黑無常,瞬間讓人有到Y曹D府的夢幻感,就像眼前這一幕給安之的感覺。維娜的無敵委屈、上官雪的冰冷無情、兩人間談話的對峙,總讓安之覺得,他們是在曖昧斗氣。
剛剛還以為只是私交不錯,原來這兩個人還是情侶關系呀,安之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愛好八卦別人的戀情,所以要勸和情侶這種事,讓她覺得有點傻眼,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
她不想因莫須有的原因,在以后的工作中,不得安寧莫名招人嫉恨,因此她又必須要做點什么。抱著不制造誤會的想法,安之忙開口解釋說:“上官總、維老師,夢境成真的事,聽上去確實怪誕,我也這么想。可這事真沒有撒謊,請您相信我,好嗎?”
她盡力解釋,以為找到了臺階給維娜下,哪里想到話一出口,上官雪就好像聽到了她的內心,那個極冷的聲音又響起:“你不需要跟她解釋,我們不是情侶關系,維娜只是負責招聘的首席面試官,這里沒有她的事!”
上官雪的聲音依然冰冷刺骨,氣勢居高臨下,似乎容不得一點討價還價。維娜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于是不敢相信地流下眼淚,身體顫抖著說:“上,上官雪,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她只是個陌生人!”
維娜沒有叫他雪少,而是第一次當著別人面直呼其名,好像在宣示自己的不同。上官雪看著她,臉上仍然冷冷得,沒有絲毫表情,他就像聽不到維娜問的問題,又一次固執地說:“出去!這間辦公室里,沒有你要做的工作!”
他說的很清楚,語氣里是上司不容挑釁的威嚴,維娜頓感無地自容,她心中那最后一絲幻想,就這樣被打得粉碎。她絕望地轉身,雙手捂住滿臉的不甘心,哭著跑了出去。
其實這些年,維娜對他的那些心思,上官雪不是不知道,可他更在乎自己內心的感受。她對他的很喜歡,不過是因為上官家族的那層光環。她對他的極度癡迷,也是因為她非常享受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而她對他的苦苦堅持,更是因為她不能輸給別人,這些情緒跟他這個人本身,有什么關系?
如果他不是上官雪,她怎么可能愛他,她愛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內心。他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更談不上愛,容許她在自己身邊出現,是因為她能干忠誠和聰明,是一個很好的下屬和共事伙伴。
他也曾經試圖去相信維娜,可惜她的表現和能力讓人失望,上官雪向來很善于抓住機會,所以他能成為一個股神。比起一個人對他有目的好,他更相信她愛他的初心和做事時的靠譜。
人一生重要的機會屈指可數,維娜沒有抓住,不是遭人算計或缺少天時,而是她不夠格也不夠用心,這一點已經說明足夠多的問題。他看得很清楚,明白彼此是兩類人,因而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直拒絕得很清楚。
只是多年的交情和她對集團的付出,讓他不至于做的太絕情。如果沒有找到那個人,上官雪也許會容忍彼此間,這種狀態的長期存在,畢竟維娜算不上一個讓他厭煩的人。
但是,現在的情形有了變化,這個叫安之的女生出現了。即便上官雪不知道她是不是那個人,但就憑自己內心那一股想保護安之的沖動,他也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或是傷害。
他看的很清楚,在這種人與人的勾心斗角面前,安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因此,上官雪不惜和維娜當場翻臉。只要是上官雪認定的人或物,他從不會讓別人動一下,他做事就是這樣霸道和果斷,維娜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傷心欲絕地跑出去。
而初來乍到的安之,卻看得云里霧里,甚至已經有呆若木雞的狀態。她一點都不明白,現在發生的是什么劇情?只是在心里一個勁抱怨,現在的面試也太恐怖了,還是聽導師的建議,回學校好好考慮讀博吧!
“砰”一聲,打斷安之的思緒,上官雪辦公室的大門被維娜關上。關門聲不大也不小,音量被維娜掌握的恰到好處,上官雪對她太重要了,就算是在情緒崩潰的狀態下,維娜也不敢和他徹底翻臉,更不想讓別人看自己笑話。
安之還在轉頭看著大門,大腦還在胡思亂想。而上官雪一臉淡定,絲毫沒有理會關門聲,只是繼續問安之:“招聘會上發現夢境成真,當時你害怕嗎?”
這問題讓她有點感動,許久以來,上官雪是第一個問她夢境成真時,會不會害怕的人。安之想想自己在招聘會上的英勇,回答害怕似乎有點矯情,回答不害怕又覺得有點怪異,她有點猶豫了。
稍微想了一下,才開口說:“剛開始肯定害怕,現在還好。”
“現在還好?你做這種夢很久了嗎?”上官雪的聰明讓他發現了新問題。
安之猛地回過神,驚覺自己又說漏了嘴,忙否認道:“上官總,這種事肯定沒,沒有下次,我就,就夢到那一次!”
她的臉微微有點發紅,話還說得結結巴巴,見狀上官雪微微一笑。
見慣人精們互斗的他,不用猜都能看出來,這個安之在撒謊,她真的很不擅長掩飾。這樣單純的人,到了社會上做事,要怎么生存下去?想到這個問題,上官雪對她的感覺不是嫌棄笨,而是從心里疼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