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陽遞過去一根煙,說道:“還行吧,不過開車還能好一些,不用出力。”
實話實說,開車可比出大力強多了,就是有些廢腰。
張曉接過煙,看了眼面前的青年,當初許向陽被頂替,說實話,他沒當回事。
畢竟這里的活雖然不好,可依舊是搶手的活計。
一般人想進這里干活,那也得有點關系,沒關系就得靠著學歷,直接考進來。
“行啊,好好干,你這起步就比一般人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張曉說這話一臉認真。
許向陽看著他認真的態度,覺得這人還能說出來這話?
“是啊,張哥你忙著啊,我回去上班了。”他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后轉身回去了。
張曉看他離開,心里很有感慨,本來覺得許向陽頂多就是個臨時工,誰知道這兩個月混的越來越好了。
正式工不提,現在還是個先進青年了。
不得不說,這人要是走起運來啊,什么都擋不住。
臨時工被頂替,然后就有更好的工作了。
許向陽回去以后,也沒事干,平時除了出車,他真沒事干。
坐在椅子上,他盯著桌面開始發呆。
眼看著半年過去了,怎么也得給許廣田整個工作了,這事得提上日程了。
家里的房子也快收拾完了,那許廣田徹底就閑下來了。
別看這段時間他沒說,估計早就著急了。
不過工作的事情一時間還真沒什么頭緒,隨便找人說讓許廣田過來上班?怕是做夢。
許向陽知道自己不是局長,也不是干部,憑什么讓人給你工資?
他嘆了口氣,看來還得再琢磨。
對面的錢文慶看他一直在發呆,又嘆氣的,便問道:“咋了許大哥?唉聲嘆氣的,真少見。”
好奇寶寶又上線了。
他還真沒見過許向陽有發愁的時候,一直都是那么風輕云淡的。
就連跟壞人做斗爭,也沒見他皺過眉頭。
許向陽無奈的笑了笑,剛想說沒什么,轉念一想,話到嘴邊又變了。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里人不是都搬過來了嗎?我父親想找個工作,我也沒地方給他安排啊。”
雖說錢文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是說一下,萬一有好的建議呢?
錢文慶倒是知道他家的情況,點了點頭說道:“嗯,你這一大家子確實得上班,光靠一個人也累啊。”
做司機的工資確實不少,但也不能不攢錢吧?想生活過得好一點,那就得花錢買東西啊。
所以,不工作,怎么養活一家人?
許向陽認同的點點頭,沒搭話,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
錢文慶看他這么苦惱的樣子,便道:“許大哥,咱們單位八月份會招工的,到時候你可以跟他們打聲招呼的。”
“他們?”許向陽疑惑的看向他,他們是誰?
錢文慶看著屋里沒人,小聲的回道:“到時候送點禮,一句話的事兒。”
說完,還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許向陽了然,這單位里的工作當然是優先內部消化了。
只要禮送到位了,工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是,這送禮也得找人啊,送給誰?
錢文慶看出來他的困擾,繼續說道:“你就找張曉,他之前不是你上司嗎?這事兒他能決定的。”
對于他的話,許向陽還是持懷疑態度。畢竟之前自己被頂替工作,也沒見人家說什么。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送過禮啊,人家憑什么保他?
“行,我琢磨琢磨。”許向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事不算急,今天剛見過張曉,再去找他那就有些刻意了。
況且招工也是下個月的事情,月底之前辦了就行,其他的不用著急。
下班的路上,許向陽一如既往的走路回家,雖然家里有自行車,但路就十幾分鐘而已,騎車就有點顯擺的意思了。
單位里一般都是路比較遠的同志,才會騎車上下班,像走路二十分鐘的,都不會騎車。
路上下班人很多,許向陽跟著大部隊往家走。
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許向陽回過頭,發現居然是沈芳君。
“沈同志,你下班了?”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沈芳君點點頭,“許同志好久不見啊,最近忙什么呢。”
她一臉的笑意,打起招呼很隨意,仿佛兩個人像朋友一樣。
許向陽對她并不反感,反而很同情這個小姑娘。
當然了,現實的年齡人家要比自己大兩歲呢。
他回道:“我經常出差,也不是特別忙吧。”
兩個人雖然沒有經常見面,但是卻沒有生疏的感覺。
沈芳君點了點頭,然后站在那里看著面前高大帥氣的大男孩。
“許同志,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她抿著嘴唇,有些忐忑的看向面前的人。
許向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沈同志你說吧,我要是能幫忙,一定會幫你的。”
他沒有把話說死,畢竟到底能不能辦到誰知道?要是辦不到還答應了,那不就是逞強嗎?
沈芳君聽到他的話,緩了緩,說道:“是這樣的,我自己攢了點錢,想買一條布拉吉。但是咱們這邊沒有,所以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帶一條回來。”
許向陽是司機她是知道的,而且經常去大城市出差,那地方的東西比這邊肯定要多的。
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答應了,她最近剛處了個好朋友……
許向陽沒想到是帶布拉吉,這倒不是什么麻煩事兒,只不過……
他想了想,說道:“布拉吉我能給你帶,不過現在這個情形能穿嗎?”
畢竟運動都開始了,街上雖然還有穿裙子的,但是也不能一直這么平靜的。
現在的運動主要還是在大城市,像他們這個地方,都是在觀望,看其他人怎么做。
所以這邊一直是風平浪靜,除了黑市不讓營業了,其他的還真沒人管呢。
沈芳君聽他同意了,便笑著道:“沒關系的,也穿不了多久,我也就是穿兩天新鮮新鮮。”
這是她的心里話,只是想給那個人穿穿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