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華

四十三章·追趕

他跟宋志斌的關系好是人盡皆知的,宋志斌更是巴不得他會來幫忙,之前他就送了信給宋志斌,這個時候他出現,只要見到宋志斌,什么都好敷衍過去。

趁著小道士引了他們進門就去報信,徐穎壓低了聲音:“八九不離十了.....宋恒是從這里被抱回去的,現在世子夫人來了這里,又直奔從前的老觀主修遠道長,肯定是因為宋恒的身世。”

想到宋恒的身世之謎即將被揭開,到底他是不是太子遺孤的猜測也很快會有結果,徐穎精神百倍。

打從跟宋恒結仇那天起,他就一直等著機會要把宋恒踩在腳底。

再沒有比這個更適合的時機了。

只要證明了宋恒真的是先太子遺孤,殿下這邊之前安排好了的那些事就可以按照計劃進行,宋恒死無葬身之地!

他喝了口茶,按了按繃得很緊的太陽穴,等到外頭那個斥候進來,便問:“讓人去找宋志斌了嗎?”

奔波了一天,又從山下剛剛趕上來就去忙,那個斥候一身的汗,可氣息卻還很平穩:“讓人去找了,只是.....二少爺,驚動宋大少爺......”

“不怕!”徐穎胸有成竹:“宋志斌是個沒腦子的,而且他對宋恒恨之入骨,宋恒還把他打了一頓,他現在又驚又怕,只會怕宋恒死的不夠快,你放心吧。”

他到底是跟宋志斌更熟悉,而且也的確是操縱了宋十一的事情,他既然都這么說了,斥候便不再多說什么。

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長春道長,先等到了宋志斌。

宋志斌一進來就又驚又喜的撲向了徐穎,拽住了他的胳膊:“徐二!你真的來了?!”

徐穎端詳著他的面色,不動聲色的對著底下的人擺了擺手,見眾人都退了出去,才微笑著沖宋志斌道:“我不放心,想著這到底是大事,所以還是跟出來想問問你,到底如何了?”

宋志斌的神情更加嚴肅而沮喪:“你別提了,雖然十一的情形越來越差,可孫院判那邊的兔子卻還活蹦亂跳的,宋恒正安排他們給十一配藥。”

他說著就皺著眉頭陰沉沉的道:“若不是我跟我娘說宋恒肯定沒安好心,我娘死命攔著,連耽擱這兩天的功夫都沒有。”

徐穎聽著就問:“那你娘這個時候還出來?當真只是為了祈福嗎?”

宋志斌有些遲疑。

徐穎嘖了一聲,催促道:“你怎么回事?現在都什么時候了?火燒眉毛了,對著我,你還有什么話不能說實話的?到底是為什么?”

宋志斌猶豫再三沒有開口,隔了許久,被徐穎催促了幾遍,才猶豫著說:“我也不知道我娘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我娘只說,宋恒的身世怕還有更多見不得人之處,她有證據在修遠道長那里......”

徐穎心中驚跳,想著果然如此,可面上卻分毫不露,哦了一聲才道:“那你們這趟來,就是為了這個的吧?到底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你別瞞著我,你知道,我也對宋恒痛恨的很.....再說,如今我們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出了事,誰也逃脫不了。”

宋志斌撓頭,自己也十分暴躁:“我要是知道,我還瞞著你?是我娘!”

他氣的很:“我娘之前還跟我說,說是一定要讓宋恒為我弟弟賠命,可是才剛,我爹的心腹.....也就是蔣叔追上來了,不知道跟我娘說了什么,從我娘手里拿走了一樣東西.....我也就是因為這個,才來晚了。”

什么?!

徐穎心中狂跳,宋志斌寥寥數語,但是卻足夠他描畫出一個大致的情形世子夫人肯定是發現了宋恒的身世可疑之處,并且有了證據,可因為一直還顧忌著宋家,也顧及自己的子女們,所以才忍氣吞聲的幫宋恒隱瞞。

可如今,宋恒害的宋志遠奄奄一息,她忍無可忍之下,才決定了來取這個證據,揭開宋恒的身世。

他們前面的猜測應當都是對的!

否則的話,宋翔宇何必這么急著派心腹過來?

他根本沒有心思再跟宋志斌說下去,估摸著時間,急急的走了出去,叫來了自己的人,當場就要走。

宋志斌追了出來,很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問他:“你怎么回事?不是說來找我的嗎?!”

這個時候,長春道長也已經趕來了,帶著幾個弟子茫然立在一邊,徐穎顧不得其他,敷衍著答了幾句就飛奔下山。

不行,他一定要趕在那個蔣叔進城之前把東西截下來。

這個時候,他帶著的那些人已經覺得有些不對,急忙去勸徐穎先冷靜一些。

那個斥候更是直言不諱:“雖然合情合理,可是終歸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測,并沒有實證,真正的消息來源就只有宋大少爺一人,您看咱們是不是該三思而行?”

他說的其實很客氣了。

在他看來,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急太巧了。

再說,就算是蔣叔手里真的有宋恒身世的證據,截住他拿下這證據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動靜鬧得太大,之后又怎么掩蓋?

今天白鶴觀可是全都親眼看著他們上過山又匆忙下山的。

這個時候,怎么也不適合動手了。

再說,之后也有的是機會。

徐穎卻已經耐心告罄了,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再等下去,才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能夠揭破這個秘密了。

殿下那邊,能夠除掉宋恒的話,也一定會十分滿意。

那才是他們成國公府真正的好時候。

他面容冷峻,態度堅決的道:“不用再等!宋志斌的性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不會撒謊,這一次蔣叔手里的必定是能證明宋恒身世的證據,我一定要拿到!”

他如此一意孤行,眾人都有些不贊同,可現在他已經飛奔出去了,他到底才是做主的,他們也只好跟著他下了山。

緊趕慢趕,終于在下山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他們在來時經過的一座茶寮旁邊發現了一隊人。

徐穎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