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們是有意還是忘記,總之外間人都走光了,也沒人來叫程昕。
休息了片刻,程昕才從屏風后出來。
“小姐,您方才為何不肯出來?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程昕道:“正因為是太子殿下,我才更不能出來。”
否則被小公爺知道了,她可不就是自打嘴巴?
玟棋好似也想通了關鍵,點了點頭。
“這位太子如今的風評如何?”
玟棋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剛還不愿見面,怎么轉眼就打聽起太子來了?
不過她還是老實答道:“民間都說這位太子親和仁厚,處事也是穩妥。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太子殿下素愛美人,雖還未有太子妃,可后宮之中已經有了數位美人,都是幾位朝中大臣的女兒。其中韓尚書的千金最為得寵。”
“這樣啊。”程昕在心里又給這位太子劃了個叉叉。
程昕待了沒多久,就帶著梅染和玟棋乘馬車離去。
馬車緩緩的駛過街角,玉函樓上的人才收回目光。
“扶桑,到底是何等風景,竟讓你看了這么久?”一個藍衣公子來到窗臺邊。
循著秦舒方才所看的目光望去,見底下車水馬龍,并未有什么出奇的景致。
“讓我也看看!”房間里一個年級稍小些的少年湊了過去,很快嚷道:“什么都沒有嘛。”
“四弟,你別掉下去。”藍年公子一把將伸出半個身子的少年拉了回來。
秦舒沒回答他,回身落座。
“二殿下今日讓我來,就是為了看一出太子攜美同游的好戲?”
藍衣少年正是當今二皇子,他微笑著搖頭:“非也非也。方才的不過是事有湊巧,誰能想到太子今日也會來此。”
他本來還想將拍下一對紫珊瑚耳環送給母妃,可不想偏偏叫太子看中了。
提到太子,四皇子的臉又垮了:“要是被三皇兄知道我今日沒去國子監,反而跑到這里來,他又該訓斥我了。”
“所以下回,你還是別跟出來為好。”
“別啊,二皇兄。除了你,就沒人帶我出來玩了。”四皇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二皇子拍拍他腦袋:“只要你母妃別說是我將你帶壞了就好。”
“才不會。我母妃知道二皇兄你待我最好了。”
二皇子注意到小公爺有些心不在焉,不由笑道:“扶桑啊,你怎么了?”
“無事。”
“可是在想方才那兩個女子?”二皇子神色揶揄:“可是覺得有趣?”
秦舒面無表情:“何來有趣?”
“前者衣飾樸素,卻拿出了一塊皇家之物,還有方才那驚鴻一瞥,真是令人久久難忘。我竟不知京城有這等出塵絕色的女子。”
四皇子疑惑:“什么時候有絕色美女?二皇兄你怎么不告訴我?”
二皇子沒有理他,只是看著小公爺:“明明你方才也看到了,怎么一點都不驚訝。”
“幼時見過。”
“原來如此,見過了那等絕色,難怪你對京城這些世家小姐無動于衷。”
秦舒抬眸,提醒道:“你也見過。”
“哦?是嗎。”二皇子仔細回憶,依舊搖頭:“倒是真想不起何時有見過。”
“琴樓角門,琉璃盞。”
二皇子聞言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是說,是那個救了大皇兄的小女孩。”
“不錯。”
“你們說的誰啊?”四皇子越發好奇了。
二皇子道:“四弟,那時候你還小,肯定是記不得了。我記得當年宮宴上,就是那個女孩行禮時不知怎么摔倒在地。本該受到斥責,卻不想她絲毫不見慌張,說什么給父皇和母后行了個大禮,還道那是‘天威震懾,讓她情不自禁’。”
“是那個丑八怪?”四皇子瞪大眼。
他還記得那年宮里來的孩子特別多,他和二皇兄、禁衛軍統領之子周玉濤,還有幾個大臣們的孩子一同在后花園捉迷藏。
他躲在一棵月桂樹下睡著了,直到黃昏才醒來。身邊連個人影都沒有,他連忙爬起來打算出去。
可不想那大樹后頭就是一個狗洞,一個人突然從里面滾了出來,嚇得他差點尿了褲子。
后來才看清那是個滿臉臟兮兮的女孩子,她看到自己就兇巴巴的讓他帶路。
奈何他那時年紀小不敢反抗,只得乖乖送她到了宮宴所在地。
宮宴上他就一直在找那個女孩,可是宴席上人多,他又不能亂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沒想到他打算放棄的時候,那個女孩從人群中摔了出來,摔了個五體投地。
他當時還大笑出聲了。
“哪里丑了?”二皇子第一次懷疑自己這個弟弟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
他想起那日光景,只覺就在眼前,那女孩粉雕玉琢,眼神清澈而鎮定,給他留了極深的印象。
四皇子想了想搖頭:“我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了,我就記得她像個大花貓。”
大花貓?
秦舒聞言,腦海里浮現了一個人的樣子,就是撲到他腳邊裝可憐的程昕。
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那才像是一只貓。
“我倒是覺得她清麗可人,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她都已經長成那般絕色了……當日之舉也算得上是聰慧過人。”
“什么啊,她就是一本正經的拍馬屁!”
他要是能有這本事,也不至于天天被父皇訓斥。
秦舒已經不記得他們說的這回事了,他記得溫蕓嫻只是因為那次宮里發生了一些事。
在那以后,他便不喜入宮了。
“后來她還得了賞,想起來了,她是溫丞相的大女兒,名叫溫蕓嫻。”二皇子面上浮現笑意。
四皇子詫異:“既是溫丞相府的大小姐,為何穿著如此寒酸?”
因為什么呢?
二皇子和四皇子清不清楚秦舒不知道,可秦舒卻很清楚。
這事,還跟他府上有關。
程昕落水,與丞相府那幾位小姐脫不了干系,他派人前去,被推出來的就是這位大小姐。
溫蕓嫻已被送到了莊子上,出現在這里,還將那枚玉佩給拿了出來,想來是身處絕境了。
“扶桑可知?”
秦舒道:“你若想知道,不如去丞相府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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