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小姐她有劇本

第76章 一塊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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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昕輕輕的一句話,擊碎了秦舒渾身上下覆蓋著的薄薄冰層,他抬起頭來,眼里掀起了波瀾。

府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皇宮里的事對于他來說是個禁忌,他們不敢也不曾在他面前提起過。

可事實上,這些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這里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良久,秦舒放下腿,在床邊坐的筆直。

“你想知道什么?”

程昕略思索:“就說說,這些年,你為何不愿入宮了?”

如果她記得沒錯,清茶說每年宮里大大小小的宮宴不計其數。而秦舒只在年關將至時才會入宮,敬完年禮之后就不會多逗留。

像今年這樣,剛去完太子宴席這么快又入宮,已經很多年沒有了。

秦舒沉默了半響,在程昕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清冷的聲音傳來:“你知道宮里有座琴樓嗎?”

程昕搖頭,她只去過東宮。

秦舒道:“琴樓曾是宮中最熱鬧的地方,瑞成太子妃鐘愛之地。”

“就是那位!”

瑞成太子妃呀,才貌雙全,是她那個年代的京城第一美人。一個令京城所有女子都崇拜也羨慕的女子。

崇拜是因其才情了得,琴棋書畫樣樣不輸男子。羨慕的是,她遇到了一個愛她入骨的男子,就是品貌端方,性情敦厚的瑞成太子。

至今坊間還流傳著他們倆神仙眷侶般的宮廷秘史。

可不想,這一切因一場宮變戛然而止。

那場宮變,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親媽年皇后體弱早薨,后媽姜皇后不甘心自己的兒子只能做個四王爺,率兵逼了宮。

當時的秦太后之子,也就是當今皇上和一母同胞的弟弟景平王爺,還有安國公一干忠君愛國的將士一同入宮救駕。

只可惜宮變戰亂雖然平息了,那位瑞成太子卻受了重傷,臨終之時禪位給了當今的皇上。

秦舒繼續道:“瑞成太子妃鐘愛撫琴,瑞成太子與她成親之后,為她尋來了天底下最名貴的十幾把古琴,通通都收在在琴樓里。二人琴瑟和鳴,是這深宮中難得的一段佳話。

瑞成太子故去,瑞成太子妃獨自一人回了琴樓,第二日被人發現殉情于琴樓中。于是琴樓就成了宮中的禁忌之地。”

程昕盤了腿,聽得有些難過。

真是令人唏噓的一對戀人啊。

“年少時,我因是二皇子伴讀,時常在宮中走動。有一年宮宴,太子召集了我等在宮中躲藏嬉戲。我與二皇子藏身于琴樓外的草叢里。苦等無人來尋,卻不想等來了琴樓的一場大火。”

秦舒目光遠去,至今記得那晚沖天的火光和滔天的濃煙滾滾。

“你沒事吧?”說完,程昕就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問的叫什么話,如今你都好好的。”

秦舒沉寂的眼眸里染了一絲笑意,把程昕的手從腦袋上拿下來。

“不錯,我與二皇子都好好的。只是從救火的內官們那得知,大皇子當時被困在了琴樓。太子得知消息嚇得跑沒了影,救火的侍衛遲遲沒有趕來。就在我們以為大皇子必遭劫難時,就見一個小女孩艱難的背著大皇子從琴樓里走了出來。”

程昕脫口而出:“是溫蕓嫻!”

“你怎么知道?”秦舒一把拉住了程昕的手腕。

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除了當日在場的他們幾人之外,其余的宮人都被秘密處置了。

“痛。”程昕眼神一慌,避開他的視線,低頭捏了捏他的手。

“你告訴我。”秦舒放開她的手,改為扣住了她的雙肩,逼著程昕與之對視。

這事,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溫蕓嫻啊。

只有女主才能在年少時就讓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一干男配都記憶深刻。

不過,她有些苦惱的發現,小公爺或許就是她所指的一干男配之一。

“我,聽說的啊。”

“聽何人所說?”

“聽,聽外祖父說的。”程昕隨口道:“外祖父在江南可掛念你了,經常打聽你在京城的消息。”

“這件事,就連我娘親也不知曉,你告訴我,身在江南的外祖父是如何打聽到深宮大院里的消息?”秦舒神情變得嚴肅。

程昕苦了臉,不知該如何作答。

秦舒低嘆一聲:“是溫三小姐?”

如果這消息不是從皇宮里傳出來的,那最有可能就是丞相府里。秦舒理所當然的想到了溫蕙敏,并且他敢肯定此事溫丞相并不知曉,否則以溫丞相的為人,他早就以此事去向皇上邀功了。

程昕轉念猜到了小公爺此時的想法,不過她搖了搖頭:“不是她。”

突然,她靈機一動:“你還記得這塊玉佩嗎?”

程昕從貼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了麒麟玉佩。

“這是溫蕓嫻在玉函樓押給左掌柜的。不是說這玉佩是太后分別給了你們幾個嗎?聽了你說的這件事,我就猜想這玉佩就是大皇子的,因為溫蕓嫻救了大皇子一命,所以大皇子就把這玉佩給了她。這合情合理吧?”

這是個不錯的理由,秦舒不置可否,卻緩緩放開程昕:“你說的不錯,那小女孩正是溫大小姐。”

程昕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可有后續?”

秦舒點頭:“皇上知道此事,讓太醫好生給大皇子看診,將他的母妃打入了冷宮。”

程昕瞪大眼:“你說錯了吧?為何要關大皇子母妃,難不成這場大火是他母妃放的?”

秦舒再一次盯著她不說話。

不是吧,她說對了?

“這回,我真的是隨口瞎猜的。”程昕舉手保證。

“圣旨對外宣稱,是大皇子生母夢妃不慎打翻了琴樓燭臺,引得走水。琴樓乃是瑞成太子妃最鐘愛之地,為了懲戒夢妃,將其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外出。”

程昕聞言唏噓不已:“不過,這是就算有心理陰影也該是大皇子。你怎么會對皇宮如此厭惡?莫非,你當日還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

注意到秦舒的眼神變得銳利。

程昕再一次扶額,這一次她怕不是又猜對了。

只不過秦舒卻沒有再想說了。

“好了,你出去吧。”

“啊?”她這聽故事聽到一半,怎么能走?

秦舒說了這么多,之前來時的陰郁心情早已一掃而空。

見程昕不走,他也沒理會,自顧自的起身入了耳房,很快就聽到里面傳來洗漱的聲音。

等洗完臉出來見程昕還在房中,秦舒挑眉:“怎么,你想和我一塊就寢?”

話說完,兩人都是一驚。

程昕瞪大眼:“啊呸,誰要跟你一起睡!”說完,扭頭就跑出了房間。

秦舒渾身僵硬的立在空曠的房間里,耳朵瞬間燙的嚇人。

半響,他來到一邊灌了一杯茶。

他怎么會說出這樣不成體統的話?

一定是之前的風寒,把腦袋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