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昕為原主欣慰,雖然她在京城沒什么人真心待她,但是在江南外祖家,還有這些家人關心她。
感慨過后,程昕問道:“既然你們是來找我的,為何不直接來安國公府,而是要投奔客棧?”
程阮淵道:“我們一路奔波,風塵仆仆,本想入客棧修整一番,明日再來拜會。可不想會遇到了小賊。”
“自家人不必多禮。我已在后院讓人準備了客房,表哥表妹安心住下便是。”秦舒道。
“這恐有不妥。此次來,我是準備明年的科考,出發前已與家父家母商量好,在附近另租一處院落,安心備考。”程阮淵笑著拒絕秦舒的好意。
程阮央附和道:“是呀,你們放心,銀錢我們都帶夠了。只是我們初來乍到,對京城不熟悉,要麻煩小公爺幫我們在附近找個僻靜又安全的小院。”
秦舒略一思索,道:“僻靜的院落,附近的確有,只是未必安全。你們只有兄妹二人,若是住在外頭,我娘也不會放心。我知表哥不想打擾我們,那不如這樣,安國公府西面有一處單獨的小院,從角門出就是青陽街,出入極為方便。表哥和表妹不如就在那處住著,其余的如你們之前想的自行安排,平日里我們盡量不去打擾。表哥也好安心備考。”
程阮淵忙擺手:“什么打擾不打擾,小公爺可別這么說。只是家父家母出門前一再叮囑,萬不可給小公爺和表妹添了麻煩。”
“那表哥就聽他安排吧。不然你們住在外頭,小公爺還需單獨派人手去保護你們。豈不是更麻煩?”程昕笑著道。
“哥哥,既然如此。不妨聽小公爺的。你安心備考,我也方便過來給姑母請安,還能找阿昕玩。”
“你都多大了,還只知道玩。別忘了你出門前是怎么答應爹娘的。”
聞言,程阮央眉頭打了結:“知道了知道了,等你科考結束我就回去成親。”
“成親?”程昕好奇道:“央表姐要嫁于何人?”
程阮央自知說漏嘴了,忙閉口不言。
程阮淵詫異道:“表妹怎么忘了?是江南巡撫之子江懷安。”
“哦哦。”程昕點點頭。
程阮淵繼續道:“江家與我家算是世交,央兒與懷安青梅竹馬,早早訂下了親事。只不過央兒玩心重,此番非要跟著來京城,說要親眼看到我順利科考,才好安心出嫁。”
“嫁了人之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四處游玩了,我當然要趁著還沒出嫁的這段時間,盡情的玩。正好京城我沒來過,就跟著哥哥來一趟。如此,也不負我這好年華。”程阮央沖程昕眨眨眼:“阿昕你說對不對?”
“對,對極了。”說話的是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黛麗絲。
程阮淵和程阮央都看向黛麗絲。
程阮央道:“方才就想問了,這位妹妹長得這樣好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我叫黛麗絲,蜀地來的。如今是借住在安國公府,見過程家表哥和表姐了。”黛麗絲起身行了一禮。
“黛姑娘不必多禮。”程阮淵回了一禮。
程阮央親切的拉過她的手:“那我以后叫你阿麗好了,你叫我央姐姐或者阿央都行。對了,你方才也是贊同我說的對嗎?”
“是啊。憑什么男兒就能游離四方,做女子的就只能安于一隅,在家相夫教子?”
“是了是了,你可真是把我這么多年不敢說的心里話說出來了。”
黛麗絲和程阮央一見如故,旁若無人的談起了她們對女子人生的看法。
程阮淵無奈的搖搖頭:“讓小公爺見笑了,我這妹妹自幼跟我爹走南闖北,有些想法與尋常女子不同。”
“無礙。”秦舒瞥了程昕一眼,再不尋常的他都已經見過了。
太夫人見到許久未見的侄子侄女非常高興,囑咐秦舒和程昕要盡好地主之誼,好好的帶程阮淵和程阮央在京城逛逛。
恰逢京城的端午佳節,秦舒就帶著一眾去護城河邊觀賞游龍。
護城河邊鑼鼓喧天,熱鬧不凡。
由民間自發組織的賽龍舟、游龍隊已經在護城河中蓄勢待發了,只能著知府大人親臨開幕式。
秦舒早早的讓清茶和家丁們在護城河邊找了個好位置,一行人臨著護欄往河里望去。
“京城的龍舟一點也不比江南遜色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護城河太小了,沒有我們江南大江大河的壯麗。”程阮央頗有遺憾的說道。
“江南好山好水,自有一番風土人情。不過我覺得京城的也不錯,該熱鬧的還是熱鬧。”程昕覺得這比電視上的壯觀多了,圍著護城河的百姓要多興奮就有多興奮。
氣氛到位了,這節日過的愉快最重要。
一旁的黛麗絲目不暇接的打量著不遠處的一支支龍舟,道:“你們可別比了,我們蜀地可沒有這么華麗的龍舟,你們看看那龍舟上面還有那么大的南明珠,后頭還有那么多金絲纏繞,這一支龍舟就抵得上城東的一間大院了吧。可真不愧是京城啊。”
這一點,程昕也不得不承認,京城寸土寸金,達官貴人,富商土豪多如毛。辦一場龍舟賽定然也是極天下之最。
護城河另一邊臨時搭建了一處臺子,知府大人一行人已經到位。
“他們在等什么啊?怎么還不開始?”
“是啊,知府大人都到了,怎么還不開幕?”
“想來今日是哪位大人物要蒞臨……”
周圍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你們看,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黛麗絲朝對岸的一條路上指去。
程昕也看到了,按說這種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應當都在為溫蕓嫻的事情奔波著,怎么還有心情來看龍舟賽?
可當程昕看到溫蕓嫻也在其中的時候,她頓時就瞪大了眼。
雖然溫蕓嫻戴著帷帽,但是她的身形程昕一眼就能認出,還有她身后跟著的是月芽。
“衙門那邊有消息嗎?”程昕側首,踮腳湊到秦舒耳邊道。
秦舒覺得耳朵一癢,渾身一麻,連忙拉開與程昕的距離,神情不自然道:“張鵬死在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