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神情復雜,秦舒不安的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你不要再離開我。”
程昕心頭顫動,耳朵貼在秦舒胸口,聽到了他劇烈的心跳聲。
“你不怕我?”
“無論你是誰,既然你來到了這里,成為了程昕,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不,如今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你是我秦舒的夫人,是安國公府的女主人。”秦舒抱著她的手越發用勁了。
程昕聞言,嘴角微揚,輕輕地回抱他。
“我的確不是從前的程昕。我從異世來,不是水鬼,不是妖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能成為程昕,認識你,嫁給你,我很高興。”
秦舒放開她,與之對視:“你,真的愿意嫁給我?”
“不是你說,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嗎?還是那些,都不算數?”
“當然算數!天地為鑒,父母親朋為證,你已經是我的夫人了。”秦舒喜不自禁的再次抱過程昕。
兩人偎依片刻,夜靜得出奇。程昕剛想找點話說,就覺得肩膀越來越重,側首一看,秦舒雙目緊閉,已經睡著了。
程昕松了一口氣,睡著了也好。
將秦舒扶好躺下,程昕費勁的把他的外袍脫下,到耳房打了水給他簡單的擦洗了下。
見耳房里的熱水還燙著,兌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一日的疲憊。
從耳房出來,程昕取出了柜子里的被子,鋪在塌上,躺下閉眼,很快就陷入了夢香。
翌日,一夜無夢的程昕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一張俊美的側顏,嚇得她眼睛都瞪大了。
待反應過來,才發現面前的人是秦舒,而她此刻躺在秦舒的懷里。
她怎么爬到床上來了?
程昕抬頭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塌子,再瞄了一眼秦舒。
昨晚是她的幻覺,還是她見色其意爬上來了?
或者,秦舒不忍看她睡塌上,抱她上來的。
程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完整,她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也好,他們成親,暫做搭伙的室友,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卻不想她剛爬起來,就被一只手攬過腰間拉了回去。
“再睡會。”秦舒閉著眼呢喃道。
躺在秦舒懷里的程昕渾身有些僵硬,還真是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啊。
好在秦舒沒旁的動作,只是不讓她起床。
“幼稚鬼。”程昕陪著他又躺了片刻,直到外頭有玟棋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程昕抬起脖子道。
玟棋入內,沒有朝他們這邊看,而是讓丫鬟們送了干凈的水到耳房。
“小公爺,小姐。時辰不早了,太夫人那里還等著敬茶。”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這就起來。”
玟棋和丫鬟們退下,程昕再次爬下來,拉了拉秦舒的手:“快起床吧,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夫人,再睡會。”
“你都已經睡那么久了,往日可不見你這么懶怠。”
秦舒倏然睜開眼:“我可是一夜沒睡。”
“誰讓你不睡——”說完,程昕似想到什么,臉微微一紅,輕咳一聲:“那你回來再補覺,娘那邊還等著呢。”
秦舒無奈,只得委屈道:“夫人扶我起來。”
“你真是,快起來吧。”程昕坐起來,拉著秦舒起身。
“夫人替我穿衣。”
程昕拿了一疊衣服,不太熟練的幫秦舒穿了衣服,又自己穿好,再梳妝打扮完畢,時間就過了大半個時辰。
“等下娘若是罵我,你可得給我受著。”
程昕拉著秦舒入了太夫人的院子。
卻不想看到太夫人和三王妃都在正廳,兩人有說有笑的喝著茶。
除了她們兩人之外,安先生,不,應該是說安國公也在。
“來了來了,小公爺和小姐來了。”周嬤嬤欣喜道。
太夫人輕笑一聲:“你說錯了,怎么還能叫小姐,該改口叫夫人了。”
“是是,是老奴的錯。小公爺,夫人,你們可算來了。”
周嬤嬤的揶揄,讓程昕有些不好意思:“周嬤嬤這稱呼也是別扭,想來以后還得改口。”
程昕意有所指,太夫人瞥了一眼安國公,心中歡喜。
她與秦舒對著上首兩人行了一禮。
待敬過茶之后,太夫人道:“此次,昕兒能醒來,還多虧了萬國寺大師的指點。你們過幾日得空了,就去一趟萬國寺,好好感謝下那位大師。”
雖然這事是她系統的關系,可依這個世間的說法也未必不是萬國寺大師的功勞,所以這去還愿,還是要去的。
“是,娘。”秦舒是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再則,他還想去問問大師,有什么方法讓程昕不再不離開。
“舒兒、昕兒,給你們爹敬茶。”
太夫人說著親自端過茶杯,分別遞到秦舒和程昕手里。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程昕沒想到太夫人會在這時候挑明安國公的身份。
看來她已經原諒安國公了。
可秦舒卻神情僵硬,冷著臉道:“我爹,他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嗎?”
“舒兒,此事說來話長。”
秦舒打斷太夫人的話:“娘,我想聽他說。”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重新落座,對安國公道:“這里除了我們幾個,并未旁人。老爺,有些事情不妨趁現在告訴他們。”
安國公取下了面具,程昕看的倒吸一口涼氣。
面具底下的臉已經毀得不成樣子,扭曲蜿蜒的傷口就像是一條條蜈蚣布滿了整張臉。
太夫人再次看到,依舊難過的流了淚。
三王妃比程昕鎮定許多,可她想到了當年戰況的慘烈,悲傷不已。
秦舒怔怔的看著安國公,他上前一步:“你,當真還活著。”
這張臉和他印象中的天差地別,可安國公的眼神和記憶里的如出一轍。不然他當時也不會只看了安先生一眼就認出了人。
安國公道:“不錯,我還活著…”
接著他娓娓道來:“世人皆道當年那一役是我拼死保護景平王爺,我死于亂刀之下,王爺墜崖而亡。可實則,是王爺他護著我逃生,我們二人拼死對敵,最終力有不逮,王爺為了掩護我,將我藏在一處草叢中,而他卻被人逼得墜了崖,失了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