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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六月十五這日，天楚雖沒有端午時節，卻也有賽龍舟的習俗。整個京城百姓都在這幾日聚到了護城河旁圍觀大賽。
距離上次程昕在護城河落水也有一段時日了，秦舒卻對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不敢再讓程昕離開他視線半步。
今日到場的除了京城府衙喬大人之外，許多達官顯貴也應邀參加觀禮。
除此之外，皇上也會親臨，所以從昨晚開始禁衛軍們就已將護城河視野最佳的一處觀景樓圍成了鐵桶。
觀景樓內設了宮宴，一些受邀的官員以及官眷早早入內就坐。
程昕和秦舒選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打量著底下的人潮涌動。
“你看，那不是大皇子和溫蕓嫻嗎？”程昕指著不遠處一棵柳樹下的俊男美女，兩人并肩慢行，在紅堤綠柳的映襯下儼然一對璧人。
只是沒多久，大皇子就先行一步離開，徒留溫蕓嫻一人靜靜站在柳樹下。
大皇子來了觀景樓，向皇上和淑妃見了禮，掃了觀景樓內一眼，待看到他們之后大步走了過來。
“見過大皇子。”秦舒和程昕打了招呼。
楚辰瑾坐到秦舒，道：“秦舒，有個忙，想請你夫人相幫。”話雖是對秦舒說的，可他看著程昕。
程昕會意：“大皇子是想讓我接溫大小姐進來？”
楚辰瑾眼里有了贊許：“不過，國公夫人還真是冰雪聰明。”
“好像不用了。”程昕道。
聞言，楚辰瑾立即朝那方望去，但見楚肖晗正在溫蕓嫻身邊說話，不知楚肖晗如何勸說，總是溫蕓嫻對其莞爾一笑，而后跟在他身邊朝此處走來。
程昕轉頭看楚辰瑾臉色，果然一片鐵青。
“我知大皇子沒有親自帶溫大小姐來，是想護著她的聲譽。不過溫大小姐這般坦然，恰恰也說明她與二皇子之間只是朋友情誼。”
“國公夫人不必解釋，本殿下不是那等氣量狹小之人。”
“哦，是嗎？”程昕想笑，就他現在這副黑面神君的臉色，不是打翻了一壇醋缸那么簡單。
楚辰瑾不再說話，只是一直盯著窗外由遠至近走來的兩人。
“舒兒啊，原來你在這里啊。”淑妃走了過來。
秦舒起身：“娘娘金安。”
“不必多禮了。”淑妃眉眼溫柔的打量著他：“是太后她老人家想你了，說讓本妃見到你的時候要同你說一聲，下回帶上昕兒一同進宮，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你了。”
“是。”秦舒應下。
淑妃又來到程昕面前，牽住她的手：“昕兒啊，你娘年輕的時候與本妃的關系極好，只不過本妃入了宮，礙于宮門森嚴，這才與她少了聯絡。你有空要時時入宮才是，本妃可從未拿你當外人。”
“多謝娘娘抬愛。我有空定然入宮。”
“那就好。”淑妃又拉過程昕來到一邊，道：“本妃聽說你與溫大小姐很熟？”
程昕略一遲疑道：“還好。”
“呵呵，昕兒你不必緊張，本妃聽聞溫大小姐知書達理，蕙質蘭心，正是本妃心目中二皇子妃的人選。再加上晗兒對她有意，本妃就想打聽打聽溫大小姐喜歡的是哪樣的兒郎？”
程昕聽得心里一咯噔，這淑妃話里話外是想讓溫蕓嫻當二皇子妃？
怎么會呢，溫蕓嫻和溫丞相脫離了父女關系的事，傳遍了整個京城，淑妃理應知道。
她若是想讓二皇子成為太子，那必然是要選一個實力背景雄厚的皇子妃，才能讓二皇子如虎添翼，怎么會選溫蕓嫻？
還是說，她此舉只是為了試探？
程昕淡笑道：“娘娘，這點我也不知。”
“當真？”淑妃一臉‘你別瞞我’的神情。
“娘娘，溫大小姐私底下也是知禮守節，深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不會與人私相授受，更遑論與我提及什么喜歡的兒郎了。”
淑妃聞言，笑意漸收，瞥了程昕一眼。
程昕目無閃躲，坦然望之。
“哈哈，昕兒說的對。看來本妃看的沒錯，這溫大小姐真當是表里如一，堪當晗兒的良人。”
淑妃娘娘這算是鐵了心了？
“父皇、母妃，兒臣來遲。”門口處，楚肖晗人為至，聲先臨，淑妃當即轉身朝那處走去。
楚肖晗入內，周圍的官員紛紛行禮，在他身后幾步的地方，溫蕓嫻款款而來。
淑妃來到皇上身邊坐下，笑看著兩人入內，而后對皇上道：“皇上，您看晗兒和蕓安郡主，像不像一對璧人？”
皇上抬眼望去，點點頭，楚肖晗的樣貌出眾，頗有幾分他年輕時的神采。而后頭的溫蕓嫻，目光沉著，舉止從容，氣度絲毫不遜于在場任何一個世家小姐。
溫蕓嫻的事情，皇上早有耳聞，可就是這樣，他才覺得溫蕓嫻沒有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而怯懦自卑，這樣的人頗有幾分能耐。
“不錯啊，蕓安這孩子不錯。”
淑妃聞言，頓時滿臉笑意：“來，晗兒、。你們倆怎么現在才來，到母妃這里來坐。”
溫蕓嫻有些詫異，她從前入宮的時候，見過淑妃幾面，可從不見她如此熱情，還叫她‘嫻兒’？
她對楚肖晗道：“二殿下，還是你去吧。我和程昕坐在一起就好。”
“嫻兒，你也來。”淑妃似早有預料，對她招了招手。
溫蕓嫻這才走上前去，坐到了淑妃身邊，果然她一坐下，明里暗里就接受到了無數目光。其中大多是世家小姐們意外和嫉妒的目光，她掃了眾人一眼，看向程昕。
發現程昕沖她擠眉弄眼，神情有些焦慮。
正在溫蕓嫻在想程昕這是什么意思時，就聽淑妃道：“皇上，晗兒年紀不小了。當初太后娘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臣妾務必給她找個賢良淑德的皇子妃，如今臣妾已有人選，還望皇上做主賜婚。”
楚肖晗吃驚：“母妃，這事您不是說——”
“晗兒，母妃是讓你好好選，慢慢挑，可你這性子也太溫吞了，若是再由著你，母妃和你父皇要何時才能抱上小皇孫啊？”淑妃直接打斷了楚肖晗的話。
皇上開口道：“哦，不知愛妃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