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推開臥室的門,打開燈,然后把躺椅搬到正對著門口的位置,擱上面窩著。
游戲也不想打。
眼睛啊,就一直盯著門。
等到眼睛開始泛酸,敲門聲才不輕不重響了三下。
顧夜西抬起頭,過了很久也沒動靜。
他過去開門,一開門就看到她。
因為是他的衣服,她穿上去領口有點低,遮不住鎖骨,皮膚白皙粉紅,像雨打的初春桃花。
顧夜西喉結滾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洗好了?”
“嗯。”
顧夜西側了側身,讓她進來。
他關上門,跟在她后面,沒離太近。
溫想在床邊坐下,兩只手握在身前,埋頭看地上。
她有些緊張。
顧夜西去把窗戶關上,“我去拿被子。”
他蓋的被子很薄,怕溫想晚上會冷。
溫想坐了會兒,他就回來了,手上拎著一床被子。
“顧同學,那你呢?”
他在鋪床,“我不冷。”
溫想瞧了眼窗外,梧桐凋零,花枝并不青翠,借著光線,花枝已覆上一層薄霜,呈雪白的顏色。
“我用一床就好。”她晚上睡覺可以多穿點。
溫想起身,抱起另一床被子,走向躺椅,“顧同學,你睡這兒會不會不舒服?”摸上去硬梆梆的,像鐵板一樣。
不舒服能怎么辦啊?
他又上不了床。
顧夜西鋪好了床,過去把她拉回來,“不會。”他蹲下來,抬頭,目光是那么虔誠又熱烈,“倒是你,要是睡不習慣就跟我說,明日我差人來換。”
溫想悄悄紅了耳尖。
顧夜西沒臉沒皮的,紅著臉也要說,“等你以后搬進來,我們再添新床。”
燈光把他眼睛照亮了,她的影在里面,搖曳生姿。
溫想坐在床邊,彎著腰把他額前微長的頭發撥開,眼里有淡淡的水色。
到底是折在他手里了,沒法不縱著。
顧夜西把她的手拉過來,貼著臉上蹭了蹭,像在討主人歡喜的狗狗。
掌心有點癢,但溫想由著他。
時候不早了,顧夜西不鬧她了,“想想,晚安。”
她的嗓音很好聽,“晚安。”
耳邊有輕輕的雨聲,仿佛時間都慢了下來,等溫想躺好,他附身親了親她的臉,把燈關了。
夜里十二點。
風停了,雨還在下,他只穿了睡衣,也不怕冷,在堂廳打電話。
“我有事找你幫忙。”
談明在“網吧”碰見前女友了,現在心情很不好,“我跟你不熟。”
“我雇你。”和塑料朋友不用講情面,他說,“那女人背后的人,幫我查一下。”
“不就丟了塊金牌?”
金牌丟就丟了,他不在乎。
但她難過了。
堂廳沒開燈,只有他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最好能弄死。”
不過她應該會不喜歡,他改口,“或者生不如死。”
談明沒應,點了根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來,“自己不動手?”
那是以前……
“溫想不喜歡打打殺殺。”
煙蒂掉下來,談明用手背拂去,冷笑,“老子喜歡啊?”
顧夜西說,“我付了錢的。”
付了錢,可以隨便提要求。
談明咬咬牙,掛了。
叮,錢到賬了。
次日沒出太陽,雨下了一夜,空氣濕漉漉的。
溫想睜開眼睛,剛睡醒,臉還很紅,像喝了酒,微醺似的。
躺椅已經空了。
溫想不怎么賴床。
她從被子里出來,整理好床鋪,走過去摸他的被子。
已經涼了。
門推開,顧夜西走進來,睡衣還沒換,“醒了嗎。”
溫想點頭,問他,“幾點起的?”
大概兩小時前吧。
顧夜西走過來,“沒多久。”他在廚房死磕了兩個鐘頭,就弄了碗不怎么好看的蛋羹,“餓不餓?”
“我先洗漱。”她的頭發半散半綰,影子落在肩上。
顧夜西彎著腰,“抽屜里有備用牙刷,毛巾先用我的。”
“好。”
溫想去衛生間的時候,他換了衣服,剛換完,談明就打來了。
他走到外面接,“查到沒有?”
談明活動活動筋骨,聲音懶洋洋的,“王戈。”
查這個不難,動動手指的事,但這貨非給他送錢,不收沒天理。
顧夜西臉上也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語氣隨意的好像在談論吃飯喝水,“能弄死嗎?”
當然不行。
談明打個哈欠,“你可以等等。”
這事兒還有別人插手,動作比他快一點,尾巴處理的也干凈。
顧夜西看著遠處,“什么意思?”
談明照實說了。
不過他暫時查不到對方的身份,可能也和王戈有仇吧。
“顧同學。”
顧夜西聽到推門的聲音,“我知道了。”
他掛了。
談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了。
可以啊,顧夜西。
這么快就把人拐回家了。
禽獸!
用完早飯,兩個人坐車回校,窗外是倒退的大廈,雨打車窗,淅淅瀝瀝。
車開不進去,停在校門口。
顧夜西拿著傘先下車,繞到另一頭,把車門拉開,附身,把手放在車頂。
溫想下車,同司機道了慢走。
雨勢兇猛,似乎又比剛才大了不少。
顧夜西把右手遞過去,要她牽著。
沒下過雨的地面,留了四排腳印,濕漉漉的,緊挨著。
“我去趟打印室,你先回去。”溫想把他手里的傘拿過來,輕輕合上。
顧夜西不想和她分開,“我陪你。”
溫想搖搖頭。
行吧。
他低頭,親親她的臉,“那我走了。”
“好。”溫想等看不見他了才轉身。
顧夜西一出現,全班都抬起頭。
他真沒什么所謂。
還是該睡覺睡覺,該干嘛干嘛。
早讀開始了。
溫想旁邊的位子空著。
“想想。”裴云轉過來,用書擋著臉,“你沒事吧?”
溫想,“沒事。”
裴云左看右看,怕別人聽到,壓低了聲音,“王戈家里出事了。”
“哦。”溫想哦完,把書翻過去一頁,“你怎么知道?”
裴云,“你猜?”
不用猜。
溫想拿出兩張卷子,“這是帝美去年招統校考的試卷。”她說,“你拿去做。”
裴云愣了愣神,“你怎么知道我想考帝美?”
溫想說,“志愿墻。”
裴云感動的一塌糊涂。
她深情款款的說,“想想,我好喜歡你。”
溫想有點不好意思了,“……哦。”
彤云密布,漸一番風,一番雨,一番涼。
王氏地產今早的股價和這場雨一樣,大跌大落。
起因是某小區戶主發表的一篇文章:
標題為#小區爛尾多年,開發商都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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