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溫想面前,他把爪牙都磨平了,“想想,你要給我名分嗎?”不是在開玩笑,他很認真的樣子。
名分?
難道她還沒給?
溫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顧夜西坐在燈下,光影落在他的眼底,黑色的瞳孔映著細碎的剪影,只有一半的臉埋在光線里,像妖。
他這樣坐著,懶懶的,姿勢并不周正。
卻美。
頹廢到極致的美。
溫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色令智昏了。
“想想,你后面還有拍攝嗎?”
“已經收工了。”
顧夜西附身,要吻她的唇。
溫想往后仰,把手抵在他的肩上,皺著眉說,“我涂了口紅。”
沒親到,他不開心,“沒關系,我已經吃過一次了。”
溫想,“……”
顧夜西捧著她的臉,用指腹輕輕刮去她唇上的口紅,耐心得不得了,“想想,我弄不干凈。”
溫想,“這個回頭要用卸妝水的。”
他一只手扶著她的腰,另只手抬起她的臉,在她唇上吮了吮,蜻蜓點水似的,一點也不著急,把手慢慢移上去,動作跟做賊一樣。
溫想的呼吸很輕很輕。
在她面前,顧夜西的自控能力一向不好。
動作有些重了。
“嗯……”
聲音從唇邊溢出來。
顧夜西把頭微微一側,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呼吸都是亂七八糟的,喘得很厲害,身上很燙,眼睛也是燙的,“我弄疼你了?”
她很小聲,“嗯。”
他松手,放到她的背上,掌心一下一下地拍著。
“想想。”
“嗯?”
“你去換一件衣服。”她身上這套古裝是夏天穿的,比較薄。
車上備有干凈的衣裳,溫想沒有穿早上那件,毛衣是淺白色的,稍稍抬手,就會露出一小截腰。
她腰細,線條很好看。
顧夜西問她這樣冷不冷。
溫想說,“還好。”
車里的門窗都緊閉著,空氣不流通,開著暖氣,他的臉悶得有點紅,像喝醉了酒,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溫想走到他身邊。
顧夜西伸手握住她的,搖了搖,“想想,我幫你拆頭上的東西。”
“你會嗎?”
他實話實說,“不會。”
但溫想還是讓他拆了。
她坐在鏡子前,耐心地教他。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三下,顧夜西把梳子放下,“我去開門。”
“嗯。”
車門一拉開,是裴云。
她抬頭看顧夜西,問道,“想想在嗎?”
顧夜西側身,讓她進來。
“想想。”
溫想回首,放下梳子后起身,“裴云,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回家?”
“我等你收工。”
“有什么事嗎?”
裴云語氣酸酸的,“沒事就不能找你啊?”
“不是。”
顧夜西站在車門口,把徐夢溪堵在外面。
徐夢溪問他干嘛?
他面不改色,“里面熱,吹風。”
徐夢溪,“……”
您能找個好點的理由嗎?
“溫想晚飯是不是吃得很少?”
顧夜西把眉頭皺起來,凝視的目光仿佛在問:你怎么知道?
徐夢溪是來送溫暖的。
“裴云的排骨我沒吃,已經熱好了,你拿給她。”
顧夜西倒沒拒絕,把保溫桶接過來之后,“多謝。”
他站著,仍舊紋絲不動。
徐夢溪沒穿羽絨服,外面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寒顫,抖完就喊,“想想。”聲音拖長,腔調聽上去懶洋洋的。
溫想,是一張用來對付顧夜西的底牌。
特別管用。
顧夜西眼底的眸光逐漸實質化。
聽到聲音,溫想走出來,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轉,對徐夢溪說,“先進來吧。”她上前,拉了拉顧夜西的袖子。
她從小跟在外祖母身邊,學了一身風骨,也學待客之道,作為主人,應該讓客人賓至如歸。
顧夜西忤逆不了她。
默了會兒,才極不情愿地退開。
徐夢溪從他前面走過去,有人撐腰,表情好不得意呢。
他這樣說,“早讓我進來不就好了嗎,嗯?”
顧夜西咬著牙,想動手。
徐夢溪把他無視掉,走進去,恰好裴云也在,她站起來,“徐老大,你也來蹭車嗎?”
蹭車?
他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嗎?
徐夢溪否認,“當然不是。”
車內空間夠大,四個人坐也不顯擁擠,前面餐桌上就擺著兩個碗,兩只勺子,顧夜西沒多拿。
不是不準備。
而是車里一共就這些。
顧夜西給溫想盛湯。
裴云隨口一問,“想想,你在這兒呆幾天啊?”
“十四號殺青。”
今天是初十,裴云記得,“李山案的二審是在元宵節吧?”
溫想點了點頭。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顧夜西直接打住,“一個寒假,你有事沒事就來閣樓找想想。”他把碗放到溫想前面,眼皮子抬起來,“作業寫完了嗎?”
提一嘴,正月十六開學。
裴云有些心虛。
她沒寫完。
先是被畫漫畫占掉絕大部分時間,然后給徐老大送排骨湯,過年走了親戚,以及那副令她名聲大噪的《粉飾太平》……
哪有時間學習?
哪有時間寫作業!
顧夜西對此心知肚明。
“想想,其實我不喜歡那么多人圍著你。”他的情緒很低落,患得患失,“像徐夢溪今天那樣,要是——”
顧夜西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軟乎乎的,他笑了,“你給的我都要。”
一句話,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在這段戀愛關系里,他處于絕對的食物鏈底端,他沒有主動權,溫想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知道什么?”
他今天總是沒頭沒尾的,她有些聽不懂。
顧夜西說,“男朋友。”
溫想歪了歪頭,覺得好笑,“嗯,想給你。”復出也好不復出也罷,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藏著他。
因為沒必要。
做夢都想。
顧夜西以前活得張揚跋扈,別說低頭卑微看人臉色了,稍微有點不開心,別人看他臉色還差不多。
“嗯?”
“這樣沒關系嗎?”
除了溫想,他哪還有什么自己的事啊?
他答不上來,就換了個話題,“想想,他們都知道了。”
溫想大致懂了,放下杯子后捧起他的臉,很有耐心,“顧同學你本來就是我的男朋友,沒必要藏著掖著。”
相比于自己,其實她更擔心他,“你想公開嗎?”
“那你自己的事呢?”
自己的事?
這時,顧夜西把睫毛垂下,擋住后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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