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三百十九章 她就是他的“四葉草”

溫想把零錢全給了顧夜西。

這局又輸了。

他第十二次伸手,“想想,我再玩一把。”

溫想低頭看,錢包已經扁了,

終于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因為賭博傾家蕩產了。

十賭,九輸。

顧夜西的情況更嚴重。

逢賭,必輸。

她上前給了他一百,管著他說,“顧同學,這是最后一次。”

“好。”

他不信邪,第十二次依舊押右邊。

很軸!

談明無情補刀,“嘖嘖嘖,人菜癮大。”

“小伙子,你還是換一個吧。”

“是啊是啊。”

“你這輸得也太夸張了。”

“別壓右邊了。”

好多人勸,但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右邊。”

行吧,軸癌晚期了。

有種幸運叫做否極泰來。

“咬!”

“上啊,咬、咬!”

很遺憾,顧夜西這次壓中了。

他賺了兩百,算上之前的,還倒賺九十。

顧夜西手里拿著錢,轉頭看溫想。

溫想拿他沒辦法,走到他身邊,“你去玩吧,現金我們還有。”除了銀行卡,錢包里還有幾張大面額的紙鈔。

旁邊有小攤販,到時可以拿去破開。

慣是真的慣。

外祖母在世時,就時常告誡:人活一世最沾不得嫖賭抽,一旦沾上就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

除非血本無歸。

當下,別說血本無歸了,就算傾家蕩產她也愿意。

沒辦法,顧夜西總能拉著她在罪惡的邊緣點火。

顧夜西摸摸她的耳朵,什么也沒說。

他繼續押右邊。

可能,是觸底反彈了吧。

顧夜西時來運轉,后面幾盤連勝。

他把贏過來的錢全給溫想,看向談明,“還玩不玩?”

眼神挑釁,語氣也挑釁。

談明知道是激將法。

“玩啊。”

但是沒忍住。

若要論城府,的確沒人能比得過顧夜西,談明明的玩不過,暗的更也玩不過,最后的結局只有一個——輸得連底褲都不剩。

顧夜西第二十三次伸著手,要錢。

談明把身上的現金都給他了。

“轉賬行不行?”

顧夜西搖頭。

蛐蛐兒行里的規矩:賭注必須是現物。

談明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一分錢都沒了。

顧夜西眼尖,“兜里不有張卡嗎?”

談明低頭看。

不成!

“這是我用來買車的。”

“那怎么辦?”

談明咬著牙,厚著臉皮說,“那就先賒著。”

顧夜西把手放下來,嗓音很冷清,“我同意了嗎?”他現在是債主,談明是債戶,債戶沒資格在債主面前蹦跶。

別急,還沒完呢。

顧夜西眼底半點浮亂沒有,循循善誘,“玩把大的要不要?”

談明很謹慎,直接拒絕,“不要。”

顧夜西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氣定神閑,“那你現在就把錢還了。”

這是暗著逼。

“你、你先說賭什么?”

顧夜西盯著他兜里的卡,抬了抬下巴。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談明心里罵娘:這廝怕不是早有預謀吧。

“要是你輸了呢?”

這不可能。

顧夜西很自信,脫口而出,“地下車庫的車歸你。”

那輛是他覬覦已久的防彈車。

談明心動了。

“玩不玩?”

“來啊!”

事實證明,顧夜西不但懂人性,更懂利用人性。

“輸了別反悔。”

談明挽起袖子,斗志昂揚,“老子怕你啊!”

顧夜西嘴角彎了一下,弧度不是很明顯。

王晴天細心,注意到了。

她下意識伸出手去——

已經來不及了。

談明拿著蟋蟀草,在老人的指導下給蛐蛐兒開牙。

顧夜西在他對面,目光掃過一圈,指著中間的黃色罐子,“我要那只。”

搖椅不搖了。

蒲扇掉在了地上。

溫想走過去,幫忙撿起來。

“小姑娘,謝謝你啊。”

溫想很有禮貌,“不客氣。”

這姑娘,真招人稀罕。

慕老爹把蒲扇抬起來,遮住光,沖顧夜西努了努嘴,“那小子是你男朋友?”

溫想頷首。

“眼光真不錯。”慕老爹笑了笑,接著睡去了。

溫想折回去。

這會兒,談明已經落敗。

“卡,給我。”

這是明著搶。

談明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我不要你的車了,看在咱們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

“卡!”

顧夜西懶得跟他墨跡。

談明肉疼,把卡交出去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對了。”顧夜西這人記仇,把刀插回來,“菜的人是你。”

心碎的聲音。

談明欲哭無淚:合著,小丑竟是他自己。

顧夜西牽過溫想的手,心情很好的樣子,“想想,我們去買綠蘿吧。”

虧他還記得這件事。

不過,溫想看了眼談明,“那談老師他?”

“他不差這點錢。”

談明,“……”

他差!

他很差!!

那輛全球限定款的跑車就差付尾款了!!!

“先生,你沒事吧?”

王晴天知道他嗜車如命,還為此建了地下車庫,雖然無法理解,但她試著感同身受,“您別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

或許,可以求她哥?

談明低著頭,看自己這一雙手。

想剁掉。

這時,手機震了一下。

顧夜西:想要回卡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就說他早有預謀。

談明秒回:你說。

顧夜西:幫我盯個梢。

他信不過馮大。

至于談明……差強人意吧。

他不承認和談明是朋友,再怎么樣也要加上“塑料”二字。用溫想的話說就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緊。

“顧同學,你看這株四葉草怎么樣?”

顧夜西看了眼,沒說話。

理智告訴他,溫想說的話,他不能忤逆。可是,一想到還要給這盆草澆水、曬太陽,搞不好又會死掉,有可能讓想想覺得他很沒用。

他就對這盆草喜愛不起來。

至少現在,只想丟掉。

溫想端著小花盆走過來,笑吟吟地看他,“顧同學,你不喜歡嗎?”

喜歡個鬼!

他張了張嘴,言不由衷,“喜歡。”

真假。

溫想好笑,彎腰把花盆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不喜歡我們可以不養的。”

真的嗎?

“嗯,不喜歡。”

溫想順著他,“那就不養。”她低頭看了一眼,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嗎?四葉草的花語是幸運。”

一句話,顧夜西忽然懂她為什么要養綠植了。

“想想。”

“嗯?”

他彎下腰,目光正對著她,“我不需要這些東西。”因為,“我已經有你了。”

溫想看著他的眼睛,微微抬著頭,故意小聲地問,“什么意思?”

顧夜西笑了。

他伸手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耳朵。

她就是他的“四葉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