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忠心第八百三十七章忠心←→:尤其在承昀說出身受蠱毒一事,要他如何平復內心的怨恨?南楚的立國之本毀于他的一己私欲,說出去得承受多少嘲笑?
此生竟是成也蠱蟲敗也蠱蟲?
“損兵一萬不過希望圣上牢記教訓,如若執意要破壞四國目前的平和,那么我們有更多的方式來解決此事。”承昀冷然的語調里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仿佛只是在空氣對話般。
“你膽敢威脅朕?”恭順帝滿腔怒意無處可發,咬牙切齒瞪視著。
聞言,承昀不由得笑了出來,根本沒將他的憤怒放在心上,不在意地把玩著長指上的銀戒,“敢不敢這種事,只有沒有發生與無數次,圣上既然用了這么多年的時間也沒能達成心愿,難道還聽不得威脅了?”
恭順帝如何能不懂這番話里的意思?
話里話外全都在說他的無能,既然沒能達成所愿,那就該心甘情愿地受著眼前的委屈。
自小他都過著順風順水的生活,登基之后更是過著萬人之上的生活,有誰敢這般冷待他?更別說威脅到他頭上來。
如今連數萬將士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上了?即便他心里再怎么不相信,他的性命正被他拿捏著卻是不爭的事實。
“從見她第一面開始,圣上心里就該清楚她不會是你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是。”承昀將手掌撐在床榻,凜冽眸光逼視著他,字字句句里全是恫嚇,令他驚慌不已地收回手腳。
見此,承昀又不由地笑了,百烈曾經的棲身之地就在眼前,相見不識卻說來討回百烈呵!
“朕要的有什么不可以?”恭順帝幾近瞪視地質問,不覺得所作所為有何不可,挑釁地說道,“如若身為一國之君還有求而不得之事,那么當這皇帝也沒什么趣味了。”
承昀那張冷峻的臉龐輕輕一偏,清冷的眸光瞧得他又是一陣寒顫,再似笑非笑地問道:“圣上是希望我以相同身份來與你對話?”
瞧他說得好像他西堯沒有皇位可以繼承似的!
難道不知道王位這種東西,在承家父子都避之猶恐不及?
況且帝王之位在他眼里竟成了為所欲為之位,不禁好奇東越究竟如何教養的帝王學?怎么到了東越這兒全變了樣?
恭順帝被問得喉嚨一緊,西堯的皇帝還是個黃口小兒,幾乎全由攝政王府把控舉國事宜,如非攝政王執意不愿登位,只怕連登高一呼都可以省了。
他要是愿意臨朝稱帝,攝政王恐怕也是求之不得,否則也不至于趙太后至今仍摸不著權利的邊緣,甚至舉家被流放外官。
承昀見他明白了話中之意,薄唇上勾勒了一抹淺淡的弧度,“記住了,圣上只有三日的時間,遲了可沒有第二帖藥。”
他猛地一個利落起身,戲謔地看著他無法動彈的可悲模樣,在離開床榻前,又意味深遠地望了他一眼,也十分好奇他會如何運用這三天。
不過,今日算是徹底踩塌了恭順帝的顏面,城外大軍究竟撤與不撤也不在意了,反正稍早之前,已將營內所有相關的人手全都撤回冀州城。
如若當真奮起直擊愿意與他一戰,或許他還會高看他幾分,畢竟男人臉面被踩在地上之際,眼前的他似乎沒了初登帝位的傲氣
思及此,他凝起劍眉,再次看向那畏畏縮縮的男人,半晌也沒瞧出異樣,只得掀起簾幔,與帳外的內監們寒暄幾句,便不著痕跡地離開營地。
魅術離開后只能維持一刻鐘,在恭順地恢復之前,他得趕緊回到冀州城,雖然已下備戰令,傅惟終歸是個文人,要他帶領將士們守城還可以,真要上馬一戰就有難度了。
東越皇城
殿閣里飄散著平復內心的淡淡木質香氣,似乎無法緩和殿內的狂燥怒火的煊和帝接獲冀州城消息后,朝著送來消息的暗衛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書案上的奏折被掃落了一地,煊和帝修長指節怒指著趴伏在地不敢起身的男子,難掩盛怒地怒吼道:“圍城將近三個月,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果真,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信賴,就連已經貴為帝王的伯仲也一樣!
說什么結合兩國之力拿下雍堯兩國,將來兩國共治天下,他先行出兵以示合作誠意,結果呢?
唯一有死傷的一場戰役,不!連戰役都勾不上邊的集體失蹤,竟全成了詛咒國勢的哭江出現在東越閩江,這種合作要怎么繼續下去?
說什么讓他靜靜看著,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這份禮當真大得他差點坐不住龍椅,他無聲息地調動了五萬將士守在暮春城干吃糧,就等著有好消息,能趁著北雍兵力調遣不及,一口氣直逼雍城。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冒著再次得罪承昀的風險?
如今仗沒打成,他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瞧瞧承昀給他送來了什么?
一句恩義何在?妥妥地打了他一大巴掌啊!
也不知為何,承昀的來信消息竟驚動了蕭太后,天天逼著他問怎么回事,他的身世被公諸于世后,卓后都不敢得罪她半分,更別說蕭家的親眷原本在朝中的勢力就不容小覷,他可真是盼來了個真正的娘啊!
原本以為能有機會開疆擴土,如今他因為發動戰爭之事,幾乎是被言官天天指著鼻子罵,有哪個皇帝當成他這樣的?
不是被娘指責,就是被言官指摘,他的臉面都快被丟光了
“楚軍這波疫病來得兇狠,所幸出現在閩江的尸首打撈期間,沒有對越城百姓造成疫病,這已是國之大幸。”黃尚書彎著腰額際盡是冷汗地稟報。
也真是霉了他,接下來的臘八施粥得來匯報相關事宜,偏偏這么巧撞上圣上的怒火,真是可憐他被哭江鬧得慌亂的心思
“無病無災在你們眼里就是大幸?”煊和帝憤怒的眼眸瞅著老邁的長者。
又何嘗不知道他是忠心耿耿的三朝元老?
看著承昀那張信箋,心里又忍不住地嘟嚷了兩句,在這節骨眼上,鬧得這又是什么勁兒?他撫著發疼的額際深深吸了口氣,就不能給他捎點好消息來?
倏地,自個兒也為這個荒誕的想法笑了出聲,不就是師兄的好消息,不是已經在他書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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