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細節環環相扣,仍是以分久必合的局勢前行,而她似乎正一步步的被推入神后的結局......
回首來時步履,似乎沒有一項與神后無關之事,而且還逐漸聚攏在她手中,接下來再出現個什么與神后有關之事,訝異似乎都能收起來了。
難道這才是狐貍大仙要的結果?
回春被掐得幾乎透不過氣,艱難說道:“大仙不在意過程,只要結果相同,不會插手干預異界之事,大抵妳做的事兒入了他老人家青眼。”
的確啊!
在她初次干預輪回顛覆歸武山大洪之事,大仙的確頗有微詞念叨了幾日,見當地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也放下了再改變的執念。
一變再變不也違逆了天擇?
安時處順,順時應勢。
不也正是這異世至今尚未被天界察覺的首要原因?
再者,連狐貍大仙也好奇,這不認命的性子能為這異世做多少改變?
能夠這么順應天命的來到她手上,牠也是詫異得寢食難安啊!
光是她以一人之力承載百烈到東越,已是叫牠欽佩不已!
更不得不說,方琛那家伙為這徒兒實在想得多了,如今靈契被一番改動后,哪還能像從前般以宿主為食?
即便牠們兩再如何吸取顏娧內息,也只能達到靈體不滅的基本所需,老家伙心疼到,就算死了也不得啃蝕她的身軀吶!
瞧著面色鐵青的顏娧,厲耀蹙著眉宇思慮許久,是否講錯了什么話?
怎么丫頭臉色難看得比受了內傷時更難看,不得不試探喊道:
“丫頭?”
怔了怔,從回春思維里提取大量訊息,顏娧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勾勒了抹比哭還難看的淺笑說道:“無事,只是在想奕王如何得到的手札。”
知曉這狐貍大仙沒少添亂,還能作何他想?
收了不少關于神國的人事物,難不成能在此時撇下不管?
首先晃過腦海的就是黎瑩與顏笙,不光撫育她成長的裴家眾人,還有那個自小為她殫心竭慮,一路等著她成長的男人,哪個是她能拋下的?
即便再不悅被狐貍大仙設計這么一大圈,路仍得繼續走下去吶!
更別說已一步步將這四國逐步打造成她要的模樣,此時怎可能拋得下?
被苦思不解的模樣牽引,厲耀亦相同百思不解,此時才將她的一番話沈淀了下,老邁的骨節似乎想起什么而顫顫指著北方,吶吶問道:“找的真是妳?”
“怎么方才不信,現在愿意信?”無奈揚起苦笑,顏娧苦中作樂地說道,“奕王父子正想辦法抓我攣生姊姊,正確說法是,想辦法抓我,皇祖父可要助你兒孫一臂之力?”
“真有顏氏女?”自個兒不過隨筆一提,竟被奕王父子當了真?
思及此厲耀默了默,似乎有些事兒與記載在手札里的事物有所不同......
這又是怎么回事?
“丫頭來自歸武山那貧瘠之地?”如若他沒記錯,歸武山可是四國最貧脊之地,那種地方怎可能有如此俊俏的小姑娘?
何況他睡下前,那兒才傳回被大洪水淹沒,死了上萬人不止的消息......
聽著問題也察覺了蹊蹺之處,顏娧不禁搖了搖頭。
看來困在荒山并非哪個不肖子弟下了禁術啊!
入了戲秘盒沉睡,厲耀魂不著體,虛影游移世間不定所,因倒退了時光這才叫他找不到路回家......
他保有的記憶是時光倒退前的正確因果......
狐貍大仙給她的驚喜一個接一個啊!
這是看準了厲耀入戲秘盒無法醒覺,偷了要給裴絢的手札做舊,再想辦法送與奕王參破天機?
若非她不服輸的性子使然,如何安然走到今日?
狐貍大仙全然不怕她死不瞑目半夜拖后腳跟?
她都還沒走完正確因果的時光,便送上一個知曉正確因果之人?
聽不得自家師妹出處被批評,鄭愷哪還管什么文人氣質,直覺地反駁道:“我家小師妹的歸武山物產可豐碩了!哪貧脊?你家曉夷茶山才貧瘠!”
“怎么可能!曉夷茶山是我東越神山......”厲耀話沒來得及說完又被打斷。
“哪還有什么神山?被奕王做手腳成荒山野嶺,我家小師妹想辦法救回來沒多久,若不是師妹婿撐著早被破壞第二回了。”鄭愷挑眉風涼說道,“睡了十數載的老皇帝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四國最貧脊之地正是曉夷大澤。”
厲耀一時詫然無言,全然無法理解睡下后發生之事。
“無妨,茶山定會復蘇,皇祖父的百姓定能夠安居樂業。”雖然自個兒也十分需要安慰,仍選擇先給厲耀一個安心,畢竟一番推敲下來成了受害人啊!
也不得不佩服這狐貍大仙,謄寫故事的能力一流啊!
難道奕王都沒發現那是自個父王的筆跡?
不禁期待著哪日揭開謎團時,奕王臉上會做何表情?
思及此,顏娧心里快活得忍俊不禁,被耍得團團轉的不僅她一人就夠了!
“所以,丫頭又想做什么叫百姓能安居樂業之事?”
厲耀回望這偌大荒山,仍不敢相信小姑娘出了一張張制圖給莫紹,規劃了整個綏吉鎮的窯場,全然無法理解為何能腦袋裝下這些不符合年紀的事物?
若非他在書房親眼所見她按著地志與丈量一筆一畫繪于圖紙,怎么也不相信小丫頭能有如此了得的建筑技術。
本還存著半信半疑之心,如今見著都起了泰半的扶誠宅子與山坡龍窯,都是按著她筆下圖紙而來,怎可能不好奇她身分?
“安頓了皇祖父在意的扶家,接下了才是窯場。”顏娧勾起一抹淡雅淺笑。
厲耀明顯一僵,不知何時被看透了心思而虛影也能淺顯見著尷尬。
向來既來之則安之的顏娧,放下了被大仙整治過后的郁悶,撇頭打趣問道:“皇祖父想問我如何得知?”
“到底是做了萬全準備來東越,知曉我的小心思也不太難。”厲耀負手于后與顏娧對視著。
“皇祖父也愛湊熱鬧,愿意湊扶家這熱鬧,不就淺顯了?你分明擔憂扶誠不受勸戒偏要留在郜縣。”
難道她想動郜縣的思維如此明顯?明顯得老皇帝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