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芳

第六百三十三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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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卓昭還以為自己能掌控她的人生了?

“顏笙黎瑩各自有了歸宿,能成為你傷人的理由?”顏娧實在無法理解時間改變了卓昭什么?

雖說她從不以為人性本善,總也認同謙謙之交,各自以禮相待,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可以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用情淡為理由,來傷害多年戰友?

那些年一起上山下海的共同刻苦情誼,再怎么淡,能傷害得了?

不過是他要逼她現身的一個借口而已!

黎瑩顏笙尋了她半輩子都沒結果,是她躲著不出來的問題?

思及此,顏娧不由得攥緊了粉拳,直想狠狠收拾梁王一頓。

看著他等著她發火的樣子,她愣了愣,忽然想起來,他方才說過,只有得到允許,他才能接觸到她的幻象。

男人緊繃的臂膀,終究泄漏了他的真實意圖,也叫她松了粉拳,眼底噙著一抹似笑非笑道:“如若四國災殃全全拜梁王爺所賜,那么屬于我的良人,真非西堯攝政王世子不可。”

瞧著梁王眼底失落得又要發怒,顏娧抬手示意按下脾氣,嘲諷之意不減地笑問道:“王爺可知為何?”

梁王狠狠咬著牙槽不愿作答,沒能絕情地撇頭不看她,語調里軟了幾分,哀求說道:“顏丫可以喊我昭”哥。

顏娧沒等他話畢便徑自搖頭,綻著客套有禮的笑顏道:“王爺與小女子的身份有別,不應該踰矩。”

“顏丫.....”梁王直覺滿腔好心情全落了空,面前女子更是不管不顧他的沉悶,一股腦兒的只管著宣泄想說的話。

這是些似真似假的景致是她的意念?

倏地,風和日麗的湖光山色,頓時轉為風雨交加的幽暗深夜,梁王更是無法避免地浸濕一身。

這是她遇刺落入初心湖那日的景象,引著梁王視線抬眼望去,正是魏國公府派來的刺客正刀刀狠戾,不停凌遲她的殘忍景象。

一開始不明白顏娧的用意,直至梁王認出那小娃兒正是顏娧,也開始氣急敗壞地揮出綿錦劍揮向刺客,刺客絲毫無損地繼續傷著小娃,眼底更憤怒得透出了血光,不停的嘶吼著:

“住手!”

對于過往的虛影,他又能做什么?

與愿印都沒能接下那摔落湖水的小身軀,何況是梁王只有虛影的長臂?不管他如何焦心地探出手,也僅僅打撈了內心痛楚。

直至一抹身影跟著直落湖面,梁王紅著雙眼回望顏娧,喝聲問道:“妳為的就是讓我看這一幕?”

“是。”顏娧毫不猶豫地應答,“王爺放任奕王干預四國之事的那一刻,若沒有我的良人實時趕到,世上再無顏娧。”唇瓣仍是讓人肝火直冒的戲謔,“如若王爺心中還有一絲良知,就不該將我囚禁于此。”

她一字字說得輕描淡寫,也一次次地表明梁王并非值得托付終身之人,哪個男人經得起這般羞辱?而她似乎還沒打算停下呢!

“何況,王爺是否忘了件事?”顏娧說著極為傷人的話與,唇際笑靨卻綻放得有如盛開花朵般的嬌媚動人,“您誘騙他國臣子妻室到此之前,敢問王爺可曾想過今年貴庚啊?”

梁王被這番話氣得不輕,心中執念也沒因此而有所改變,反而轉了念想,和緩說道,“顏丫,妳氣不著我的,好容易將妳帶來此處,我可以不要富貴榮華,也可以不要手中權勢,如若妳愿意,我們可以在戲秘盒中長相廝守。”

“王爺又何必強人所難?”梁王病了?顏娧不悅地凝眉而試探問道,“王爺費盡心思難道不是為了成就天下貴?”

“我只要妳!”被困縛了行動,梁王無法動彈,唯有再次請求道,“顏丫,我為了找妳,花了多少心思?我連命都不要了啊!”

顏娧怔怔地看著面前痛苦不已的男人,什么叫連命都不要了?

“真的!我炸了妳們消失的那個洞穴。”梁王眼底飽含著顛狂,仿佛做了絕頂好事求表揚的孩子般,“妳們消失了上頭居然找都不愿意找,因此我偷了駐地所有的炸藥,非把那座山頭夷為平地不可!妳看,我成功找著妳了!”

顏娧訝然無言全然不知該怎么回答……

這才是狐貍大仙非得把她往死里虐的原因吧?她們三人闖了洞府便罷,后頭來個找人的存心要炸了狐貍窩?

這是連坐之罰啊!

也不是她教唆的人,要有報應也該尋著源頭去,怎能將一切歸咎在她頭上

再說了,大仙要是再大度些,當時肯饒了她們仨,能惹來后頭洞府被炸這事兒?

終歸還是……

顏娧驀然一顫,沒敢再繼續想下去,南楚參拜那事兒還牢牢的印在心里,現在知曉得罪的是個有人性的大仙,哪還敢造次?

“顏丫……”梁王的叫喊聲喚回了她的注意,低沉嗓音透著討好說道,“給我時間,妳會知道有了戲秘盒,我倆的年歲絕非問題。”

“王爺家中尚有妻兒,更是姬妾成群,又何苦糾結于此?”顏娧真不知道自個兒走了什么運道?

“妳來了,他們都不重要了,回頭我一并遣散了。”梁王急切的保證著,深怕惹得她不開心,“我知道的,今日開始我的身邊唯妳一人。”

來自同樣的地方,他怎會不明白她對感情的執著是什么?

為了等待她的出現,更深怕錯過了她,對于婚事他始終拒之于千里之外,若不是老皇帝覺著他已過適婚之齡而執意賜婚,他也可以至今不婚的啊!

這番動人心弦的多情告白,如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

顏娧眼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卻一點也沒有為這番話有所感動,雖說梁王妃病歿已久,然而說出這番話的卓昭,又將曾守在他身邊數十年的梁王妃置于何處?

更何況他仍有兩位側妃,還有被他派去西堯打探消息的親兒子,如若他連伴隨多年的妻兒都能棄若敝屣,于他人有多少真心可言?

如今的卓昭,她陌生得全然不識,來到這個異世的他鄉故人,在權勢引誘下還有幾人保有初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