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絮長到如今十五歲,從來未與父兄以外的男子碰觸過,當即便紅了臉,轉頭看向那人。
這一看之下,臉便更是紅了些!
那人一身玄色的束袖衣衫,腰間束著暗紫色的鞶革,佩著一把長劍,劍眉星目,俊逸無比!
那人見崔如絮轉頭看向自己,忙又溫聲說道:“姑娘,剛才實在唐突,失禮了!”
說完,便對著崔如絮拱手致歉。
“不……不礙的!”崔如絮有些手足無措的忙說道:“公子不必如此!”
兩人說話間,元梓憂和崔如熏便忙站在崔如絮身后。
“姐,沒事兒吧!”崔如熏忙問道。
“無事!”崔如絮搖了搖頭說道。
“小生見過二位姑娘!”那男子見元梓憂二人過來,忙又致歉道:“剛才小生有些唐突,不小心碰到了這位姑娘,還望莫怪。”
“喂,你這人怎么這般不小心?”崔如熏一聽便瞪著那人說道。
那人忙又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小生名為鄭荀,家住南城梨花巷,今日唐突實在惶恐,姑娘若是要討個說法,只管去梨花巷尋小生便是!”
“臉真大,誰要去尋你!還自報家門,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姐,咱們可不能上當!”崔如熏又瞪了那鄭荀一眼說道。
“熏兒,別這樣,這位公子也是不小心的,咱們買了東西便離開吧!”崔如絮覺得崔如熏有些咄咄逼人,便忙勸道。
“姐,說不定他就是故意的呢!”崔如熏皺眉道。
“熏兒!”崔如絮對鄭荀點頭致意了一下,便拉著崔如熏去選姻緣結了。
這時,便聽到元梓憂說道:“鄭公子!”
“啊,這位姑娘,有禮了!”鄭荀看了元梓憂一眼,忙說道。
元梓憂瞟了瞟鄭荀腰側的長劍,淡淡的笑了一下:“鄭公子腰佩長劍,腳步沉穩,功夫應該不錯吧!”
“一般一般,鄭某從小酷愛習武,倒是學了一些功夫,也就是防身罷了!”鄭荀忙笑著說道。
“鄭公子是京城人士?”
“鄭某并非京城人士,如今不過是租住在梨花巷罷了,是因為聽聞今年八月的武舉選拔,特來觀摩,想要長長見識的!”鄭荀忙笑著應道。
“鄭公子如此酷愛習武,怎么不去參加武舉?”
“不瞞姑娘,鄭某正在孝中!”鄭荀的聲音有些低落!
元梓憂愣了一下:“不好意思!”
“無事!”
元梓憂見崔氏姐妹倆買好了姻緣結,便對鄭荀說道:“那我們便告辭了!”
“三位姑娘慢走!”鄭荀作了一揖,抬頭時,正好看到崔如絮收回去的眼神,眉頭便急不可查的挑了挑。
待到元梓憂三人走遠了,鄭荀便走到賣姻緣結的攤位邊,問那賣姻緣結的婦人:“剛才那位穿淡紫色衣裳的姑娘買的是哪只姻緣結?”
穿淡紫色衣裳的,正是崔如絮。
“哎呦,這位公子,您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那婦人笑瞇瞇的對鄭荀說道:“那位姑娘啊,買的就是這種蘭花樣式的,怎么樣,不錯吧,公子要不要也來一只,若是你與那姑娘有緣,說不定兩只姻緣結會掛在同一個枝丫上呢!”
說著,那婦人便拿起一只粉色的蘭花樣式的姻緣結。
鄭荀看了看,便說道:“那那藍色的給我吧!”
“誒,誒,好嘞!”那婦人見鄭荀要買姻緣結,頓時喜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公子啊,這藍色與粉色可是最配的了,公子真是好眼光啊!”
鄭荀沒有說什么,只接過那藍色蘭花姻緣結,將銅板拋到了攤子上,便也朝著法曇寺去了。
這廂,元梓憂一行人一路逛,一路往山上走去。
“二表妹,你剛才跟那個什么姓鄭的都說了什么啊?”崔如熏好奇的問元梓憂道。
“問了他幾個問題罷了!”元梓憂說道:“那鄭公子身上是有功夫的,而且不弱!”
元梓憂如今五感極為敏銳,剛才一見那鄭荀,便隱隱的感覺到對方高深的功夫,她自問若是沒有瓊漿閣傍身,以自己如今的身手來說,是決計打不過的。
“不弱?”崔如絮感覺到元梓憂似乎話里有話,便問道:“二表妹,剛才那鄭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禮節周全,倒是沒有什么不妥!”元梓憂挑了挑眉:“只是,以他的功夫造詣,若是不想碰到大表姐的手,是決計碰不到的!”
“啊,二表妹,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那姓鄭的是故意的了!”崔如熏一聽就炸了:“我就知道,那家伙就是不懷好意!”
“是不是故意的不好說!”元梓憂說道:“我只是憑感覺罷了,也許我感覺錯了也不一定!”
“我就覺得肯定是故意的!”崔如熏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
“熏兒,也許人家鄭公子真的是沒注意到呢,你就別氣了,再說了,人家也道歉了啊!”崔如絮便勸道。
崔如熏聽了崔如絮的話,偏頭看了看崔如絮,見她面色嫣紅,猛地頭腦中靈光一閃,小聲的問道:“姐,你不會是看上那個鄭公子了吧?”
“死妮子,瞎說什么呢?”崔如絮嗔了一句,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元梓憂耳力何等敏銳,兩姐妹的話自然是聽在了耳朵里,便不由的看了看崔如絮,見她面色更加紅了,便忙拉住還要說話的崔如熏:“二表姐,如今快午時了,咱們走快些,還能趕上法曇寺的素齋,這法曇寺的素齋味道還是不錯的!”
“啊,那咱們就趕緊走吧!”崔如熏被元梓憂所說的素齋吸引了心神,便沒再追著崔如絮說剛才的事情,忙忙的要趕緊去寺里吃齋飯。
崔如絮松了一口氣,感激的對著元梓憂笑了笑。
趕到法曇寺中的時候,時間尚早,寺中的小沙彌便引著一行人去了一處客院,將她們安頓了下來,沒多久,便又有小沙彌端來了寺中的素齋。
“這素齋果然好吃!”崔如熏吃了一口,便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崔如絮便抿唇笑道:“熏兒,你啊,這愛吃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了?二嬸兒只怕要愁死了!”
“我倒是覺得,二表舅母無需這么擔心,咱們又不是吃不起的人家,難道還怕被二表姐吃窮了嗎?”元梓憂笑著說道。
“就是,就是!”崔如熏狂點頭。
崔如絮便笑著搖了搖頭。
剛吃完齋飯,便見青枝笑著跑了進來:“二姑娘,兩位表姑娘,奴婢剛才聽外面說,都要去姻緣樹那邊扔姻緣結呢,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