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閣里,崔如絮看著關于鄭荀的調查,一直沒有說話。
崔如熏最先忍不住了,便說道“大姐,那鄭公子這樣的來歷,大伯母肯定不會同意的,大伯那就更別說了,我覺得你還是……”
崔如熏還沒說完話,崔如絮便輕聲說道“我喜歡的是鄭公子這個人,他是乞丐也罷,是富家公子也罷,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對你一樣?”崔如熏便睜大了眼睛“那你覺得,對于大伯和大伯母來說,是一樣的嗎?”
崔如絮咬著嘴唇微微低了頭,沒有說話。
“大姐!”見崔如絮不說話,崔如熏更著急了。
元梓憂攔住又要炸毛的崔如熏“二表姐,你讓大表姐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她考慮什么啊!”崔如熏急道“你看她那樣子,竟是要認定了那個什么鄭荀了,這鄭荀要只是個普通白身也就罷了,大不了我幫著大姐一起去求大伯和大伯母,可現在你看看,這根本就是個小混混,我大伯母連祖母那遠房侄子都看不上,能看上他?”
“阿熏,我不許你這么說鄭公子!”崔如絮忙說道“那些又不是鄭公子的錯,若是他沒有家破人亡,從小就顛簸流離,怎么會有這樣的經歷,況且,我覺得鄭公子人很好,你們不是也都見過嗎?”
“哼,我可不覺得那鄭荀有什么好的,反正我就是覺得他目的不純!”崔如熏嘟著嘴哼道。
“阿熏!”崔如絮皺眉道“我不許你這么說他!”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么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來,倒是不如想想,這事兒要怎么解決才是正經!”元梓憂見崔氏兩姐妹眼看著就吵起來了,趕緊在中間打圓場。
一說到這個,崔如絮和崔如熏都不說話了,她倆很清楚,要想征得湯氏的同意,只怕真是難上加難的。
“二表妹,那到底該怎么辦啊,你給出個主意吧!”崔如熏郁悶壞了,這眼看著大姐就認了死理兒,是認定那鄭公子了,可要說服大伯母,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啊!
聽了崔如熏的問話,元梓憂便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只有十三歲好么,二表姐這是忘了她的年齡了嗎?按理,她可應該什么都不太懂啊!
沒辦法,這事兒總得管,要不然鬧將起來,說不得損的還是元府的顏面。
元梓憂便問崔如絮“大表姐,你能確定那鄭公子與你的心意是一樣的嗎?”
“嗯!”崔如絮聞言便輕輕點了點頭。
“大表姐,你是如何確定的呢?”元梓憂又問道。
崔如絮紅了臉“反正,只要鄭公子不嫌棄我,我便不離不棄!”
“大姐你真是……”崔如熏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她沒有碰到過這樣讓她不顧一切的男子,自是無法理解崔如絮的心思。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徐徐圖之,畢竟如今大表姐還沒滿十六歲!”元梓憂斟酌了一下說道“若是那鄭荀真的心儀大表姐,肯為了大表姐努力奮進,哪怕不入仕為官,若是能有自己的一份家業,只怕與大表舅母說的時候,都會容易一些。”
崔如熏想了想,便說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嗯,我好好想一想!”崔如絮便點了點頭。
繼而,崔如絮又愧疚的看了看元梓憂“二表妹,真是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么的,大表姐!”元梓憂說道“這件事兒又不是你的錯,但是我依舊覺得,你還是要確定一下那鄭荀的想法才好!”
“我明白!”崔如絮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等崔氏兩姐妹離開了,元梓憂在房間里思索了一會兒,便囑咐青枝“若是看到大表姑娘出了府,就來告訴我!”
“是!”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崔如絮就帶著心兒出了府。
元梓憂忙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果然,崔如絮是去找鄭荀的。
“鄭大哥!”崔如絮看了看鄭荀,思索著應該怎么往下說。
元梓憂在瓊漿閣里嘆了一口氣,大表姐這樣一個從小遵循禮儀女訓的女子,能頻頻做出有悖禮儀的舉動,看來真的是對這鄭荀動了真情了。
“絮兒,可是有什么話說?”鄭荀有些不解的看著崔如絮。
崔如絮深深吸了一口氣“鄭大哥,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與我共度余生。”
“絮兒怎么如此問?”鄭荀驚訝的說道“我以為絮兒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思了!”
“這么說來,你是愿意的,對嗎?”崔如絮看著鄭荀的眼睛問道。
“自然!”
“那……那鄭大哥可有想過我們的將來?”崔如絮有些緊張的問道。
“將來?”鄭荀愣了一下“絮兒怎么會問到這個問題?”
崔如絮聞言臉色有些白“鄭大哥從來沒有想過嗎?”
“呵呵!”鄭荀笑了一下“將來也就是過日子嘛,想來是沒什么區別的。”
“沒有區別嗎?”崔如絮輕輕蹙了眉,咬住了嘴唇。
“絮兒,你今兒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奇怪?”鄭荀瞇了瞇眼睛問道。
“鄭大哥!”崔如絮勉強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的籍貫來歷呢,咱們的事情,總要與我爹娘說的,若是我爹娘問起來,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便是連具體的年紀都不清楚,我要怎么與爹娘說起你呢?”
“哦,竟是這樣!”鄭荀笑了笑,說道“那我就與你說說我以前的經歷吧!”
“嗯!”
“我今年二十一,家在慶川,家里是做鏢局生意的,我從小喜愛習武,所以爹娘便讓鏢局里的師傅們教我習武,這么多年,倒也多少有些長進!”鄭荀笑道“這不,知道今年八月京城有武舉,所以就來了京城,想著觀摩一番,說不得能有些什么頓悟也說不定。”
崔如絮聞言,垂下了眼眸“那鄭大哥,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爹娘和兩個姐姐!”鄭荀笑著應道。
“那……那真挺好的!”崔如絮彎了彎嘴角“鄭大哥,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說完,也不等鄭荀再說話,便忙忙的離開了,只留下一頭霧水的鄭荀。
而瓊漿閣里的元梓憂,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鄭荀!
這鄭荀說謊,又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