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墨容今日來了王府,半月以來蘇念卿未去看過他,他有些擔心蘇念卿,傷一好便來了。
蘇念卿還在房里百無聊奈地看著那千篇一律的小人書,不過是些英雄救美,還有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蘇念卿濕了手指翻了一頁書,書頁都有些泛黃了,紙張也很粗糙,不知從什么時候就流傳下來了。
蘇念卿伸了個懶腰,“玉竹你說巧不巧,為何每次女的有困難都會被男的所救,而且都以身相許,虧得也是美女,若是長得丑是不是恩將仇報?”
玉竹在做針線,眼睛緊緊盯著繡好的半朵薔薇,手熟練地抽著針,“小姐一天凈想些什么呢,畫本里的豈能當得真?”
蘇念卿又拿起一本“狐仙”開口道:“寫書的人定是想要那般美好的相遇吧,可是為何只能英雄救美女不能美女救英雄呢,照我說女子也不是個個都弱不禁風的。”
玉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像小姐這般能救英雄的又有幾個?”她口中的英雄便是墨蕭吧,明里暗里蘇念卿幫助過他多次。
“念兒可是剛剛才救了我,那我回去也該寫一本被巾幗所救的書?”
一個聲音自門外響起,午后的陽光正照在他身上,蘇念卿從里面背光看去,陽光刺眼,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她一聽便知是墨容,天下間如此寵溺地叫她“念兒”的人只有他和蘇延澤。
“三哥哥,你來了。”
那份歡喜像是與生俱來般自然,十幾年來蘇念卿幾乎習慣了這位鄰家大哥哥的陪伴。歡喜地起身將他迎進屋里。
墨蕭走進來,身上帶著寒氣,過兩天便是小雪,秋天眼看著便過完了。
蘇念卿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遞到墨容手上,“喝些茶暖暖身子,身體可好些了嗎?”
墨容接過喝了一口,雙手端著杯子并未放下,“念兒怕冷,我可是不怕冷的,這不過才十月。”說完又拍拍自己的左肩,“那點傷早好了,只是擔心你,所以便來了。”
蘇念卿總算是放下心來,“好了便好,你的身子我可是知道的,以前常年離不得藥的,也就近兩年才好些。”他擔心的不是他身上的傷,而是他的命運,若真如前世那般,她便還要再痛一次。
“三哥哥來得真是時候,你猜我做了什么吃的?”蘇念卿故作高深地看著墨容。
墨容禁不住笑起來,笑意深達眼底,“念兒愛吃的也會做的想必是雉雞湯吧!”
蘇念卿嘟起嘴巴,假裝不高興的樣子,“沒趣,你都不故意猜一下的。”
兩人說著話,玉竹便端來了一個紫金鍋,香味由遠及近,由淡到濃,整個屋里全是雉雞湯的香味,那紫金鍋里冒著陣陣熱氣,走近一看上面漂著些許油珠,還有那剛撒上去的碧綠蔥花。
色香味俱全,引得人垂涎三尺。
墨容閉上眼,深深嗅了一下,“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蘇念卿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品嘗了,“早晨哥哥才送來的,比你小時候打的那只還小些,不過毛色卻是極好的,改日做一把扇子。”
說話間蘇念卿便盛好一碗冒著熱氣的雉雞湯,遞給墨容,“來三哥哥。”
墨容伸出雙手去接。
“呵,皇兄也在!”
墨蕭在門口冷不丁地冒出聲來,蘇念卿不知如何手一哆嗦,一碗雉雞湯竟打翻在墨容身上。
墨容急忙起身,腹部連同腰帶上全被打濕,好在衣服寬大,雞湯又涼了一會兒,才沒被燙到。
蘇念卿急忙過來,“三哥哥有沒有被燙到?都是我不小心。”
墨容搖頭尷尬地笑笑,只是這雪白衣袍上這大片油漬,還如何見人。
全程沒有人關心站在門口的墨蕭,墨蕭看著忙碌的蘇念卿,她眉頭緊皺,滿臉關切與自責,對他何時這般上心過。
玉竹一邊打掃,一邊給蘇念卿使眼色,意思是王爺在這里。
墨蕭徑直坐下,“莫不是本王擾了王妃和皇兄的雅興?”
蘇念卿抬眸看向墨蕭,眼里沒有半分情分,“這是你的王府,你要來便來。”他這樣陰陽怪氣的是何意?
“王妃還知道這是譽王府,可是本王這譽王府所有男人都可以進,與本王的王妃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墨蕭的聲音不瘟不火,可是字字鏗鏘有力,句句氣人。
蘇念卿沒有料到他會這般介意,此時小臉通紅,又氣又腦,“三哥哥他……”
“念兒,別再說了。”
墨容終是忍不住開口,其實他也聽說了那天墨蕭是故意將蘇念卿作為誘餌任太子陷害的,所以他對墨蕭也是極其不爽的。
墨容起身看向墨蕭,“我與你是兄弟,可是認識念兒在先,她叫我一聲哥哥,便是半個娘家人,我來看看她有何不可?”
墨蕭嗤之以鼻,“娘家人,除了蘇延澤,誰是她的娘家人?”
蘇念卿平靜地看向玉竹,不惱不怒,“玉竹把箱子里那件剛做好的衣服給垠王換上。”
玉竹不敢抬頭,只輕輕地道:“可……”
蘇念卿厲聲道:“拿來!”
往日墨蕭一再忍著,今日兩兄弟算是針尖對上麥芒。
“你平日是如何對她的,何時當她是你的王妃?今日卻要在這里談什么倫理綱常,你若容不下她,我便……”
“三哥哥快把衣服換上。”墨容話未說完,便被蘇念卿打斷,因為她不想讓墨容因她費心了。
一件牙色長袍,領口用金絲流云紋滾邊,腰帶上還繡著祥云。其實這衣服是給哥哥做的,她從未給哥哥做過衣服,以往只顧著騎馬射箭。
今日既然墨蕭這樣翻臉不認人,她也好借此機會拉開與墨容的距離,免得再拖累了他。這衣服就當送給他的念想吧!
墨蕭一邊看著玉竹給墨容穿上衣服,眼里的火像是要冒出來一般。
“墨容,你便如何?與她遠走高飛嗎?”
蘇念卿看到墨蕭滿身火氣,小聲道:“三哥哥,你走吧!”
墨容捏緊拳頭,可蘇念卿抿嘴,眼里盡是無奈,終是離開了。
墨蕭看著蘇念卿,滿腦子的憤怒,沒有一個人讓他這樣怒過,此時他覺得他應該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蘇念卿,因為蘇念卿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卻在王府與其他男子耳鬢廝磨,還親手為那人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