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卿的作用便是陪著墨蕭回將軍府,掩人耳目,一到將軍府他和蘇延澤便進書房商議大事。
直到太陽快落山時兩人才出來,蘇延澤看蘇念卿的眼神總是那樣溫暖,如冬日暖陽。
“念兒,我新得了一件寶貝,正說親自送去給你,你便來了。”
蘇念卿知道蘇延澤自是有話要對她說的,于是兄妹二人朝屋內走去。
蘇延澤取來一只精美的箱子,輕輕打開,里面竟是一件狐裘披風,蘇念卿再熟悉不過的狐裘披風
前世墨容送她的狐裘披風怎會在此?
蘇延澤出言打斷蘇念卿的思緒,“昨日垠王差人送來的。”說完便看向蘇念卿。
蘇念卿垂眸,她自然知道墨容送這東西是給她的,想來哥哥也是知道的。
蘇念卿只“哦”了一聲,心里頓時又想到墨容,他都已病成那樣子了,竟還想著她。心里莫名的感動,也更加擔心起墨容的病來。
蘇延澤小心翼翼地將披風重新收進箱子里,抬眸看向蘇念卿,“念兒,我曾覺得垠王能護你一生,可如今你既已選擇譽王,便不宜與垠王走得如此近了,你可明白我的話?”
蘇念卿看向蘇延澤,點點頭,她經歷了這許多怎會不明白所以她都很少去看墨容,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三哥哥病了,像是比往年還嚴重些。”蘇念卿眉頭微蹙。
蘇延澤深嘆一聲,用極輕極輕的聲音道:“有些命運是我們無法改變的。”
看到蘇延澤的表情,蘇念卿有一刻的沖動,認為蘇延澤仿佛是知道一切的樣子,可分明她才是經歷過前世的人。
“哥,若是我們一直在并州多好。”蘇念卿無奈地嘆息,并州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最自由的時光了。
蘇延澤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念兒,哥做一切都是因為你,相信譽王,她會護你周全的。”
蘇念卿不傻她當然知道蘇延澤與墨蕭之間定然有某種交易,可她一直沒問,因為她知道哥哥一定是為她好。她又何嘗不是呢,她與墨蕭的交易也都是為了蘇延澤。
蘇念卿拎著那只裝有狐裘披風的箱子,似有千斤重,墨容一定是以為,他若將東西送去王府會引起墨蕭的誤會,所以才輾轉送到將軍府來。
臨出門時,蘇延澤似是有話可又將話咽下,只溫柔地看著蘇念卿。
馬車一路顛簸,蘇念卿雙手互握在身前。
“可是冷?”
墨蕭突然出言,語氣里竟少了往日的冷漠。他竟會問蘇念卿是否冷?
蘇念卿抬眸看向墨蕭,一臉茫然,她不習慣墨蕭這樣的語氣,突然而來的關心,她一點也不喜歡。
“墨蕭你不必如此,你不欠我的……本來也是不欠的。”前世欠的就留在前世吧!
蘇念卿說著這樣無厘頭的話。
墨蕭未曾想她竟如此反感,“蘇念卿,你很想和離是不是?”
蘇念卿抬眸看著墨蕭俊俏的臉,“你不想嗎?”那南霖國的佳人等著他大權在握,他應當是想的吧!
墨蕭被蘇念卿這一問,徹底無話,他不想嗎?亦或是想?
自那天去將軍府商議過后,墨蕭越發忙了,幾日都見不到人,接連下了幾日的雪,終是停了,云層里出現一絲像是太陽的光,羞羞答答不肯露面。
在前院,蘇念卿遇到了奶媽母子,逢英經過躍臨山的事情后對蘇念卿恭敬了些,于是老遠就彎腰拱手,等蘇念卿走近才道:“參見王妃!”
蘇念卿大聲道:“逢英少爺不必多禮。”眼神卻看向奶媽。
奶媽這才看向蘇念卿,沒好氣地道:“參見王妃。”
語氣像極了背書。而且幾乎用鼻孔對著蘇念卿說話,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蘇念卿淺淺一笑,抬眸看向奶媽,“吳娘,辛苦了。”
奶媽聽聞蘇念卿這話更蹬鼻子上臉,她以為蘇念卿是怕她的,于是陰陽怪氣地道:“我們做下人的哪里比得主子,是吧王妃?”
這話是把蘇念卿也比做下人了?奶媽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逢英急忙扯她的衣袖,可她肥胖的身體一甩就將逢英的手甩開了。
蘇念卿臉上仍是那不變的笑意,梨渦淺淺,惹人喜愛。
“吳娘說哪里的話,您在這府上也是半個主子吧!”
奶媽抱著手,“我可不敢自抬身價,麻雀窩里長大的,就算飛上枝頭也難變成鳳凰的。”
這指桑罵槐的話自是誰也懂的,她是說蘇念卿出身卑微,即使她哥哥是鎮國大將軍,可是也難掩她卑微的出身。
玉竹忍不住開口,“你這話什么意思?”
奶媽更是不得了,直接越過蘇念卿指著玉竹,“這里何時輪到你個下人說話了?”
樣子跋扈無比,像極了府上的正主。
蘇念卿上前一步擋在玉竹身前,“吳娘,管教下人就不勞煩你了。”
今日蘇念卿也算是一再給她面子了,可奶媽早就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給蘇念卿一個“教訓”,今日得了機會還不得翻了天。
玉竹嘟著嘴,眼神毫不畏懼地看著奶媽。
奶媽竟挽起袖子要打玉竹,蘇念卿如何見得奶媽這副模樣?伸手拉過奶媽的手,手上一用力奶媽便摔倒在地,肥胖的身體敲得地上一震。
眾人聽到聲音都過來看,一看是王妃打了奶媽,沒有一個人敢去扶她,都只敢干看著,奶媽在地上大喊大叫“我若有罪自當等王爺回府上交大理寺處置,王妃何苦這般動用私刑,要將我置于死地?”
蘇念卿自然知道她自己用了多大力度,摔疼是真的,若說傷了筋骨絕不可能。
于是蘇念卿對著奶媽說道:“吳娘怕是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是各種身份?大理寺豈是你去得的?”說完又掃視一眼眾人,“所說此前無罪,今日光憑你這一句便能立即處斬了。”
確實如此,大理寺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她雖是王府奶媽,可她終是脫不開奴籍。她說犯錯該送大理寺,那便是把自己當王府的主子了。
奶媽雖在王府飛揚跋扈,卻是個不識大字的,聽了蘇念卿這話才知自己說錯話了,于是立即哭起來。
“我在王府二十三年,王爺念在吃我一口奶水的面子上從未說過我一句重話,今日卻被王妃如此羞辱,王妃干脆將我這把老骨頭打出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