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語宮里此時又來了不速之客,身穿紅色廣袖袍服的男子站在墨語面前。
墨語本不想見他,于是開口,“你來做什么?”
藍齊掩面輕笑,“你覺得呢?”
墨語頓時不自然起來,“我什么都沒有說,你還要我怎樣?”
藍齊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有怎樣,你是聰明的,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墨語低下頭去,事到如今她毫無選擇了,她又何嘗不想做回那個善良的墨語,可是如今他回不去了。
藍齊朝墨語又走了幾步,低頭注視著坐在床上的墨語,“你是假公主,皇帝養你就是為了迷惑南霖國,如今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南霖國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公主,你猜他會將你怎樣處置?”
墨語不言語,可是面上已經變了臉色,她再清楚不過了,此前一直想著墨蕭會護她,可是如今看來他早已變心。
“只要你答應了我,讓蘇念卿在這北臨無容身之地,她隨我回了南霖國,你便還是公主,一生衣食無憂。”
原來這便是藍齊的計劃了,一來讓北臨內訌,二來將蘇念卿帶走,若是貿然說出蘇念卿的身份,不但帶不走蘇念卿,兩國關系還會鬧僵,現在南霖國內訌嚴重,北臨勢力越見強大,如果硬碰硬,南霖國或許不是北臨的對手。
而且他此次的目的是巡回飛花令傳令之人,若尋不回,他的太子之位,恐怕難保。
墨語苦笑,何時她竟要為了生計做這下流之事了?
蘇念卿在牢房呆了許久,終是沉沉睡去,可是一聲砍鐵的聲音傳來,蘇念卿立即警覺。
迎著微弱的燈光看去,面前站著一位蒙面女子,蘇念卿驟然坐起,右手已經摸到了被褥里的發簪,警覺地看向來人。
“你是誰?”
來人拉開蒙面布,蘇念卿一看竟是一位女子臉上畫著芙蓉花瓣。
“我奉公子之命看著你,如今你落難了,來救你。”
女子說得輕松,還不時打量著蘇念卿,“這么清秀的女子,公子竟說你是小野貓。”
聽到“小野貓”三個字,蘇念卿這才放下心來,世間能這樣叫她的只有楚沉。
于是試探著開口,“你是楚公子的人?”
女子點頭,“我家公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樣,竟會看上有夫之婦,定是厭倦了美貌的女子。”
蘇念卿白了她一眼,自己雖不是傾國之資可是也不至于她說的這么差。
說話間,女子將劍橫在身前,看了看外面,用眼神示意蘇年輕,“走!”
蘇念卿卻沒有起身的意思,“你走吧,多謝你家公子的好意。”
女子詫異的看向蘇念卿,在看了一眼這潮濕的牢房,“你不走?”
蘇念卿點頭,“他會來救我的?”
此刻他無比相信墨蕭,墨蕭一定會來救她的,所以他不走,他只等著墨蕭來救他。
女子眉頭微蹙,“你是說你的那位夫君?”
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觀察著蘇念卿,同時也觀察著墨蕭,包括那次墨蕭將蘇念卿從大理寺救出來的經過,她都清清楚楚。
“你以為這次還像之前一樣簡單?”
蘇念卿抬眸,“你知道?”
女子輕笑一聲,“你那位夫君對你雖好,可就是有點傻,苦肉計他的做的出來,也真是丟了男人的臉,教我說一劍殺了五皇子便是。”
那次蘇念卿被帶到大理寺,她本想劫獄救走蘇念卿的,可是墨蕭來了,她曾聽公子說墨蕭對蘇念卿極不好的,所以她便跟上去看看,可是她竟看的到墨蕭自殺威脅五皇子。
女子說完蘇念卿面色煞白,心口撲通直跳,“他自殺威脅五皇子?”
墨蕭竟為了她自殺威脅五皇子?左胸剛被她刺了一劍,他自己又自殺,那得有多疼?難怪去長公主府那日馬車走得極慢,墨蕭臉色也不大好,原來他受了這么重的傷。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心里自責不已,在長公主府那日,她還怪他將披風送給墨語。
見蘇念卿哭了,沉香開始慌張,“哎,你別哭呀!”
她雖是女子,可是一直跟在主上身邊,自己也從未把她自己當過女子,所以性格和男人差不多,看見女子哭她便措手不及。
蘇念卿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地道:“你走吧,我等他,無論怎樣我都等他。”
她想親口聽墨蕭說出來,想親眼看看墨蕭因她而受的傷,這便是她前世到死也未盼來的。
可是前世也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許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
沉香不高興地走了,一邊走一邊罵出年輕笨,單純的她還真是搞不懂這世間的情情愛愛。
翌日一早墨蕭便進宮了,皇帝還未起床更衣他便跪在殿外。
皇帝穿著褻衣坐在床上,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墨蕭,“你有何事不會天亮再說?”
他心里自然也知道,墨蕭定是為了蘇念卿的事來的,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墨蕭跪在皇帝面前,叩首,“父皇,兒臣深夜叨擾父皇,實屬不孝,可是此事事關我北臨國的安危,請父皇聽兒臣一句勸。”
聽到事關北臨國安危,皇帝臉色微微放開了些,眉頭微蹙,看向墨蕭,“你起來!”
墨蕭這才起身坐到一旁。
“父皇,可想過蘇念卿殺害木初迎一事為何會如此證據確鑿?”
皇帝輕嘆一聲,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幾乎讓人挑不出錯來,即使有意放過蘇念卿,可是證據確鑿,而且這么多大臣看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也無可奈何。
墨蕭再次啟唇,“前有木老,今有蘇郎。父皇可聽說過?”
皇帝點頭,他自然是聽過的,北臨有兩位將軍駐守著,無人敢來冒犯。
“父皇想想,若是父皇放走蘇念卿,木老將軍該如何?可還會忠于朝廷?”
皇帝搖頭,“木初迎是他的獨女, 他定是心灰意冷,不再過問朝政了。”
墨蕭再次一本正經地開口,“若父皇將蘇念情當做殺人犯處置了,蘇將軍又如何?”
皇帝長吁一口氣,“蘇將軍愛妹如命……”
說到此便突然住口,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說……”
墨蕭點點頭,“這便是最好的解釋,蘇念卿雖有時咄咄逼人,可她是個不記仇的,為了一些小事殺人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
雖然蘇念卿一氣之下捅了他一刀,可他并不怪她。
皇帝陷入沉思,通過墨蕭這一點撥,想必他是明白了。可是此事依然是個燙手的山芋,如何處置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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