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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譯沒敢回頭看她,話說出來幾乎沒過腦子。
“你不是說了,是你跟著我,哦不,是我跟著你來的,就是緣分吧。”
云柒也模仿別人的口氣這樣叫他,龍陽日報上那篇文章她早就看過了,雖然有些方面有失偏頗,但是云柒非常佩服他敢做敢說的勇氣。
尤其是為那些老百姓發聲的勇氣。
從她的眼底還透著一股歉意,把她顯得楚楚可憐。
這模樣,讓方譯一下有些心動,不知道自己思緒飛到了哪里去了,老半天都沒說話。
他竟然臉紅了,還有些慌亂。
進屋,方譯坐在那,正在聚精會神研究云柒的那件牛仔外套,他非常好奇,原本那么大的一件外套,怎么縮小了很多,穿在云柒身上卻那么好看呢。
抬頭,看到云柒兀自低著水珠的頭發,身上的衣服感覺能把兩個她都套進去,卻有說不出的時尚感。
渾身輕松的云柒快速往庫房走去,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她還沒忘自己來的目的,既然龍小川能在這廠子住下,想來應該認識廠長鄭東海了。
“大記者,你是來廠里采訪的嗎?”
“我不應該動你的衣服的,不過你改得實在是太過巧妙了,有些好奇,這衣服,穿你身上很好看,送你了。”
說著,方譯抓起一床被子便往外邊沖,都不敢看云柒一眼。
“挺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去廠宿舍將就一晚。”
云柒有些后知后覺,她哪里知道,此刻的自己在方譯面前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啊。
“等等,你怎么都沒問我為什么會來棉紡廠啊?”
“對不起,這衣服……我在龍陽市的百貨大樓看到有一模一樣的,等我賺到錢了,買一件賠你。”
方譯就像是偷窺的時候被人抓了個正著一般,立馬把衣服放下。
話一出口,方譯在心頭立馬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該死,這個時候怎么還記得這樣一句玩笑話,這讓姑娘家怎么想呢,該不會把自己當成登徒子了吧。
“我的意思是說,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了。”
云柒一心想著找鄭廠長的事,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在屋子中央,她還把濕漉漉的頭發甩了甩,絲毫沒留意到水珠不小心飛到了方譯的手背上,涼涼的。
“我正想找你呢,你認識這個棉紡廠的廠長鄭東海嗎,其實我這次過來,就是想來廠里買一些布料,礦上用……”
方譯覺得奇怪,這小姑娘怎么還認識鄭廠長了。
話還沒問出口,云柒便看到了庫房角落里堆著的一匹布,忍不住好奇直接走了過去,手剛觸碰到布料,便發出了一聲驚嘆聲。
“這是廠里生產的布嗎?”
這布料,比傳統工藝做出來的亞麻布細膩得多,差不多達到幾十年后的質量了。
直到這時,方譯才從先前的那種內心深處迷糊而又朦朧的悸動中回過神來,他甚至還真的沾沾自喜過,云柒是跟著自己而來呢。
如今看來,壓根就不是,人家是來找鄭廠長有正事的。
方譯在廠子里待了兩天,也跟著送貨員跑過兩趟服裝廠,推銷過新生產出來的這種亞麻布料,可是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
一來太過輕柔了一些,大家都說沒有質感,二來顏色也不好看,都是桔桿本來的本白色。
“對,這是廠里的新產品,耗費了大量資金引進的設備和技術,但是東西并不受歡迎。”
方譯也跟著著急,想起自己在文章里提出的推陳出新,打破國營大廠大鍋飯的陳舊思想,確實是有些太過激進了一些。
改革,談何容易啊。
父親身處龍陽市改革部門的政策前沿,一直在研究關于改革方面的問題,自己卻發表如此激進而并未經過市場檢驗的文章,看來確實是給他惹麻煩了。
難怪父親會讓他來鄭廠長的棉紡廠。
如果能把這批新面料推銷出去,那么在父親面前,也有了說服他的資本了。
云柒竟然把這匹布直接放在了床上,然后迅速扯出了一大快。
這軟軟的亞麻面料,雖然不如雪紡那樣飄逸,可是只要加上褶皺和蕾絲,也完全可以達到她那套舞臺服裝的效果,只是顏色上需要改造。
不過對云柒來說,這都不是問題,在前世,她是這方面的專家。
她真的差點喜極而泣了。
“是它,就是它了,鄭廠長在哪里?我要找鄭廠長買這種面料。”
方譯驚訝得老半天才說出話來。
“你確定你要買這種面料做衣服?可是鄭廠長現在不在廠里,他今天留城里想辦法賣這些布去了。”
云柒也被方譯的夸張表情嚇了一跳,他至于這么激動嗎?況且,自己也不會買太多,就只要夠十幾套演出服的布料也就行了。
她帶著好奇。
“這廠子是你開的?”
“不是。”
“那你入股了?”
“也不是。”
“那你激動啥啊,況且我也買不了多少,廠里賺不了多少錢了。”
方譯激動的,不是她要買多少,而是終于有人認可它了,那么它就是有市場的。
“對了,你應該和鄭廠子熟吧,等他回來的時候幫我砍砍價,優惠點。”
方譯大跌眼鏡,發現自己面前這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姑娘,真的和別人不一樣呢。
這商品不都是定價銷售的嗎,什么時候還可以討價還價了?
不過,這不正符合了自己想象中的改革了?難道她,比自己的思想還更前沿一些,想得更遠一些嗎?
方譯對云柒再次刮目相看了。
“好,我試試。”
只是從澡堂出來穿的那身衣衫,實在是有些太過違和。
那是鄭廠長給方譯的一套換洗衣衫,褲子又寬又大,云柒把褲管挽了好幾圈才勉強沒拖地。
這棉紡廠雖然偏僻,但畢竟以前是一家國營棉紡廠,所以配套設施還挺齊全,在廠房背后,有一個很大的鍋爐房,有專門的人上班燒水,看管澡堂子,供棉紡廠的工人使用。
云柒駐足,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起那件衣服當初還是龍小川從井底救起自己時候借給她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便擅作主張改成了自己的衣服。
這是云柒來到這個時代以來洗得最舒暢的一個熱水澡了。
現在想要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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