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鼠麻利的遞來一把劍。“最輕的,很適合女人用。”
蘭因掂量幾下,還算滿意才拿給玄塵。咚的一下,玄塵的手跟著劍一起掉在地上。黑老鼠和橡木牙站在一旁,發出癡癡的笑聲。
“我們第一次相遇,他就很糟。”玄塵回憶說。“如果不是長角鎮的鐵匠收留他,他不會活到今天。”
“那你知道原因嗎?”
“涅凡在外面是什么樣子?我是指他的心理。”蘇雅拉關切的問。
“我為你們找來一個幫手。”蘭因指著玄塵。“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替她先找一把合適的輕劍。”蘭因環顧著說。
玄塵嘴巴發干,她差點兒脫口而出,他們才認識幾天而已。但她還是同意了,她會盡力幫助涅凡。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孩走進來。她穿著斗木軍團的藍色軍服,干凈的短發,面容娟秀。
“這些都不行,你需要量身定做。”蘭因沮喪的說。她給玄塵寫了一個地址,是忘水鎮里最有名氣的鑄劍師。在蘭因看來,危險無處不在,即使不執行任務,玄塵也需要有一把防身武器。
從蘇雅拉的房間出來以后,蘭因決定讓玄塵去整理武器庫。她也同意蘇雅拉的觀點,凡人太脆弱,不適合執行月塔的危險任務。
她們來到武器庫,橡木牙和黑老鼠正在分揀鐵劍。黑老鼠指著堆成山的劍,抱怨說。“蘭因,這里有一百年沒人收拾過,我們需要幫助。”
玄塵拿著地址興奮的趕往小鎮,她回來以后,很想念忘水鎮。她按蘭因吩咐順利的找到鑄劍師,在表明身份以后,鑄劍師爽快的答應了。鑄劍師仔細的為她量尺,甚至連十根手指都量了一遍。拿著小本子,又機械的問了幾個問題。“你精通什么兵器?”他問。
“沒有。”
“沒有?”他抬著眼睛,記在本子上。“用過什么兵器?”
玄塵知道斗木軍團的執行長叫蘭因,蘇雅拉介紹她們認識時,她還是被眼前這位卓爾不凡的女孩頗感意外。蘇雅拉介紹了情況,因為玄塵是個凡人,所以她讓蘭因照顧玄塵。
玄塵只好在鎮子里打發時間,直到日落前,她才回到鑄劍師那里取回輕劍。
細劍很輕巧,鋒利。她隨手揮舞起來,砍斷了鑄劍師手里的小本子。看到被嚇壞的鑄劍師,玄塵慚愧的收起輕劍。
夕陽的最后一道余暉把小巷里的人影拉的又細又長。遠方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玄塵打了一個機靈,加快腳步。
喧鬧的酒館不遠處,緊挨著馬廄的墻邊一個影子引起了玄塵的注意。積雪覆蓋,有個人坐靠在墻角里,那人的輪廓立刻讓她意識到是誰了。
玄塵跑過去,蹲下一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涅凡竟然又醉倒了。
“你怎么又睡在外面?你醒醒……”玄塵搖晃著他說。
望水鎮更冷,行人稀少。如果不是她碰巧路過,明天涅凡被凍死在鎮子里,一定會轟動整個月塔。
“你等著,我去找橡木牙來。”
“別去,我不想讓人……”涅凡抓住了她的手,含糊的嘟囔著。
看到涅凡的模樣,玄塵不禁感到悲傷。曾經光芒萬丈的執行長,如今變成嗜酒如命的癮君子。
“可是你不能睡在外面,你會被凍死的。”玄塵擔憂的說。“我今天見到了你的朋友們,還有大導師蘇雅拉。大家都很想念你,我們都很擔心你。”
涅凡低著頭沒有回答,玄塵拍了拍他的臉,他不耐煩的哼唧著。玄塵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簡直就是白費口舌。
玄塵擼起袖子,拉扯了半天,涅凡重的像塊石頭。“你得……自己起來……你太重了……我拉不動……”
這是有史以來,玄塵走過的最艱難的一段路。山腰上的月塔近在咫尺,可他們步履維艱。房檐上的野貓已經來來回回游蕩了無數次,他們才走出望水鎮。玄塵真想把他扔在路上自生自滅,但她還是咬著牙,渾身冒汗的架著他。
直到夜深,她才把涅凡弄回四方圍城。她問涅凡住在哪里,涅凡瞇著眼睛,笑盈盈的看著她。
“我真是受夠你了,你連我問什么都不知道嗎?”玄塵把他推進自己的小房間,扔在壁爐前的石地上。癱坐在旁邊,大口喘著粗氣。她發誓,如果再有一次,她會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讓涅凡永遠凍死在外面。
溫暖的爐火跳動著,照亮了涅凡那張沒有疤痕的臉。他緊閉著眼睛,像是在熟睡。玄塵慢慢的伸出手,在臉上描繪著那條長長的疤。突然,她的心顫抖了一下,她惶恐的縮回手,心臟狂跳起來。
當她聞到呼吸里發出刺鼻的酒味,玄塵又開始嘲笑自己。涅凡不可能是死亡信徒,那個魔鬼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玄塵拿來毯子,又往壁爐里填了柴火,這才揉著酸軟的肩膀去睡覺。
第二天清晨,玄塵醒來。地上的涅凡不見了,壁爐前擺放著整齊的毯子。
她來到閣樓前,看到被釘死的大門時,心情又沉重起來。除了這扇門,回音閣沒有任何地方能進去。玄塵用力的拽了半天,厚重的木板紋絲不動。
她在閣樓下轉悠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放棄了。寒風吹過,整個鎮子都在颼颼作響。沒有云雀和長明燈的回音閣,寂靜的像座墓碑。
“沒有。”
“沒有?”鑄劍師很震驚。
玄塵松了一口氣,他們在經歷昨晚的搏斗,玄塵對他充滿了感激。
“哦,我有把匕首,還用它殺死過一頭夜鬼獸。”玄塵誠實的答道。
鑄劍師不敢相信的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按蘭因的囑托,為她鍛造一把輕劍。太陽落山以前,就能取走。
玄塵欣然答應了,她有整整一白天的時間能在望水鎮里閑逛。從鑄劍師那里出來,她迫不及待的走向最懷念的回音閣。盡管望水鎮的很多建筑都被毀了,可回音閣依然聳立在小鎮中央。
玄塵搖了搖頭。“他沒告訴過我,我想可能跟三千騎兵有關。”
“我很擔心他繼續消沉下去,我希望你能幫助他重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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