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躲在雕像后看向怒罵的阿爾法,可憐的橡木牙被罵的狗血淋頭。
她忽然感覺到身后亮起一點微弱的紅光。
涅凡直起身體,手里的魔晶就在指縫里亮出了一點暗紅色的光,接著那光越來越刺眼,玄塵慌忙捂住了光。
涅凡垂下眼睛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向她。他緩慢的眨動著眼睛,一下接著一下,當最后一次慢慢的睜開竟然變成了一雙漆黑的雙眼,連眼白都充斥著黑色。
玄塵捂著他的手,驚恐的盯著他的臉,從狹窄的指縫里露出了更多的亮光。她上前一步,把涅凡推到墻邊,用身體擋住了那些刺眼的光亮。
玄塵發現他們遇到了大麻煩。
涅凡的眼睛不正常,他居高臨下的黑眼睛是一雙極其陌生的目光。甚至玄塵眨動十幾下,他才緩緩的眨一次眼睛。
走廊里的阿爾法還在朝橡木牙大發雷霆,玄塵是心驚膽戰,如果被阿爾發現他們并沒有在地牢里,而是跑到了北塔。還有涅凡手里的魔晶,這個隱藏了許久的秘密被阿爾法發現,將是一場真正的災難。日泰央就是尾火軍團的人,這幾年來,人員頻繁失蹤都跟尾火軍團有著莫大的關系。玄塵的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個想法,也許那天在古蛇深淵里教唆日泰央的男人就是阿爾法。
涅凡狂亂不安的想要抬起手,玄塵死死地按著他,用力的將涅凡的身體頂在墻邊,在兩個人不做聲的較量下,涅凡突然把臉貼在玄塵的耳朵旁,發出了一個輕聲的耳語。
你回來了……
雖然聲音很小,阿爾法的怒罵突然停止了。
玄塵震驚的看向涅凡,她快要被這句話嚇到心臟驟停。讓她大為慌張的是阿爾法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正在掃向這座雕像。
他們躲避在獅子尾巴后,只要阿爾法走近這座臥趴的獅子雕像,就會看到他們。
安靜的長廊里響起一個腳步聲,緩慢的步伐正在走向他們。玄塵僵硬的看著涅凡的黑眼睛,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她聽著回蕩在整條長廊的腳步聲,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就在這時,寂靜的走廊里傳來一個綿長的極其響亮的屁聲。在雕像后的玄塵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像毒氣的臭味。
“你這個白癡。”阿爾法一聲怒吼停下腳步再次大罵橡木牙。
“我就是吃了幾頭蒜……”橡木牙尷尬的解釋。這時,從他的肥大的衣服領子里跑出來幾只圓溜溜的灰老鼠。
一群老鼠從阿爾法的紅袍子下穿過去,這讓原本就在生氣的阿爾法的整張臉都氣綠了。
在他的一陣謾罵里,橡木牙委屈的眨巴著小淚眼。阿爾法被氣走了,橡木牙追著他的老鼠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玄塵緊繃的身體才松軟下來,但她立刻像碰到了更可怕的東西一樣,從涅凡的身前倒退了好幾步。
涅凡睜著一雙黑眼睛面無表情的靠在墻上,手里的魔晶發出詭異的暗紅色光。
玄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大步沖過去,使勁的搶奪他手里的魔晶。涅凡死死抓住不肯放手,玄塵用盡全身力氣拽他的魔晶。
一縷黑色的濃霧從他們的手指間飄了出來。
“涅凡,你放手。”玄塵顧不上這些,她一根一根掰開手指,最后將那塊飄著霧氣像要爆炸的石頭奪了過來。
在魔晶離開涅凡的一瞬間,涅凡的呼吸變得更加劇烈了。他微微顫抖著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一雙恢復正常的眼睛。
“玄塵……”他瞇了瞇眼睛,好像頭痛欲裂的說。“剛才我……怎么了……”
玄塵皺著眉頭,認真的說。“我覺得你好像被魔晶影響了,你知道剛才你在做什么嗎?”
他搖了搖頭,然后,又覺得不對勁的點了點頭。“我記不太清……以前我拿著它的時候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我們趕緊把魔晶藏起來,時間不多了。”玄塵說。
魔晶在玄塵手里很安靜,沒有亮光或者發出霧氣。而是,又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灰石頭。她猜測這塊魔晶跟月魂族賴以生存的靈力有關,所以,涅凡才會受到它的影響。
涅凡把石頭藏在死去的大導師房間里,那曾經在二百多年前是玄塵母親的房間。玄塵解下斗篷裹好魔晶交給他,這次她沒有再要求進去看上一眼。
沒過多久,涅凡就匆匆的走出來,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這條走廊里,快速的鎖上了門。
“那里安全嗎?”
“這里是我事先準備的第二個藏魔晶的地方,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說。
“那接下來,我們要給族長送消息嗎?”
“是的。”
“我記得你的房間里有很多伏辛派來的渡鴉,如果它們沒有飛走,我想它們可以給族長送消息。”
涅凡將拿回來的斗篷重新披在玄塵身上,略帶驚訝的看向她說。“你怎么不問我沙旬長老同意族長的什么要求了?你就不怕是長老想要用一百車糧食把你賣給異族嗎?”
玄塵眨了眨眼睛,心跳劇烈的說。“如果能救你,我覺得我能接受……”
涅凡拉起嘴角笑了。“那豈不是便宜伏辛了?”
他們悄悄地溜回到涅凡的房間。露臺琉璃門大開,屋子里冷的不行,所有的渡鴉全都飛走了。
讓他們感到欣慰的是,玄塵關在籠子里的那只還在。可那只可憐巴巴的渡鴉已經吃完了水和米,饑餓的它在籠子里不停的呱叫。
在涅凡寫字條的時候,玄塵趕緊給渡鴉喂了些食物和水。她感到很內疚,如果他們再不回來,就要活活餓死這只可憐的鳥了。
涅凡塞好紙條后放飛了渡鴉,它像是逃離魔窟一樣呱叫著飛走了。在快速扇動翅膀后,留下了一堆飄落的羽毛。
“沙旬長老改變了什么主意?”玄塵問。
“我不清楚,但不是你的那件事。”涅凡說。“他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讓所有人都躲開了,也包括我。”
“沙旬長老一定是想要幫助你,否則他也不會讓你在今晚把消息送出去。”玄塵猜測說。
但是,玄塵的心理依然在打鼓。這些也都是她的猜測而已,至于明天對涅凡擅離職守的審判還是讓她感到焦慮和擔憂。
他們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了沙旬長老交代的兩件事,又慌忙的離開北塔趕回地牢。
但是,在地牢的門前他們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不但長老的結界消失了,換崗的侍衛也提前到來了。兩組人正在那邊按照阿爾法的規定進行一次有儀式感的崗位交接。最不幸的是,這組的隊長是日泰木風。
“沙旬長老的結界怎么消失了?”玄塵小聲問。他們正躲在樹叢里。
“結界不能一直放在那,被侍衛發現了就會知道是長老設下的,月魂族里只有沙旬長老會這種結界。”
“那我們怎么辦?”
“我想……長老是想讓我們這樣進去。”
“什么?”
玄塵還沒問完,涅凡忽然從樹叢里站起身。玄塵驚恐的拉了拉他,讓他趕緊蹲下。緊接著,涅凡帶著愉快的聲音說了一句。
“日泰木風。”
玄塵蹲在樹叢里驚的魂飛魄散,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也緩緩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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