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院,是谷主大弟子代一的居所。
由于谷主外出至今未歸,谷里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代一全權負責管理。
代一一向不問外事,但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外界的狀況,以及每個人都干了什么。
但凡只要不鬧出了人命,芝麻皮的小事他幾乎一概不理會。
整日待在梨園品著花茶,不喜外出也不喜別人來打擾,尤其是在他品茶的時候。
若是誰在他品茶的時候打擾了,那么一個月的分例就要飛了。
所以在谷里但凡了解他的,都不會觸犯這條致命門。
梨園院亭子里,身穿一襲淡藍色衣裳的側影,坐在桌子前手端著茶杯。
旁邊站著四位弟子,分別為兩男兩女。
他放下茶杯望向其中一位男弟子司立道“你命人把這里收拾一下,隨后與我去會客廳。”
“是,代師兄。”
“不過代師兄往日都是不管這些瑣事,怎么今日”
“如今師傅不在谷內,以詹敬龍的性子我若再不出手便平息不了,何況維持谷里秩序是我的責任。”
代一回眸低聲嘆了口氣,臉色深沉說道。
作為谷主的大弟子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一不小心哪里拿捏得不穩便會讓人鉆了空子。
不久,司立命人收拾好后尾隨代一前往會客廳。
剛剛踏出梨園不到兩步,便對上了詹敬龍身邊的人。
“代師兄,可算見到你了。”詹敬龍身邊的弟子氣喘吁吁來到代一跟前。
“怎么了”代一沒有看他,只是微微瞇了眼。
“出大事了,”男弟子抹了把汗,故作著急。
代一沒有理會,撇過頭向司立使了個眼色,司立會過意站了出來怒喝“作為谷中弟子,遇到事得需冷靜,你這般慌慌張張的是做什么”
司立語氣穩妥,力度由輕到重,臉色沉著冷靜硬是嚇了男弟子一跳。
男弟子吞咽了下口水,深呼吸平靜下來后繼續道“今日本是狩獵比賽,誰知卻因為陸升結束,原因便是他私自放了外來人進玄卿谷地盤,破壞了規矩,詹師兄眼下已將陸升和那外來人帶回來了,正等代師兄你來處置。”
“嗯,我知道了。”代一冷聲回應完后直徑大步朝前邁去。
司立尾隨在其身后,那名弟子也悄悄地尾隨在后。
一邊走著,還一邊深呼吸,方才索性差點把代師兄得罪了,好險
會客廳,陸升和盛萊兩個人依舊被人押著跪在地上,膝蓋似乎已經疼痛難忍。
盛萊打量周圍,看了看這里的人,還有對陸升的態度總算明白了他口中的足矣是什么意思了。
實在是太憋屈了吧。
陸升扭頭看到盛萊異樣難忍的表情,擔憂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把你連累了,抱歉。”盛萊強忍膝蓋疼痛,瞇眼搖了搖頭。
“姑娘不必如此,就算今日沒有你結果還是一樣。”陸升微笑回應。
“你倒是很看得開。”見陸升的樣子,內心倒有些佩服起來。
“人生總有不如意,日子總是要過的。”陸升笑了笑。
他深知自己的實力,還有在玄卿谷的地位,已是不奢求其他只求安安穩穩。
盛萊沒有多言,回望自己相比陸升來說很不錯了,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果然如此
會客廳外,詹敬龍在那搓著拳頭走上走下。
盼來盼去,總算是盼到了該來的人。
遠遠地便看見了代一的身影,屁顛貼了過去先是行了禮“見過代師兄。”
“嗯。”代一面無表情冷冷回應。
沒有多看詹敬龍一眼,而是直徑朝會客廳內里走去。
詹敬龍一把抓著自己人問道“你如實說了嗎”
“詹師兄,我如實說了,天地可鑒。”男弟子舉起掌心信誓旦旦道。
“好,很好。”詹敬龍聽了后,兩手一拍很是高興。
兩人尾隨跟在代一屁股后面,大步邁入會客廳。
來到陸升和盛萊兩人跟前,代一板著臉嚴肅低頭望了過去。
“陸師弟”
“代師兄。”聽到自己大師兄的聲音,陸升猛地抬頭望向他。
在陸升抬頭的那一刻,代一從他的眼里看到盡數無奈,隨后扭頭望向盛萊。
“你就是那個外來人”蹭一下視線便轉到了盛萊身上,語氣瞬間變了。
他仔細打量了幾番眼前的女子,衣裳破破爛爛還帶有傷,年紀看上去略顯稚嫩,低著頭看不到容貌。
“不錯。”盛萊微微抬頭看著代一回應。
當她抬起頭來時,代一看到她的模樣覺得有點可憐,也終于明白陸升為何會被詹敬龍抓住辮子。
陸升外出狩獵,救了不少落難之人,現如今他身邊的丫鬟也是當初在外救回來的。
“你叫什么名字”
“盛萊。”
陸升注意到代一的神情變化,著急開口道“代師兄,所有的不對都歸于我,這位姑娘她是無辜的。”
代一并未回應陸升,而是瞥了詹敬龍幾眼。
“詹師弟,該罰的也已經罰了,該跪的也已經跪了,放他們回去吧。”代一冷臉道。
“什么,放了”詹敬龍聽到代一的話后,原地跺腳著急上火。
“谷主一向喜愛清凈,也希望師兄弟們融洽相處,若是大動干戈劃不來。”
“可是他犯了谷主定下的規矩啊,代師兄”
詹敬龍費盡心思舉辦了一場狩獵比賽,為的就是找陸升的小辮子。
要不然他才沒有那么多心思好好的比什么賽。
放了,詹敬龍幾乎不會這樣輕易放了。
“詹師弟,你是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嗎”代一突然臉色沉了下來,邁出幾步來到詹敬龍身邊。
“可是,”
“別可是了,放了他們,待谷主回來我自會交代。”
詹敬龍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沒有辦法。
誰讓人代師兄是谷主最信任的人,誰不知他的話就是谷主的話,沒有人敢駁他面子。
“是,代師兄,我這就放人。”詹敬龍不樂意拉下臉道,隨后扭頭“放人。”
押著陸升和盛萊的人,聽到了詹敬龍的話后立即松開了手。
詹敬龍不悅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會客廳。
怎么都沒有想到代師兄這么一個分明的人,竟然會放過陸升,他越想越氣。
雖然表面上答應代一放了他們,但心里面卻沒有想過要放了他。
詹敬龍離開后,代一神情松懈望了陸升兩人一眼,沒有說什么轉身離開朝外走去。
途中吩咐司立道“司立,回頭你往桃源院送些擦傷的藥過去。”
“好,代師兄。”司立跟在左右點頭應答了下來。
在別人眼里代一或許是偏袒,但在司立的心里卻知道他不是偏袒。
所以一路上也并未多言,而是直接按吩咐照做,準備好擦傷藥膏送往桃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