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擁擠,喧鬧的巷子,短褐衣裳少年滿臉怨氣的模樣,邊走邊破口大罵,差點沒吐口水唾沫子。
某一邊角落里,站著另外一位杏衣男子,他是濟仁堂派來的人,本想去合心堂打探消息來著,誰料到剛剛到門口便聽到迎椿堂侯千萬手下在那里叫囂,就沒有在想要進去的想法,站在外頭看看情況再說。
見短褐衣裳少年垂頭喪氣地離開,他便也跟了一路后就沒在跟著,短褐衣裳少年與那少女的談話他聽得是一清二楚。
人家沒明白的套路,他卻是聽了出來,可以見得這少女確實如堂主所說,不是一般的人。
能請得動碧波坊坊主,以及其他兩家的家主,還有莊子墨等人,怎么可能會是一般人呢!
杏衣男子搖頭晃腦,轉身踏上馬迅速地趕往濟仁堂給呂布衣匯報結果。
另一邊,短褐衣裳少年已經回到了迎椿堂的門口,突然停頓,滿臉惆悵,在想著待會兒要如何給堂主交代。
侯千萬這時候恰好要出門,幾步來到大門口便看到了自己的手下,以為他是帶了什么好消息回來,上前跑了去。
一把抓著短褐衣裳少年,問道:“小丁,如何了?”
名為小丁的短褐衣裳少年,見自家堂主滿臉期待的樣子,心中更是慌亂,以堂主的性子若聽到這樣的消息,會不會將自己大卸八塊?
侯千萬見小丁皺著眉頭,半晌擠不出一個字來,以為他是有驚喜,再一次問道:“快說呀,你真是急死老子了,到底怎么樣了啊?”
小丁被侯千萬晃得有些頭暈目眩,低聲回應說道:“回堂主,小的并沒有見到合心堂的堂主,是她手下的人來迎接的……”
“然后呢?你有沒有打聽出什么?有沒有給他們一個教訓?”侯千萬一臉著急。
面對自家堂主那一臉焦慮及著急的樣子,小丁不敢抬頭看著他說,低頭小聲嘀咕回應說道:“沒沒有。”
幾個字一出后,侯千萬整個人呆滯在原地,用力揉了揉耳朵,皺著眉頭看向他,臉湊了過去說道:“你說什么?在說一遍!”
“回堂主,小的并未打聽出什么來,教訓也未成,卻反倒落了個灰。”小丁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回應道。
話音落下后,啪清脆的一聲響落在了他的半邊臉。
侯千萬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大聲怒道:“平日里喂你那么多好吃的,都是吃到屎坑里去了啊?那么點事都問不出來,真特么的廢物,我要你有何用?有何用!”
侯千萬一邊大罵,一邊上手啪啪打在了他的身上,罵道:“我讓你去給他們教訓,好沒有成,竟然連消息都問不出,你吃干飯的啊,真是氣煞我了,嗚……”
“來人,給我帶下去,按規矩處置。”罵完后,侯千萬招手吩咐下人說道。
兩位下人聽到主人的吩咐,立馬站了過來,畢恭畢敬道:“請主人吩咐。”
“吩咐個屁啊,給我抬下去,打狠狠地給我打。”侯千萬正在氣頭上,連所有人都罵。
那句話打,給我狠狠地打落到了小丁的耳朵里。
他瞬間顫抖,看向那兩位高大威猛的大漢,沒有站穩,撲通跌倒在地,晃了晃手,“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大漢沒有在意他的話,畢竟侯千萬才是主人。
在大漢就要上手的時候,小丁大聲吶喊道,“不要,不要堂主,我知道靜心丹的配方了,堂主。”
情急之下,小丁把靜心丹的配方說了出來,方才忘記稟報,卻不知這是他的保命牌。
侯千萬怔住了,扭過頭看向坐在地面上的人,揮揮手意示兩名大漢退下。
他上前幾步,緩慢蹲下身,食指挑著小丁的下巴,嚴肅問道:“你可知道對我說謊的下場?”
“我對誰說謊都不會對堂主說謊,畢竟不可能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小丁斜眼望向侯千萬,平復了下情緒,冷靜回應說道。
侯千萬松開了手,站起身對他道:“好,我暫且相信你這一次,起來回話吧。”
“謝堂主。”
小丁手撐地起來后,繼續說道:“我到合心堂的時候,本想著刁難一下他們,所以便想到了靜心丹方,當初您尋遍了人都無果,想著他們合心堂應該也沒那個本事。可當我拿出丹方的時候,他們竟然告訴我能解,且還寫出了完整的配方,只是那配方與往常得到的配方一樣,我以為他們是糊弄我,沒料到那人說丹方里面添加了一味中和藥材,具體為什么要堂主親自去,她才說。”
他話落下后,侯千萬摁住下巴若有所思,沒有吱聲。
靜心丹方是他一直以來最看重的事,當初那人拿這個丹方來的時候出了高價,原以為應該很快會有得到解決,誰料一耽擱就是一整個月。
整整一個月該找的都找過,只有怡昌行沒去過。
所以侯千萬便將靜心丹方托給了怡昌行解決。
當聽到小丁的話后,還真有些好奇那人是誰,竟然能做到連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難題。
侯千萬回過神,扭頭看向小丁說道:“明日便由你隨我去合心堂。”
小丁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心想,“堂主這是準備去了?”
侯千萬話說完后,就轉身走出了門。
原地就剩下小丁站在那兒,見侯千萬的背影消失后,他額頭忽然大汗淋漓,心里松快了許多,雙腿發麻跌倒在一旁,很是慶幸。
倘若如果今個沒有把這件事說出,恐怕現在這個時候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
驚險,實在是太驚險了!
迎椿堂側邊,一道黑色影子突然竄過。
那影子離開的方向正是濟仁堂,小丁晃了一眼,方才黑影閃過的時候似乎被他看到了。
小丁精神了起來,跑到外面,左右四處查看,“會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迎椿堂偷聽!”
周圍每個角落都查看了一遍,最終沒有見人影,小丁搖頭晃腦,“興許是自己方才嚇壞了,迎椿堂怎么可能有人敢來呢。”
他以為是自己被嚇壞了,所以出現的幻覺,根本沒有想到那黑影是真的存在,且還是濟仁堂呂布衣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