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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悠悠的信當然沒能送出去,雖然可以相親,但男女雙方婚前互通信息還是有些驚世駭俗,謹慎穩當的檀同知、周氏、梅姨娘都不能同意。
檀悠悠也就是寫著玩兒,不能送出去也就算了,盲婚啞嫁,至少看清楚長什么樣兒了,算半個熟人,不至于揭開蓋頭彼此嚇一跳。
一切順利,小定過后,就要談論婚期。
檀同知迫不及待想把梁知府搞下去,恨不得年中定親,年尾就把女兒嫁出去,但周氏和梅姨娘都不同意。
一來,檀悠悠行五,前頭還有檀如意和檀如慧的婚事沒搞定,這還沒算家里的男孩子們。
二來,檀悠悠年紀不大,嫁妝沒有準備齊全,這么急急忙忙把人嫁出去,容易招惹閑話,還顯得不重視女兒,怕被男方輕視。
但檀同知急啊,急得抓胡子揪頭發,因為梁知府也急,千方百計搞事挖坑陷害他,福王世子又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伙,天天被搞事,是個神仙也會覺著煩。
關鍵是心里有所期待,卻又遲遲不能實現,更讓人心急如焚,火冒三丈。
檀同知思來想去,索性跑到檀悠悠面前愁眉苦臉、長吁短嘆,不管檀悠悠遞啥吃的給他,他都表示自己吃不下。
作為一個孝順的女兒,檀悠悠肯定要表示關心:“爹,您這是怎么了?”
檀同知睜著無辜的黑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檀悠悠嘆氣:“爹今天險些出大事。”
檀悠悠只好配合他表演,驚恐地睜大同款無辜的黑眼睛,顫悠悠地問:“怎么了?怎么了?”
檀同知一把抓住女兒的手,把頭深深地埋下去,用沉痛的聲調說道:“我今日去衙門點卯,路上有人突然朝著我的馬撞過去,幸虧我機智,及時勒住馬,免了一樁官司。”
檀悠悠后怕地撫著胸口:“幸好幸好!爹,您真機智!”
“這是第一樁。”檀同知慢慢抬起頭,烏黑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爹處理這件事多耽擱了一會兒,去到衙門就遲了半刻,可恨梁茂知那個老賊,竟然以此為由,要打我板子!”
“呀!那可怎么好?爹,您疼不疼?”檀悠悠圍著檀同知轉圈圈,試圖查看他有沒有被打到哪里。
“疼是次要的!關鍵爹要面子的!要是真挨了板子,以后還怎么做官?爹不能做官倒是小事,只是你們怎么辦?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爹想給你買只燒雞都沒錢,那可怎么好?”檀同知拽住檀悠悠不許她轉圈,因為轉得他發暈。
檀悠悠也就順從地停住了,畢竟轉圈太多,她也累的,何況還要聲色并茂地配合渣爹表演。
“爹,那要怎么辦?”檀悠悠不想兜圈子了,索性單刀直入:“您想要女兒做什么?”
檀同知清清嗓子:“不要你做什么,只需你跟你姨娘說,你想早些出嫁即可。”
“哎呀!”檀悠悠捂住臉,嬌羞跺腳:“這種話女兒怎么說得出口!不行,不行!姨娘會罵我的。”
“不會罵,不會罵,你是為了幫爹啊!也是為了全家,誰敢罵你,爹和他沒完!”檀同知已經不要臉了。
“姨娘說這種事急不得,不然會被男方看不起的。”檀悠悠不干,她還想賴在娘家過幾天悠閑日子呢,檀渣爹那么剛,哪里那么容易被梁知府干翻?
什么被碰瓷,要挨板子,他這不是好好地坐在她面前么?
“只要你姨娘答應,安樂侯府那邊我去說!”檀同知大聲喊起來:“福王世子馬上就要回京了!這小子油滑得很!梁老賊心狠手辣,不會善罷甘休的。夜長夢多,咱們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檀悠悠不說話,幽黑濕潤的小鹿眼控訴地盯著檀同知。
檀同知低咳一聲,掩飾地轉開臉,強硬地道:“反正這事兒交給你了,明天爹來聽你回信。”
“聽什么回信呀?老爺說給妾身聽聽?”梅姨娘掀簾而入,手里還拿著一疊單子。
檀同知哪里敢說,火速給檀悠悠遞個眼色,拿起帽子往外走:“我就是來看看悠悠,前頭還有事,我先走了。”
梅姨娘冷眼瞅著他離開,轉過身就喜滋滋地招呼檀悠悠:“來瞧瞧,太太剛給我的嫁妝單子。”
誰不喜歡錢啊,何況這是以后自己吃飯的依仗,檀悠悠立刻沖過去接了嫁妝單子,美滋滋地看起來。
渣爹和周氏雖然會經營,但擱不住家里人多底子薄,所得有限,檀悠悠得到的陪嫁多是這幾年在秋城置下的田畝鋪子。
她一目十行,翻到后頭,乍然看到竟然有京城的鋪子,先就驚了:“為什么會有這個?”
渣爹不是京城人氏,出身寒門,周氏娘家卻是京城的,所以這顯然是周氏的嫁妝產業。
梅姨娘也吃了一驚,沉思片刻,抬頭看向檀悠悠:“悠悠,姨娘有事要和你商量。這鋪子……”
“我們不能要!是吧?”檀悠悠知道梅姨娘想說什么,搶先說出來:“這應該是三姐姐的嫁妝。”
梅姨娘道:“是,太太補償你的。但咱們不能心安理得的拿。”
如若對方兇惡無恥不像話,不給也要想法子摳些出來,但對方明理坦然大方,這就不好拿了。
何況梅姨娘還擔心拿了這嫁妝,會給檀悠悠惹下麻煩,說到底,將來還得依靠娘家撐腰,周氏的幾個子女只要想起那個鋪子心里就不會舒坦。
檀悠悠深以為然:“我們去找太太。”
母女二人抵達正院,周氏正在屋里待客,梅姨娘就要告辭,張婆子笑著走出來道:“太太請姨娘進去呢。”
沒叫檀悠悠,她也就很有眼色地告辭:“那我先回去了。”
梅姨娘進了屋子,只見兩個官媒坐在那兒,和周氏相談甚歡,原來是檀如意找的婆家有眉目了,要她一起參詳。
這也是喜事一樁,梅姨娘笑吟吟地在周氏身后立了,靜聽媒人細說。
檀悠悠慢吞吞地邁著螞蟻都踩不死的步伐,沿著樹蔭躲著陽光往左跨院走,走著走著,不遠處有人咋呼呼地尖叫起來:“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