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掐指一算,檀如意是周氏最小的孩子,梅姨娘只有她一個……所以,周氏是知道這事兒后,再沒讓渣爹近過身……梅姨娘也是在渣爹完成任務后就那啥?
原以為是正室和妾室之間難得的友誼,沒想到是三國演義。是自己低估了土著的意志力和忍耐力,檀悠悠看著周氏和梅姨娘,既佩服又同情。
反正她是做不到……這就是所謂的時勢逼人。
想想自己之前一直擔心梅姨娘會給她生個弟弟,讓她從此失寵再次變成小可憐兒,檀悠悠覺著自己就是個傻子。
看不穿,是你賢良的外表……
猜不透,是你溫柔的眼神……
“咳咳咳……”檀悠悠使勁咳嗽了好幾聲,才弱弱地道:“如果我是個男孩子……”
周氏理所當然地道:“那你就姓梅,繼承梅家的香火。”
檀悠悠不服:“女孩子不配姓梅嗎?”
這次回答她的是梅姨娘:“不是不配,是有害而無利,會影響你婚嫁,我舍不得。”
“所以你叫悠悠。這名兒是你親外祖父從前起的,你爹不配。”周氏幫梅姨娘補齊話語。
梅姨娘點頭:“是這樣。”
梅周二人相視而笑,給彼此夾菜。
檀悠悠替不在場的渣爹定個位——工具人,再替自己這一家子定個位——奇怪的一家人。
剛想著,又聽周氏說道:“眼瞅著家里最笨的三小姐要出嫁了,我的心事又放下了一半。”
梅姨娘道:“最笨的難道不是四小姐嗎?”
周氏默了片刻,道:“也是,這是個燙手山芋啊。這幾日總有人在家門口附近晃悠,下人去買菜,也總遇到人打探四小姐的消息。前幾日還收到一張帖子,是我從前的手帕交,說是邀請我們家去賞紅葉。這都入冬了,賞什么紅葉!我給拒了。”
多半是福王世子在搗鬼。
檀悠悠道:“家里人沒往外亂說吧?”
“沒有,都說是她病了。”周氏道:“這次跟來的都是信得過的忠仆。”
正說著,蓮枝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過來詢問昨日的經過,姑爺也跟著的。”
周氏放下筷子,握住梅姨娘的手:“我陪你一起。”
裴融事先打點好的,五城兵馬司的人不過例行公事詢問一通,作了筆錄,讓梅姨娘和檀悠悠摁了手印就準備告辭了。
檀悠悠想起那個假扮梅姨娘的女人仇恨的目光,少不得詢問:“她
有沒有招啊,好像是認識我……”
五城兵馬司的人笑得尷尬:“說是看您不順眼,您……太過矯揉造作,仗著自己有錢貌美欺負人……您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不是,什么時候無意中得罪過人?”
裴融擔心檀悠悠難堪,正要出聲解圍,就見檀悠悠沾沾自喜地摸摸自己的臉:“竟然有人嫉妒我的容貌?我一直覺著自己長得平平無奇啊……矯揉造作……大家都夸我大方典雅,果然是嫉妒無疑了。”
“……”裴融立刻收了替她解圍的心思,趕緊領著五城兵馬司的人走了,他怕丟人。
檀悠悠一甩手帕,招呼梅姨娘和周氏:“咱們繼續吃……”
忽見檀至清匆忙而來,先問候了梅姨娘和檀悠悠,才道:“丁家太太使人送了帖子過來,說是要來咱家和太太聊聊。”
“怕是聽到這件事,來打聽消息的。”梅姨娘很緊張,就怕影響到檀如意的親事,只當著檀至清的面,很多話不好明說。
周氏淡定地道:“丁家關注這事,乃是人之常情,我先回去處理妥當,你且安心地養著。”
周氏急匆匆趕來又急匆匆離開,留下梅姨娘擔憂不已:“不知太太會怎么處置這件事。”
檀悠悠猜著,周氏多半還是會選擇捂蓋子,畢竟檀如意的婚事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再不能回頭。這固然是不得已的選擇,卻也是埋下了隱患。
這就是所謂的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蓋……
檀悠悠想到自己還得去處理壽王妃那邊的事,頭都大了,她真的太難了,要是渣爹此刻在她面前,她也得好生收拾他一通。
接著,楊家、壽王府、郭家都使了人過來探望梅姨娘,隔壁潘氏也過來陪著梅姨娘說了一回話,檀悠悠忙著忙著也就坦然了,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一刀,日子還得過,該咋滴就咋滴。
晚間裴融回來,雖疲倦,氣色倒還好:“都打點好了,就是見財起意想勒索,只是這口黑鍋得讓悠悠背上……誰讓你三百兩銀子買套版片呢?”
檀悠悠不服:“明明是你給的錢!那女的不是說了嗎?是嫉妒我的美貌!”
裴融道:“較真什么呢?明眼人都知道這后頭有故事,這話是說給外頭老百姓聽的。你已經佛光普照了,還想要怎樣?”
“感謝佛祖。”檀悠悠雙手合十:“行吧,我愿意為了全家安寧背這口鍋。”
裴融拍拍她的頭:“懂事。”
“啊,我想起來了!”檀悠悠抓住裴融,“那
個壞家伙想用刀柄砸我的小腹來著……我覺著這個人吧,多半是夫君的老熟人呀……呵呵……”
裴融毫不意外:“這就是后頭的故事。所以,你該怎么辦呢?”
“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檀悠悠眼睛發亮:“那我不去壽王府了,你去!我不好出門的!萬一壞人躲在暗處再暗算我怎么辦?”
裴融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行,我去。記好你答應我的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檀悠悠拉著他的手晃:“好,我記住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清早,裴融又出了門,檀悠悠繼續陪著梅姨娘吃吃喝喝聊聊天,順便教安寶和姣姣用觀音泥捏小玩意兒。
周氏領著檀如意、檀如玉過來探望梅姨娘,待姐妹二人跟著孟嬤嬤去學規矩,周氏才瞅了空子悄悄和檀悠悠說起丁家的事:“這家人頗古板,丁太太明里暗里都在說我沒管好你姨娘,不該放你姨娘單獨在外,這才給了惡徒可趁之機,鬧得外頭沸沸揚揚不好聽。也是可笑,惡人做了惡事,不怪惡人壞,卻要怪受害者為什么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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