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王從未如此恥辱過,它惱羞成怒,帶著強大的殺氣朝馬王追了過來!
以馬王如今的實力其實是跑不贏黑風王的,但架不住馬王是拿了投胎的勁兒在跑,潛力大大激發,一時間竟還沒讓黑風王攆上。
黑風王越追越氣,就越恨不能踩死馬王。
馬王沒往人多的地方跑,約莫也是明白不能真給顧嬌惹禍,它盡量往空曠人煙稀少的巷子里竄。
兩匹馬追趕著跑過一條空蕩蕩的陳年老街時,一輛同方向的馬車內,一名藍衣男子挑開簾子忽然驚訝開口:“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被喚作大哥的褐衣青年朝前望去:“那是……韓家的黑風騎?”
藍衣男子道:“是黑風王啊大哥!”
褐衣青年驚訝:“黑風王怎么會……這樣跑到大街上來?”
黑風王是韓世子的坐騎,全盛都價值最高的馬,誰不知韓世子寶貝它?怎么會放任它獨自跑出來?
藍衣男子道:“雖然不清楚是為什么,可是大哥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一匹黑風王這樣的寶馬嗎?韓世子既然不在,那不如……”
褐衣青年眉頭一皺:“搶韓燁的馬,你瘋了不成?”
藍衣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笑著對自家大哥道:“大哥,這條街上都沒人,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們搶了他的馬?他自己不拴好自己的馬,放任它跑到大街上來,就算咱們不抓它,大哥能保證別人也不抓?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咱們把它收了。”
褐衣青年望了望前方:“方才過去的是不是有兩匹馬?”
兩匹馬跑在一條直線上,馬王的身形被高大健碩的黑風王擋住了。
藍衣男子笑道:“是的,大哥。”
褐衣男子沉思道:“黑風王都沒追上的馬,可見也是一匹好馬。”
藍衣男子將手中折扇一收:“那就兩匹馬都要了!”
二人出了馬車,施展輕功,飛檐走壁,抄近路繞到了兩匹馬的上方,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大哥!給!”
藍衣男子拋出一瓶藥粉,褐衣青年接過,屏住呼吸,拿出帕子倒上藥粉,飛身而下,騎在了黑風王的馬背上。
褐衣青年道:“另一匹馬交給你了!”
“大哥放心!我來了!”藍衣男子如法炮制,也弄了一方有藥粉的帕子凌空掠下。
他們帕子上灑的是蒙汗藥,對付黑風王那樣的烈馬,不用點手段是拿不下來的。
至于說另外一匹馬,應當也是韓家的黑風騎,雖不如黑風王厲害,可蒙汗藥有備無患嘛。
二人各自騎在馬上,用帕子捂住身下之馬的嘴,讓它們盡快吸入藥粉。
就算馬兒掙扎,可多少都會中點藥,這種藥的藥效極為強烈,指甲蓋兒大小便足以藥倒一頭牛。
然而令二人沒料到的是,兩匹馬比想象中的兇悍太多,他倆連坐都沒坐穩,便接連被黑風王與馬王甩了下來。
二人差點兒摔出個好歹。
穩住身形后,藍衣男子掏出一個瓷瓶。
褐衣青年抓住他手腕:“你做什么?”
藍衣男子道:“大哥,蒙汗藥不行,就只能用黑火藥了!”
褐衣青年冷聲道:“你在這里用黑火藥,是擔心別人查不到我們頭上嗎?”
藍衣男子道:“可是……”
褐衣青年深深地看了前方的黑風王一眼,說道:“跟上,換個地方動手!”
藍衣男子一笑:“還是大哥聰明!”
二人一路追著馬王與黑風王,追著追著就有點不對勁了。
“大哥!它們……它們跑進獵場了!”
獵場四周都有柵欄圍著,可兩匹馬真不是省油的燈,那么高的柵欄竟然也給跨了過去。
“怎么辦啊大哥?”藍衣男子著急地問道。
褐衣青年惋惜地蹙眉道:“能怎么辦?那是皇族獵場,擅闖者死罪。”
藍衣男子頹廢地說道:“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
馬王并不知自己闖進去的地方是皇家獵場,它是野馬王,野外才是它的主場,因此它見林子就鉆。
進入林子后它果真有了野外生存的優勢,再復雜難走的地形對它來說都不叫事兒。
在本能地察覺到前面的黑色土泥不大對勁后,他高高躍起,十分巧妙與精準地落在足夠安全的地方。
黑風王在戰場所向披靡,但對于叢林中的危險不如野馬王的嗅覺敏銳。
它一不留神陷進了一片滿是沼澤的泥潭。
它一下子跑不動了,馬蹄再也使不上力來。
在沼澤地,力量越大,掙扎越多,反而陷得越快,眨眼睛,沼澤沒過了它的膝蓋。
馬王跑著跑著身后的黑風王,它好奇地回頭望了望,它看見黑風王陷入了沼澤,那種地方,它骨子里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它知道不能靠近。
它猶豫了一下,繼續歡快地往前跑,不理黑風王了。
可是跑了一會兒它停了下來。
它回頭瞅瞅在沼澤中越陷越深的黑風王,黑風王的眼底透出悲憤與絕望。
黑風王不怕死,但黑風王的歸宿是戰死沙場,不是淹沒在一灘爛泥之中。
馬王糾結得原地打轉咬自己的尾巴。
最終,它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它克服著本能帶給它對沼澤地的懼怕,慢慢地來到了黑風王身邊三尺之距的地方,這是它能靠近的極限。
往前一寸就是沼澤。
它沖黑風王叫了一聲。
黑風王沒動,它緩緩塌陷,一點點被沼澤吞沒。
馬王嗅了嗅它,伸長自己的頭去夠它,可是夠不著。
物競天擇,野馬群的存活從來都不容易,它們的天敵除了猛獸還有叢林的危險。
馬王只得放棄,繞過它,離開了這個地方。
顧嬌與孟老先生坐在馬車上等,顧嬌坐在外面。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馬王一路狂奔回來了。
顧嬌挑眉:“喏,回了。”
孟老先生掀開簾子一瞧,長松一口氣:“還真回了,嚇死個人了。”
馬王來到馬車前,卻沒像以往那樣乖乖套上馬套,而是咬住顧嬌的衣擺,拉著她往外走。
顧嬌下了馬車后,它又橫在顧嬌的面前,示意它要馱顧嬌。
“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嗎?”顧嬌問。
馬王原地轉了一下。
這是要去的意思了。
但顧嬌是不可能騎它的,顧嬌去了國師殿的大門口:“能借我一匹馬嗎?”
顧嬌從國師殿借了一匹駿馬,跟著馬王一路去了皇家獵場。
顧嬌也不認識這是皇家獵場,馬王跨過去后,她也——
柵欄太高了,國師殿的馬跨不過去。
顧嬌只得將馬兒暫時拴在了柵欄外,自己徒手翻了過去。
沼澤地并不遠,顧嬌沒跑幾步便瞧見了陷入沼澤的大黑馬。
黑風王在明白掙扎只會讓自己越陷越快后便放棄了動彈,饒是如此,它也幾乎快被沼澤地吞沒了,只有長長的馬脖子以及一個馬鞍還露在外頭。
巨大的壓迫令黑風王的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馬王沖黑風王叫。
顧嬌不懂馬語,不知它在叫啥。
顧嬌從小背簍里取出一捆繩索,一端打好結套在馬王的身上,隨后她迅速砍了兩截長長的樹枝,橫在沼澤地上,確定樹枝的兩端都壓實在了堅實的土地上,她踩著樹枝走過去。
這是很危險的,只要黑風王攻擊她一下,她就會失去平衡,而一旦失去平衡,她便會跌進沼澤地。
所幸黑風王并沒有攻擊。
她來到了黑風王的身邊,將繩子從馬鞍下穿過去,緊緊地打了個死結。
隨后她對馬王道:“拉!”
兩歲半的馬王要拉動一匹幾乎全部陷入沼澤的成年黑風王是十分困難的事。
馬王拉得馬蹄子都打滑了,在地上摔了好幾次。
每一次摔下去,它都重新站起來。
它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重量,終于在力竭之際將黑風王從沼澤地里拉了上來。
它倒在地上直喘氣。
黑風王也倒在了地上。
它吸入了沼澤中的毒氣,出現了中毒的癥狀。
另外,沼澤地里有一些尖銳的東西,在它掙扎的途中劃傷了它的馬腹。
顧嬌觀察了一下這匹馬。
看著也像馬王。
它的腳上被釘了馬蹄鐵,所以應該不是野馬王。
顧嬌打開小藥箱,開始為它清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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