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不歸

第332章 血債為什么不能用血償

冷酷無情的敖凱是不會明白修遠這句話的含義的,更不會明白這句話里濃重的悲傷。

這個漫漫無邊的凡世,沒有了修遠的容身之處,不止凡世,上天入地,都不會有他的容身之處了吧。

敖凱自然沒有停留,沒有減弱他的法力。讓所有人毀滅,是他此時最希望做的事情。

誰知事情進展的一點也不順利。

白衡及時趕到,紅色的鎧甲,锃亮的長槍,還有一身能劈山鎮海的雄渾的法力。

白衡出其不意,逼退了敖凱的攻擊。

白衡是憤怒的。她憤怒敖凱對所有人趕盡殺絕,哪怕對方是他的骨肉;她也憤怒參容在最危險的時刻不向她求救,讓她險些失去知心好友。

既然彼此引為知己,就該以性命相托。雖然她知道參容是為她好,不想讓她蹚這淌渾水,但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袖手旁觀。

縱然生了氣,白衡還是騰出機會來,回頭問參容和商炎:“你們怎么樣?”

“沒事。”商炎擦干凈嘴角的血污,艱難地回答。

白衡又問被她護在身后的修遠:“你呢?”

修遠沒有回答,但挺起了胸膛。

看白衡和修遠的樣子,兩個人竟然相識。

白衡用槍指著敖凱,說:“敖凱,虐殺神族,殘害凡人,你把天規當成什么了!如此狂悖的行為,就是被丟到誅仙刑臺剔除仙骨、墜入畜生道也不為過!”

“白衡,你一而再再而三壞我的事,是想跟我蛟龍族為敵嗎?就憑你一個女人,還想在我手里救他們,不自量力!既然你找死,本王不妨就成全了你!”敖凱怒氣沖沖地說。

白衡自然不是敖凱的對手,這一點她非常明白,但她沒有露怯,或者說,白虎族的血統不允許她露怯。不過她也不會笨到真的找死,想著參容曾經說過,很多時候,能夠打退對手、保全自身的不是法力,不是武器,而是聰明的腦袋。

于是白衡抬高了下巴,說:“你想殺我?是了,殺了我對于堂堂蛟龍族大王子來說,算不上什么困難的事,但不巧,我們八大神將奉命調查陰司三大禁術泄露一事,事情剛剛辦完,就碰到了大王子您攪動風云。其他幾位神將已經在路上,大王子你最好在速戰速決,盡快將我等滅口,否則被貪狼、璇豹、天犬幾位神將圍住,就不是拉到天帝面前請罪這么簡單了。”

陰司三大禁術泄露一事,敖凱是知道的,這是麻兀的杰作。

身為陰司

閻羅的大王子,麻兀遠不像敖凱一樣受到父王的重視。說來也對,像麻兀這樣尖嘴猴腮、眼睛滴溜溜亂轉的人,誰也不會喜歡的吧——敖凱除外。

麻兀為了引起他父王的注意,一邊攀附擁有幾乎最強大的法力的蛟龍族,一邊偷偷修習三大禁術,收集怨氣,以助長自己的法力。他想,就算最終也沒能得到他父王的青睞也沒關系,大不了把他父王從高高在上的王位上趕下來,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統統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他不小心露了痕跡,在屠殺凡世的一個村莊的時候,讓洶涌的怨氣潰散出去,引起了天族的注意,天族便派了神將去陰司一探究竟。

因為敖凱或多或少地幫助了麻兀,所以敖凱對這件事比較了解。眼下白衡將這件事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順便還抬出了八大神將,這就不得不讓敖凱忐忑了,畢竟,八大神將同時出現,好漢難敵四手,他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但他名聲赫赫的蛟龍族大王子,怎么能不戰而退呢?更何況面對白衡,他已經退過一次了。

進進不得,退退不得,總不該就在這里傻愣著吧。

敖凱也不是傻子,他也有點懷疑白衡不過是在唱空城計,或許所謂的八大神將,不過只是她一人而已,所以他有心拖延時間,想探個究竟。他輕蔑地說:“區區一個陰司小事,竟能勞動八大神將齊聚嗎?不知道的,還以為神將不過是可以供天族隨意驅使的洗腳丫鬟。說起來,本王還真沒有見過神將齊聚的場面,趁著今天的機會,也能好好動動拳腳——他們什么時候到?”

“馬上就到,”沒能立時震懾住敖凱,白衡卻不慌張,一場空城計偏要唱到底,“大王子以為,自己能在我們的手上挺過幾招?”

話音剛落,他們幾個人的周圍卷起一陣陰冷的風。那大風威力無比,轉眼之間便將敖凱縱的大火滅了個jing光。

敖凱瞳孔緊縮:“玄冰烈風!”

玄冰是專門克蛟龍族的圣物,天族為了防止蛟龍族偷盜紫金御龍虎符,就在虎符周圍設置了層層玄冰。蛟龍族人的皮膚觸碰到玄冰,立時就會破裂,威脅生命。

玄冰也是稀罕物,只保存在貪狼族生活的雪域之中。所以蛟龍族與貪狼族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玄冰在此,八大神將之首貪狼神君難道還有遠嗎?

敖凱半句話都來不及說,一個閃身,消失在白衡面前。

白衡松了一口氣。

敖凱消失了,由玄冰形成的烈風也消失了,

而預想中的貪狼神君并沒有出現。

商炎四下看了看,確定并不是自己眼睛有問題,便問白衡:“貪狼神君走了嗎?”

白衡攏了攏袖口,回答:“貪狼神君根本沒有來。天帝即將過壽辰,天族的防守比往日要嚴苛得多。貪狼神君有遠見,提前送了我一個玄冰印,方便我在關鍵時刻撐場面。多虧了他,我才沒有耽誤大事。”

原來天帝圣壽又要到了。鳥族怕是又要忙活起來了。

被敖凱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小村鎮已經慘不忍睹,商炎和參容愧疚的同時,更加憎惡那個瘋子敖凱。

村里幾乎沒有剩下活物,除了幾個重傷、已經奄奄一息的人,還剩下那個五六歲的、光著頭的小男孩。男孩已經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見剛剛還飄在天上劈光斬電的人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勁兒地往后縮,小小的身子團成一團,看得人無比心酸。

修遠先一步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來,試圖去牽小男孩的手,安慰地說:“蒼頭,我是修遠哥哥。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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