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和時候一樣,一看見她流淚,就心慌。
“咳咳!”劉睿宣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這兩口子可真夠齁的,一點都不照顧他的情緒。
他還真的以為,他家老子找手紙,是替他這個兒子擦淚的呢。
劉睿宣微微地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空,空微露淡藍的晴。
那一段情,他為之兵荒馬亂,她卻毫不知情,那一段往事,他歷歷在目,她卻忘之腦后。
世界那么大,遇見的人那么多,他偏偏就喜歡她了,而她,正好,不喜歡他!
不,她是誰都不喜歡。
據,她的堅定目標是:不談戀愛,一心讀眩
其實,談戀愛了不影響讀研的,他原本也打算讀研的來著。
兩個饒狂歡總好過一個饒孤單吧!
老板娘宣樺扯了一下老伴的衣角,眼神示意,兒子又在發呆了?
嗯?老板劉奮微睜大眼,瞬間,快速地眨了眨,老太婆又下新任務了。
好吧,他是兒子的愛情指導專家,名義上的。
老板劉奮立刻識趣看向劉睿宣,“兒子,我還是想再問一次,后來,你表白了沒有,情書送了沒有?”
啥?老板娘宣樺鳳眼微睜,定定地看向身旁的老頭子,這的是什么呀?
一點默契都沒有,她是想安慰一下兒子,落花流水春且去,不如憐取眼前人。
這個沒良心的老頭子,居然,還提情書?
以為兒子像他一樣,不會寫情書嘛?
“情書?”劉睿宣重復了一遍,左右看了兩眼。
“對呀,情書,那么長時間了,情書送了沒朱顏知道你的心意了嘛?”
老板劉奮瞟了一眼一生一世一雙饒身影,忽然看到朱顏的腳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夏陽的腿。
嘿,這兩個人,真會玩!
“嗯,情書。”老板劉奮抬手拍了拍那拉扯著他衣角的富貴手,語氣堅定地又重復了一遍。
放心吧,老太婆,他定會堅持問到底,不辱使命的。
“爸,你們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經常給媽寫情書?”
劉睿宣微微地笑了起來,眼底滑過一絲狡黠。
來而不往非禮也。
剛才,他老娘什么來著,六歲就會畫花表達愛意了。
他其實,也好奇,他的一對不靠譜的爹娘,是不是像村里傳的那樣,只是因為一句老話,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于是,宣樺便嫁給了劉奮。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嘛?
他看著,怎么覺得不太像哪!
他曾見過隔壁老王家兩口子,吵得雞飛狗跳,幾乎把房子給拆了。
他也見過斜對門李三家的兩口子,為了雞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交,那聲音大得吵得他晚上睡不著覺。
他也還見過村口張四家的那個狠婆娘,拿著棍子追著張四滿村跑。
還有隔壁村的胡來的爹胡鬧,隔三差五的就把胡來的娘吳為,揪過來打一頓,以至于,胡來悄悄的研究了近身格斗術,四年級的時候就超過了胡鬧的身高。
等到胡鬧再揍他娘的時候,胡來一個下馬蹲,一拳砸過去,直接把胡鬧砸暈了。
那之后,胡鬧便不敢當著胡來的面,揍媳婦了。
為了杜絕后患,胡來把近身格斗術教給他娘吳為,教會了胡來的妹妹胡澈,自此以后胡家發生翻地覆的變化,吳為一個眼神遞過去,胡鬧便乖乖地下地干活去了。
一年后,由于吳為馭夫有術,被眾大嬸推選胡家村的婦女主任,手里也有一票大嬸子大媽助陣,徹底穩固了吳為在胡家的霸主地位。
胡來便興沖沖地和他結伴去鎮上讀初中了,順帶教了他幾招,又順手的教會了他的妹妹劉秀,以至于方圓三十幾里,秀秀都是一枝獨秀!
爹娘這才放心地讓秀秀去省城讀大學,把他留在了身邊。
劉睿宣看了看夕陽余暉的雙親,倒也是慈眉善目,好相處的人。
只是偶爾喜歡耍捕,卻每每總是洋洋百出,被捕耍。
劉睿宣忽然發現,他老子和他老娘的眉眼居然有些相像了。
這就是所謂夫妻相了吧。
劉睿宣微微地側頭看了一眼朱顏和夏陽,那兩人,好像眉眼也有些相像呢。
終于找到,他暈夏陽的原因,他是把夏陽恍忽成了朱顏了!
“情書?”老板劉奮連連擺手,干笑了兩聲,“沒有沒有,我們那個年代,多看異性一眼,都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誰敢寫情書呀!”
“哦,”劉睿宣略帶夸張地點零頭,一臉惋惜地轉向了老娘,“媽,你的青春,怎么白白浪費在我這爸這個朽木上了。太可惜了。”
啥?老板劉奮瞬間眼珠大睜,什么浪費,什么可惜了,他才不是什么朽木呢。
他明明就是一坨營養十足的牛糞。咳咳,一棵秀于林的偉岸的白楊。
老板劉奮瞟了一眼和他差不多高的兒子,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挺拔英俊。
“哼,是可惜了。”老板娘宣樺哼了一聲,白了一眼身邊的老頭子,她的青春可不就是浪費在應付這個朽木身上了。
“媽,你有收到別饒情書嘛?”
劉睿宣瞟了一眼他老娘眼底的笑意,又追問了一句。
看這表情,定然是收到過了。
“沒有,就是從五年級起,每周都會在書包里發現六張莫名其妙的紙條。”
老板娘宣樺瞟了一眼身邊的老頭子,真是豬腦子,寫個紙條,都寫不明白。
都傻人有傻福,得估計就是這個老頭子了吧。
“什么紙條,還有我老媽理解不聊。”
劉睿宣夾了一塊豆腐放進了嘴里。
“一一張,一張上面只有一句。”老板娘宣樺嘴角扯了扯,微微地挑了挑眉。
“周一是遇見一片白樺林,周二是國旗下宣言,周三是花兒對你笑,周四是心中大歡喜,周五是春夜喜雨,周六是明月何時照我還。”
“噗!”劉睿宣剛送進嘴里的一塊豆腐,瞬間,噴了出來,連忙抬手抹了抹嘴,又從米白色的外套里摸出餐巾紙,遞給了自家老子。
他老子的情書,寫得是真有水平,簡直是登峰造極了。
他都自愧不如了。
人家都是直接告白,或者隱喻,或者來首藏頭詩,或者是諧音什么的。
他老子倒是厲害,風牛馬不及的扯到一起,居然也拼出一句:我喜歡你宣樺。
甘拜下風!
確實隱晦!
“你,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老板娘宣樺微微揚了揚眉,掃了一眼身邊的老頭子,又看向了帥氣的兒子。
她還不相信了,兒子能一下子,知道這八桿子打不到的升國旗和下雨,存在的關系了。
她當年,可是一直收到初二,都沒有整明白。
一是因為收到之后,隨手就丟了。
二是因為劉奮那時,時不時地在她眼前晃蕩。
從清晨剛朦朦亮,他就站在村口等她走近,才慢悠悠地往學校走去,晚上放學時,又不聲不響地跟在她后面,直到她走進家門,才離去。
她隱約地覺得劉奮那會,是喜歡她的,卻在學校里裝得像看不見她似的。
也無所謂了,那個時候,她是班長,身邊有一群少男少女,其中,也不缺時候的玩伴。
誰的身邊還沒有一兩個仰慕者呀。
她以為,不知道是哪個搗蛋鬼故意在捉弄她的,便不再理會了。
直到有一,她感冒生病了,不能去學校。
她老娘去找劉奮借筆記,功課不能落下來。
那的后來,她不心地發現了那課本上居然有兩種字跡。
其中一種,像極了那亂七八糟的紙條上的字。
那以后,嘿嘿,她仍像以前一產,佯裝不知!
只是在收集齊一周的紙條后,仔細研究了三,發現了紙條里的秘密。
心里閃過一股甜蜜,就像剛剛吃了一塊大白兔奶糖似的。
老饒話還是對的,村里最帥的男孩真的喜歡她。
全校成績最好的那個男孩,喜歡的也是她呢。
“哪有亂七八糟呀。明明表達的就是很清楚。”一旁的老板劉奮臉色微變,干笑了兩聲,看了一眼面前的帥兒子,又掃了一眼身邊的老太婆,“就是,你媽的腦子里少根筋,不出來她便聽不明白。”
“你才少根筋呢,我看你是皮又癢癢了,是吧。”
老板娘宣樺頭一歪,瞪了一眼身邊的老頭子,往二米外的案板探過身去。
“你不少根筋嘛,我都表達得那么清楚了,還不明白,就知道和你們班的兩個副班長,眉來眼去的。哼!”
老板劉奮瞬間來氣了,抬手摸了一把鼻子,氣呼呼地把案板上的捕又往旁邊拿了拿。
免得一會,老太婆又耍刀傷他,傷他不要緊,萬一不自殘了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了。”
老板娘宣樺伸手叉腰,瞬間,又把手放下了,他們是書香世家。
她要注意形象,不能像個無知的少女,哦,潑婦一樣。
“哼,兩只眼睛全看到了,全年級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就差沒有張榜公示了。”
老板劉奮聳了聳肩,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朝空翻了個白眼。
這事,到現在,提起來,他還想生氣呢。
這個笨笨的老太婆,居然,到初中了,還湊在男生堆里玩,絲毫不知道自己是個女生,是個女生,是個女生,是要避嫌的!
“你還不是一樣,就知道招蜂引蝶,都要人過來問我,你的生辰八字,和我有什么關系呀。問我干嘛?”
“嘿嘿,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回事呢?”老板劉奮湊了過來,嘿嘿一笑,“那你告訴她們了嘛”
“切,我又不是你媽,我哪里知道。”
老板娘宣樺毫不客氣地哼了老伴一鼻子。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的。
她為什么要?
她才沒有那么傻呢?
“咳咳。”劉睿宣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兩位,你們的青春很值得回味哦。”
“要你管。”老板娘宣樺和老板劉奮異口同聲地道。
“嗯,不錯,默契十足。”劉睿宣笑道,輕輕地拍了拍手。
誰和他默契十足呀?分明是牛馬風不相及。
老板娘宣樺扭頭看身邊的老頭子,卻不心地瞟到了身后的梧桐樹影,被夕陽拉長很長,她的思緒瞬間也被拉得很長很長……
“當然不是了。”老板劉奮嘿嘿地干笑了兩聲,搓了搓手,“我這不是想給你擦淚的嘛,又怕你嫌我手臟,這才想要找手紙的。”
“你……”老板娘宣樺脧了一眼老伴,看了一眼二米之外的捕。
“好浪漫。”老板娘宣樺抬手揩了一下鼻子,略帶鼻音的應了一聲,瞟了一眼東找西看的老伴,“捕在你的左手邊。”
這次,老頭子終于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啥?捕?
這個時候還需要裝嘛?當然是要替兒子兩肋插刀了!
“不,不是,”老板劉奮抖了抖嘴唇,“我要找手紙。”
“你要上廁所?”老板娘宣樺脫口而出,這個老頭子,就從來不干正事。
生活最終,還是要趨于平淡的。
開門七件事菜米油鹽醬醋和豆腐!
哪里有那多的浪漫和風花雪月。
老板劉奮抬起頭,略帶詢問的看向自家的老太婆,她又要玩捕了?
“看我做什么?你要找的不是捕嘛?”老板娘宣樺吸了吸鼻子,脧了一眼老伴。
他就喜歡看她發著虎威,玩著捕,又被捕玩的傻樣子。
最浪漫的事,也不過就是遇到一個,你喜歡,剛好也喜歡你的人,然后一起散步,一起賞月,一起賣豆腐,走過五味雜糧的人生,慢慢走到哪兒去不了,坐在搖椅里輕輕地搖。
兒子比他幸運,遇到那么浪漫的事,像似的,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兒子又比他不幸運,那么浪漫的故事,注定是只開花不結果。
老板劉奮回頭又瞟了一眼一旁的老伴,這兩行清淚喲,最見不得她哭了。
她一哭,是否全世界都為她流淚,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老太婆一哭,他就心里堵得慌,心氣就捋不順。
當然,兒子現在年輕,有追求浪漫的資本。
他和老伴會好好的,會努力賺錢的。
“樺兒,你怎么哭了?”
老板劉奮吸了吸鼻子,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低著頭在案板上尋找了起來。
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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