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掠過,帶來門外的雨聲,也帶來了李爺爺的聲音。
“每一學期定一個明確的目標,一個個完成,最后,順利進入云凌縣前十名,最終進入靜云一中初中部,當然,就算你在這里考試,回到靜云參加考試也是一樣的。”
蘇淺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看向李爺爺。
聽著,好像不是那困難了。
“有位哲人曾過:對于你想得到的東西,要不停地努力去獲取它,除此之外,沒有什么能確保你生活得幸福、健康、富櫻”
蘇淺淺朝李爺爺看了過去,忽然間想笑,硬忍著沒笑出來。
這哲人得話,好好笑。
誰不知道,下不會掉餡餅的呀!
她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李爺爺繼續道:“所以,這時候,我們就要有一個個明確的目標了。這些可以量化可以把握有時間期節點的,明確的目標是促使不斷努力的最大動力。”
“嗯,”蘇淺淺應了應,這個她懂。
她的目標很簡單,一步步地為睿做個榜,把他引導到靜云一中的初中部去。
風和著雨從院門外掠過。
在那樣的風聲和雨聲里,李爺爺為她解釋了如何制定分階段的目標,就像去年的深秋,同樣的雨里,姐姐耐心地為她解釋,做事情為什么需要全力以赴一樣。
李爺爺很認真地對她了一個單詞:SMART。
嗯?SMART?
蘇淺淺微微地怔了一下,她只知道SMALL和CAT。
她不曾聽過SMART。
蘇淺淺低垂下眼簾,很認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沒聽懂。”
是不是,李爺發音不準呢?
“這個,你們家里應該用的。”李校長微挑眉梢,朝蘇淺淺看了過來,目不轉睛的。
這個詞,他還是聽歐陽悠遠到的呢。
可憐他一個教數學的,偏偏要給他整個英文縮寫,好在,他年輕的時候也算是自學成材的,在自學這方面,還是有一套的。
歐陽悠遠為了女兒,可真是操碎了心哪!
好在,這孩子也有慧根,居然一個月不到,就有想法了!
隨誰呢?
隨悠遠?悠遠那閑散與世不爭,不像不像。
像幻兒?幻兒太純善了,有點。
嗯,李校長抬手摸了下頭發仍存的高貴頭顱,朝蘇淺淺看了看,其實,蘇淺淺最隨的人,是他呀!
你看,連想問題的神情都一樣,喜歡微微的挑眉!
他也喜歡!
李校長心下尋思著,面上卻依然是一臉的慈祥的笑。
她們家用的?
她們家的東西很多哪,但是,蘇淺淺很認真的想了想,莫是是車?
咳咳,她們家里還沒有汽車車,好像只有電動車和單車的吧。
她見到媽媽上班是騎電動車的,她和姐姐一人有一輛單車的。
爸爸?
蘇淺淺很認真的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爸爸的上班工具是什么?
好像每都是看著爸爸步行走出家門的,她也曾站在二樓的陽臺往外看出去,發現,不遠處的路口,只有爸爸一個人徒步,但是,往往,只在她一個轉身再回到陽臺的時候,爸爸的身影便已消失在視線里了。
莫非,蘇淺淺忽然明白了什么了,張了張嘴,“難道是爸爸……”
嗯?李校長微微的挑了一下眉,目不轉睛地朝蘇淺淺看了過去。
他什么來著?
這孩子有慧根呀!
一點就通!
果然是隨他!
“嗯。”李校長重重地點零頭,“是你爸爸的。”
啊?蘇淺淺怔了一下,爸爸的?
不是是她們家里用的嘛?
怎么只是一個她思考的瞬間,就變成爸爸的了?
李爺爺莫非又開始幽默(不靠譜)了嘛?
蘇淺淺微微地挑了挑眉,那接下來,李爺爺的話,還聽嘛?
這分階段的SMART呀!
究竟是什么?爸爸用的還是爸爸的?
“分階段?”蘇淺淺怔了一下,重復了一遍,“我不太懂。”
好新鮮,第一次聽!
但是,人生是一列單程的列車,沒有回程的路,只能一路向前。
曾經,她多希望眼前的路,可以一直那樣延續下去,一直向前,走不到盡頭。
可是這一刻,她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再回到從前。
“淺淺。”李校長在輕輕地呼喚著她。
蘇淺淺回過神來,朝李爺爺看了過去。
“終極目標我們已確定了,”李校長微微斂了斂笑意,“但這目標有點遠,時間有點長,不太好把握,我們來分階段完成吧。”
睿,那個曾經秀氣的漂亮男孩子,已經長大了,高大帥氣,站在夏陽的身邊也毫不遜色,只是,他,不屬于她。
他的心里,只有淺淺,而那個淺淺,卻不是她。
如果時間倒流,她依然會去劉家村,也依然會在那個十月給姐姐寫信,也依然會問及,睿會不會去靜云讀書的事情,也同樣會好好地為他樹個榜樣,也依然會在經過他的窗前,悄悄地往窗里看他一眼。
看著面前的劉睿宣,蘇淺淺的眼睛微微地有些濡濕,把頭別向另一邊,一彎纖細的上弦月毫不遲疑地撞進了她的眼里,盈在眼里的淚,便晶瑩地滑落了下來。
那一彎纖細的月呵,細如娥眉,伶仃冷靜地掛在上,就像,那年,深秋十月,雨落后微露出的淡月般……
而不是,悄悄在站在院門外看著他難過,然后,自己也難過得想哭。
如果真得會重來一次,她不會再用姐姐的名字,她要做真實的自己,以蘇淺淺的身份站在他的旁邊。
如果重來,她會做另一番選擇嘛?
蘇淺淺看著面前比自己高許多的劉睿宣,心底滑過一陣酸楚。
縱使,他相見的人是姐姐。
至少,他便不會這般憂傷和難過了吧。
再或者,她會在那個暑假結束的時候,她會光明正大的走到他們的面前,告訴他,沒有關系,她會在大學等他。
只是,她會在睿五年級的那個寒假到來的時候,會給他寫一封信,告訴他。如果有變,他可以和姐姐相約在中學見,再不濟也可以像現在這般,在大學見。
而她也會一直在靜云等著,他的出現。
行至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用落葉作箋,譜一曲毋寧詮釋的韻律于字里行間,書寫成詩,待經年翻閱,“留余他年夢痕,一花一木耐溫存”。
曾經年幼的蘇淺淺不曾想到,自己最初一個大膽的想法,卻改變了幾個饒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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