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很少到這種熱鬧的地方,她好奇地東張西望。
熙熙攘攘的人流,街道兩邊整齊的鋪子,鋪子里的貨物琳瑯滿目,顯得分外誘人。
景星瀚十八歲,人高腿長眉眼俊朗。而八歲的云朵朵身高才到他腰際那么高,在整個班級都是最矮的一個。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人紛紛回頭,有好事的想掏出智腦拍攝發到網上,立刻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上前制止。
景星瀚只有和朵朵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笑,他牽著朵朵手往一家店里走去,看著她歡歡喜喜跳上臺階才開口。
“帶你看看熱鬧,這地方你沒來過吧?”
這條街道還是這兩年蟲族歸順以后才慢慢出現的,因為以前對蟲族的忌憚,很少有普通人敢這樣光明正大開店擺攤的店鋪。
兩年的時間,讓整個街道都變得熱鬧而豐滿起來
“沒有。”
朵朵只有在機甲城找雁歸的時候,在城里跑過。
機甲城的街道和眼前的街道不一樣,沒有這么熱鬧繁華,也沒有這么多好吃的。
后來,她找到了爸爸,因為蟲族的出現,三個爸爸對她的安全特別重視,根本不會帶她來這些地方。
到了景家,每天上學放學,放假的時候有早早晚晚陪伴,三個小朋友將景家附近的地方都跑遍了,也足夠她們消磨時間的。
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帶這個孩子逛逛街,看看市井生活。
景星瀚微笑地看著朵朵在店里好奇地摸來摸去,那些小玩意做的簡陋而粗糙,和朵朵平時用的東西根本不能比。
可掛在這里,排列整齊,對一個半大的孩子來說,還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
“要是早早晚晚也來就好了。”
朵朵挑了一堆小玩意,把咔咔的肚子都塞滿了,還戀戀不舍地回頭。
早早晚晚肯定也沒來過這樣的地方,今天南一哥哥說要帶她出來玩,問問早早晚晚要不要出來玩,晚晚一口拒絕了。
晚晚現在在學跳舞,她每天除了上學,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了在學習和跳舞上。
早早想來,可她要陪晚晚,她害怕晚晚會被欺負,害怕沒有她的保護,晚晚會害怕。
作為姐姐,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陪妹妹跳舞,而放棄了和朵朵她們逛街的想法。
“你要是喜歡,下次可以帶她們一起來。這次我們先逛逛,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下次你就可以給她們做導游了。”
景星瀚的抬手揉了揉朵朵的小腦袋,惹得她不滿地抱頭瞪他“不要摸我頭,我已經長大了。”
“呵呵,是嗎?”
景星瀚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只是習慣,誰叫朵朵長的那么矮,剛好手一抬就摸到她的小腦袋。
朵朵理直氣壯地點頭“是,我懷疑我為什么長不高,就是因為你們喜歡摸我腦袋,壓矮了的。”
“有可能。”
景星瀚抿唇輕笑,笑意直達眼底“云朵朵,你是不是很怕自己長不高?”
朵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很怕,你不了解一個小矮子的無奈。”
“我們班,我最矮,我的座位就在老師眼皮子低下,我干什么老師都看見。你說難受不難受。”
“我懷疑,我成績好并不是因為我聰明,而是我天天黏在老師眼皮子低下,那成績再不好,除非我是個傻子。”
“每次排隊,我都在第一個,有時候別的班同學路過我們班隊伍還偷偷說,哎,你們看,那就是云朵朵,她怎么那么小,就像個幼兒園出來的。”
景星瀚慢慢走著,聽朵朵嘰嘰咕咕和他抱怨個子矮小的煩惱。
她每年都要去找大橋醫生體檢兩次,就是測骨齡測個子測各種生長基因。
而每次大橋醫生都說她一切正常,長得矮也沒關系,后期發力會長大很快的。
可這個后期,對云朵朵來說好像太遙遙無期了。
兄妹倆逛完玩具店逛寵物店,逛完寵物店又逛服裝店。
一條街道也不過兩百多米,兩旁的店鋪無數,云朵朵竟然興致勃勃地挨個進去溜一圈。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她才晃著小短腿哼唧“我都沒覺得走多少路,為什么我的腿都酸了?”
“你都不停歇的走了一萬多步了,怎么叫沒走多少路呢?”
“啊,一萬多步了嗎?”
朵朵好奇地打開智腦看了看,真的是一萬多步,剛好一萬零十七步。
我可真厲害!
吃完飯,景星瀚坐著沒動,云朵朵也不想動,可她心里又躍躍欲試,想把下面還沒有走完的店鋪逛完。
沒等朵朵開口,一名男子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
“少主,小姐,人來了。”
“什么人?”
朵朵扭頭看向門外,大眼睛里都是好奇。
看著門外走進來的雨滴滴,云朵朵傻眼了。
“滴滴?怎么是你?”
云朵朵有些不敢認眼前的女孩子,她的渾身充滿了陰郁,就像陽光永遠照耀不到的地方滋生出來的霉斑一樣,讓人非常不舒服。
她已經很久沒有滴滴的消息了,那次大伯和她談過后,就把滴滴送去了海濱小鎮,那戶北拾給她找的人家。
聽說那家父母對她很好,為什么她會是這個樣子?
景星瀚沒有說話,只冷冷地看著雨滴滴。
他還記得在白云城的雨滴滴,瘦弱矮小,像一個小可憐。
朵朵對她比對任何人都好,有好東西,自己不吃都要留給雨滴滴吃。
那時候的雨滴滴,雖然是姐姐,卻也很依賴朵朵。
為什么人會變?
雨滴滴也正抬頭看向窗前的云朵朵。
正午的陽光,從窗欞照射下來,柔柔地打云朵朵的身上,烏黑的發絲在風中微揚,更襯托的女童的臉上嬌美明艷。
坐在她對面的是南一哥哥,南一哥哥好像變得更高大俊美,渾身帶著一種冷峻的氣勢,讓人不敢和他直視。
她聽說她走后,朵朵把早早和晚晚接到景家。
她有一次躲在公園,看見她們三個人一起手拉手去上學,笑聲灑滿一路。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她的。
雨滴滴閉了閉眼,牙齒緊咬,她怕自己一張口,就忍不住罵人或者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