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電話,躊躇著,手指摩擦著,思索著。
反反復復看廚房里忙碌的羅悅依,而后放下手機,走了過去,從后面攬住她,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怎么了?我見你有些失落?”羅悅依清晰地感受到潘越彬的情緒。
潘越彬抱緊了他:“還是你懂我。”
“今天我去看辦公室,房租年付得四十多萬。”他講。
羅悅依覺得四十多萬不算貴,而且四十多萬也不會是很好的地段,但是創業初期的話,刻苦一下也行。
一個月三四萬的房租,不能說很貴。
“能不能商量呢,一定要年付嗎?”她轉過身,看著潘越彬。
潘越彬說道:“看樣子是沒得商量。”
“得想辦法。”
“你想什么辦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里可以套一些錢出來。“羅悅依動了心思,很想幫助潘越彬,小心翼翼地說,她很怕傷到潘越彬的自尊心。
過于愛一個人,太過小心謹慎。
從這段戀愛開始,她就知道他們的出生注定需要她付出更多的小心來維持兩人間的‘平等’。
“不,這不行,哪里能讓你出錢。”潘越彬口頭上拒絕了,他揉了揉眉心:“我給爸媽打電話,問問他們。”
“他們身體不好,其實我可以的。”善解人意的羅悅依覺得不應該讓未來公婆費心。
她雖然沒見過未來公婆,但是從潘越彬口中聽說過,知道他們是慈祥而樸素的一對夫婦。
但是潘越彬堅持說:“我問一下爸媽。”
他當著羅悅依的面開始給家里打電話,先是寒暄一番,再問問家里的情況,又問他們手中有沒有余錢。
聽到兒子要錢,老兩口有些支支吾吾,父親說母親最近在醫院,花費挺大,潘越彬萬分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讓先給母親看病。
掛了電話,潘越彬苦笑一聲說道:“對不起,悅依,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我還是先不創業了,等我再攢一些錢。”
羅悅依有些心疼潘越彬,又聽見潘越彬感慨地說道:“只是現在這個行業正是掙錢的時候,也不知道等我攢夠了錢,這個行業還掙不掙錢。”
他的神情非常無奈而惋惜。
這讓羅悅依更心疼,又焦急,她太想幫助潘越彬了。
“你真的很想創業嗎?還是說只是為了我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羅悅依問道。
潘越彬攬住她,笑著說:“傻丫頭,我現在的目標就是娶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娶你,最終目的是娶你,過程并不重要,而且之前是我想法太天真了,什么世俗不世俗的,這個社會就是看錢,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我這么愛你,是絕對不忍心你一直跟著我過苦日子的。”
一番話把羅悅依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她眼中含淚,心疼地看著潘越彬:“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努力,這樣,我給你套錢,也不算我送你的錢,算我借你,算我入股好吧。”
無論何時,她都在小心翼翼維持著潘越彬的自尊心。
“悅依,我真的不好意思拿你的錢。”潘越彬猶豫地說道。
其實心里已經樂開了花,房子已經看好,現在就籌租金,給了租金,有了場地,公司開起來之后,到時候業務方面應該也不籌。
羅悅依的爸爸一直講會幫助他,而她爸爸人脈肯定很廣,隨便介紹兩單生意給他,都夠他發一筆了。
到了今天的角度,感覺掙錢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他會按部就班,順順利利。
“算了,我還是找家里要,我要是好好給他們說,他們一定能給我一些。”潘越彬嘴上說著,可是面上卻非常不忍:“唉,媽媽又住院了,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越彬,你別犟了好不好?你母親身體不好,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你不能再找他們要錢,我們又不是想不到辦法,我都說了這錢不是給你的,算我借你,算我入股,誰創業初期都會缺錢的。”羅悅依急急地說。
殷切地看著潘越彬,等待他的同意。
但潘越彬卻還是搖頭,拒絕了。
說萬萬不能連累羅悅依,這是他的自己的事情,男人應該自己扛。
還有亂七八糟的甜言蜜語轟得羅悅依頭暈目眩。
羅悅依深覺無奈,但又感覺潘越彬是非常有擔當的人,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他都不忍心自己費心。
她哪里知道被潘越彬這心機狗給套路了,潘越彬嘴上一直說不要,但他太了解羅悅依這個人了,一直推脫下去的話,她遲早背著他去套錢,然后硬塞給他。
他要的就是這樣效果,要別人硬塞到他手里。
之后幾天,潘越彬就總是一副郁郁寡歡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嘆口氣,吃飯也只吃幾口,時常能聽見潘越彬和別人通電話借錢。
羅悅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是疼在心里,潘越彬骨子里那樣高傲,天知道為了借錢放下了多少。
他心里沒有真正放棄創業。
不行,她要幫他,起碼要解他燃眉之急,羅悅依如潘越彬所料,私下找人套錢去了。
她卡里沒有幾十萬現金,工作以后為了檢驗自己的能力就拒絕父母給錢,但手中還要一張卡,是爸爸的副卡,里面額度很高。
她可以套一些出來先用上,到時候爸爸問,再找些理由搪塞就好,幾十萬,也不是很難解釋。
只是準備套的時候才發現這張副卡已經被停了,半月前就停了。
算了算日子,大概是潘越彬和爸爸見面之后的事。
這讓羅悅依立馬打電話詢問顏景,顏景有些詫異:“你還要用?”
“我見你很長時間沒用,我也不怎么用,所以主卡我也停了。”
“爸爸,你怎么不給我說一聲。”羅悅依有些埋怨地問。
她滿懷期待的來,她只想拿錢回去,讓潘越彬不再整日憂慮。
顏景理所當然地說道:“之前你說過你不會用這張卡了啊。”
“有嗎?”羅悅依有些迷惑,她講過嗎?
她有些記不清。
但事實上她沒說過,是顏景說她說過,并且把她說得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