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控制不住流露出一瞬間的嫉妒來。
正好,鳳兮抬眼就瞧著了。
微微詫異后,鳳兮也沒當回事。
許肖楚幼時許家就沒人了,這些年都是在周氏莊園長大的,與其說許家是她的家,還不如說周氏莊園是她的家。
只不過這個家是她寄人籬下。
親人也只有二房一家罷了。
雖然許昭華這個做姑姑的看似對這個侄女不錯,這些年供吃供喝供上學花銷什么的,但莊園里其實偶爾也是有流言蜚語,說許昭華對這個侄女其實并不如表面。
到底是什么情況,正主許肖楚也沒表達出來,所以老夫人也不問,就由她們姑侄女二人折騰了。
柳幼殊留給女兒龐大的遺產一向不怎么提起,現在被許肖楚知道,對比兩個人的處境,她要是沒點心思就奇怪了。
鳳兮能理解的。
她分神的這空檔。
旁邊的張廣美已經起身,目的達到,她也沒必要在這里礙眼,大家表面上看著和諧,內心有沒有對她不喜誰知道呢?
“大姐,既然你這里還有事情,那我就不多待了。一會我還有個飯局,瞧瞧時間也差不多了。”
又和柳老爺子說話,“爸,我手頭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就先撤了。”
柳老爺子揮揮手,“回吧,我坐坐也回去了。”
周老太太笑著開口挽留,不過卻沒起身,“你許久沒來,這來還是因為幼殊留下的遺產,才坐這么會就要離開,我還想留你吃晚飯,順便多住幾天呢”
老太太笑呵呵的,“我們永和也很久沒有和自己外婆相處了,說來,廣美你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和我們永和用過一頓便飯了吧?”
周老太太這話明顯就是刺張廣美。
張廣美也不生氣,剛剛她在人家里耀武揚威了那么久,難道還不容許人反駁兩句了?
她笑著,“等兩日我就閑下來了,到時候周末大家都有空的時候,我請大家到常山客莊喝茶,順帶在大姐家待些日子,要是待得時間長了,大姐可別嫌棄。”
“哪里?我還巴不得呢。”
周老太太笑容和煦道,“那可說好了,到時候就來住些日子。”
轉頭吩咐鳳兮,“永和,奶奶這里還有事情,你送送你外婆。”
鳳兮內心不情愿。
許昭華這個時間,這個形容過來,一看就知道要懺悔表演大戲的,這么精彩的戲份,她怎么能錯過呢?
但是張廣美是周永和名義上的外婆。
她現在就是正主的身份。
就算周老太太不吩咐,鳳兮也是要起身送人的。
想到這,鳳兮不免幽怨的看了一眼許昭華。
滿腹惆悵的許昭華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她做什么對不起侄女的事情了嗎?要不然怎么這樣看她?
留給她一個后背的鳳兮是不可能給她答案的了。
和張廣美走出了閑云居,兩人才停了下來。
“永和,外婆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做了決定,你會不會怪外婆?”
正主連主動權都沒有。
不是老太太先給她做決定,或者就是張廣美提前主張。
如果真的要怪的話,那個留下遺產的柳幼殊不是應該更要怪?
沒有碰觸到她的底線,她也不是真正的周永和,鳳兮又怎么會多這么一份心思?
她搖搖頭,“外婆放心,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懂的。”
張廣美覺得欣慰不已。
果然,外孫女和女兒一樣都是貼心的小棉襖,就是可惜,幼殊離開得早,留下這么一個孩子,有爹也等于不存在。
雖然女兒已經去世多年,但每次想起,張廣美內心都忍不住一痛。
“你真是個好孩子,幼殊要是知道我的外孫女已經長成懂事的大姑娘了,我想,就算在九泉之下,她知道也是會很欣慰的。”
鳳兮笑笑沒接話。
柳幼殊欣慰不欣慰她是不知道。
但她是肯定覺得滿意非常的。
周先兆以為找來了柳青和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柳家二舅姥爺事情沒辦成,柳老爺子知道了,現在張廣美也知道了,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鳳兮覺得她可以拭目以待了。
送走了張廣美,她急匆匆的往閑云居里趕,打算回去聽聽許昭華到底是怎么和周老太太他們認錯的。
不過趕是趕到了,到的時候,許昭華也散場了。
前邊來的時候還要許肖楚這個娘家侄女攙扶著,這會離開,她的精神頭倒是不錯。
鳳兮見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想著轉身回幼殊閣睡睡午覺也好。
里頭的柳老爺子已經見到她,對她招了招手,“永和,快來,和老外公說會話。”
鳳兮和許昭華姑侄女兩人打了招呼,這才往前進了屋。
秋菊堂。
許肖楚跟著許昭華在閑云居出來,一路無話,兩人回到秋菊堂的客廳一坐就是大半天。
許昭華沒說話。
許肖楚也沒出聲。
張曉和周懷赫的事情終究曝光出來了。
雖然和她預想的有些不一樣,但不管是誰曝出來,結果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之前許昭華還妄想著她和周懷赫這個花心表哥結婚,現在,周懷赫和張曉連孩子都好幾歲了,她就看許昭華要怎么給她交代!
許昭華現在也是在想著這事情。
她光顧著想著怎么和老太太柳老爺子說聲不是,完全把之前和娘家侄女說嫁給兒子那事情忘了,到閑云居才想起來,但那時候解析也已經遲了。
現在回來侄女一句話也不說。
看神色顯然還委屈上了。
雖然許昭華覺得不至于。
但這事情,確實是她做得不地道。
良心發現的許昭華對許肖楚語氣都和善了不少。
“肖楚,你還在生姑姑的氣呢?”
她笑著坐了過去,親切的拉著許肖楚的手,“姑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要是知道”
“姑姑”許肖楚強作出笑容的樣子,然后搖了搖頭,“我怎么會對您生氣呢?您和姑父除了沒生我,對我一切的衣食住行已經照顧得很周到了,在肖楚的心里,姑姑和姑父已經和父母沒什么差別,做父母的又怎么可能會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