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咧嘴一笑,恍惚間有一種年輕婦人借了一張蒼老人皮的錯覺。
她樂呵呵盯著晴湖說:“小姑娘長得真好,”一邊說還一邊騰出右手,麻利的伸到晴湖臉上摸了一把。
她的手太粗糙了,干燥起殼的老皮翻起,像一把刷子磨過晴湖的臉,晴湖白嫩的小臉頓時紅了一片。
老婆婆意猶未盡的從頭到腳欣賞小云藏在被子里的身體,眼神直白粗暴,像大狼狗看著獵物。
她繼續道:“小姑娘,可曾許了人家?”
一旁的如曉聽到問話,臉上掠過一抹冷笑。
她盯著小云的眼神變成了嘲諷譏笑,幸災樂禍。
如曉上前接過老婆婆手里的大碗,放在木桌上,“伍嬸嬸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如曉拍拍裙擺,瞥了一眼晴湖,徑直出了門,老婆婆趕忙跟了上去,有些畏縮的湊到如曉跟前。
晴湖看的真切,確聽不到如曉說了什么。
只聽得那老婆婆“呀”的一聲驚叫,忙拉起圍裙來回擦手,又弱弱的朝屋子里的晴湖看。
她好像很慌張,又有點無奈。
老婆婆不住地點頭,又雙手作揖,她對如曉似乎很恭敬。
如曉進屋取了掛在房梁上的一束干草,遞給老婆婆后又說了一番話。
晴湖看著老婆婆千恩萬謝的走了。
如曉這才反身回到屋里。
她從木桌下端出來一個竹籃,翻出一個厚布包鋪展開來,赫然是大小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約有二十余枚。
如曉的手來回撫摸在整齊排開的針尖上,終于掏出一根。
她伸出左手,翻出掌心瞧了瞧,又拿銀針在拇指上扎了一針。
很快,一滴殷紅的血冒出來,如曉用力一擠,血滴到了粥碗里。
她也不攪拌一下,直接端起大粥碗送到晴湖手里。
“你要不要喝?”她輕聲問,看似滿不在乎。
晴湖點點頭,“謝謝如曉姑娘。”
她捧起碗,用湯勺大口大口喝起來。全然不顧剛才滴進去的血已經化作絲絲血線。
也許是餓急了,也許是晴湖察覺到了一些急迫,一大碗粥很快見了底。
如曉一把將碗接過去放在木桌上。
又在屋角柜子里尋了一件寬大的袍子,她將藍色袍子扔給晴湖,“起來吧,你該走了。”
小云沒有動,因為她的身體悄悄起著變化。
一股暖流從腹部騰起,旋即涌向四肢百骸,沖向天靈蓋,她的體力瞬間恢復了。
晴湖驚奇的看向如曉,如曉卻是一臉冷漠,不預備做任何解釋。
晴湖掀開被子下床,又用那件藍色袍子裹住她姣好的身體。
“跟在我后面,別說話。”如曉冷冷地吩咐。
晴湖就跟著她出了門。
如曉的房屋和一眾泥房子錯落在一處高地,放眼望去是切割成豆腐塊的水田,遠處山上有層層梯田。
滿目蒼翠,山巔紅日露出大半張臉,日光暖融而不刺眼。田地里,男女老幼齊齊上陣,好一幅田園牧歌圖!
每戶人家都圈養了不少家禽牲畜,哼哼唧唧的鬧著。
如曉端端走在前方,一路上的人都熱情的招呼她,十分客氣恭順。
晴湖卻覺得,那些刻意放低的姿態令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那些男人,他們嘴里說著問候的話語,眼睛里卻閃爍著不屑,甚至有點下流。
如曉似乎不以為意,她端端行著,有意無意將晴湖擋在身后。
而那些人瞥到如曉身后的晴湖,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臉上神色一如之前的伍嬸嬸。
晴湖不禁感慨,無論剛才如曉說了什么,這個村子里信息傳布得太快了,村民之間聯系緊密如鐵板。
這真的只是普通的鄉下村落么?
“嗷嗚~吼嗚~嗷~”遠處傳來一陣陣嚎叫。
是人!而且是很多人,叫聲此起彼伏,村民都瞬間面露驚恐之色,甚至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如曉帶著晴湖慢慢的朝發出叫聲的地方接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