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久仰。”晴湖手里撫著吳小白的頭發,慢悠悠道:“早就想拜會您老人家了。”
“晴湖姑娘知道本官的身份,還拒不下跪,你是在藐視帝國嗎?”陳大人聲音低沉,多了幾分威嚴。
“那就要看您是以什么身份在這朱宅了。”晴湖不緊不慢,語速緩緩的,拖時間耍嘴皮子什么的,沒有人比她玩兒的更溜了。
“本官自然是縣長的身份。”陳大人輕輕捋了一下山羊胡,瞇著眼睛看向晴湖。
“縣長是帝國官員,”晴湖微笑著繼續道:“不知道縣長大人不著官服,穿了便裝在這里享受美酒佳肴,是不是符合帝國管理官員的法令呢?瞧著這熊掌黿鼉,虎膽赤參,滿桌的玉盤珍饈換算成火玉幣不知價值幾何?”
“你!”陳大人一時語塞,這女子屬狐貍的嗎?怎么如此狡猾,能從這桌飯菜下手!
不過是吃頓飯,吃得好了些。這是在說自己接受賄賂嗎?!
進門才多久,她就抓到這種可有可無的罪名,占據先機!
“晴湖姑娘果然厲害。”陳大人只得讓一步,還扯什么跪不跪的,自己先跪了好么…
“陳大人謬贊了。”晴湖看著吳小白的狀況慢慢好轉,心也定下許多。
她繼續道:“陳大人既是縣長,不知道管不管這油坊莊的案子呢?”
“本官一縣之長,自然是要護佑此地百姓的,不知道晴湖姑娘說的是什么案?”來了來了,陳大人在心里默默摩拳擦掌。
朱九龍被晴湖一眼掃過,又緩緩的將身子往桌底下埋了埋,心道:陳大人看著玩不過那丫頭的樣子。
“命案。殺人放火的大案子。”晴湖抬眸,她眉眼帶笑,戲謔的看著陳大人。
“人命關天,晴湖姑娘姑娘慎言。”陳大人讓過晴湖的目光,又道:“油坊莊向來安泰,晴湖姑娘,報假案是要吃公茶的。”
“公茶么?晴湖倒是想請諸位好好喝上一壺。”晴湖的眼光從陳大人身上移開,依次掃過朱九龍、朱七和站在門口的朱管家。
“晴湖姑娘未免太狂妄了,這太平鎮還是我做主。你說有命案,”陳大人頓了頓,說道:“請問是哪家的命案,現場何在?尸身何在?兇嫌又是何人啊?”
“這殺人放火的案子,被害的是朱大當家的朱記油坊的炒料師傅,吳根明,和他的妻子孩子。”晴湖一字一頓的慢慢說著,她環視正廳一圈,繼續道:“現場嘛,不就在這里么?”
朱九龍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
什么嘛,這里才不是現場,看來這姑娘也不過如此。
陳大人也立時笑出了聲,他鼻子輕哼一聲,道:“殺人放火?晴湖姑娘,你看這屋廳像是殺過人放過火的樣子嗎?”
“呵呵,”晴湖的笑聲清脆,帶著不屑和嘲諷:“人們常說,只要做過的事就會如影隨形的一輩子跟著自己。既然殺人兇手在這里,自然現場也在這里。”
她又掃視眾人,目光回到陳大人身上:“殺人兇手不處置了,他們會在任何時候,把腳下的任何地方,再一次變成兇案現場。”
“您說是嗎,陳大人?”晴湖幽幽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