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良人吶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加恩科也是為了你

千山跟著微飏往后殿走,掃一眼四周人少,緊走兩步,靠近了,輕聲道:“令兄昨兒在外頭,跟崔小公爺一起,把俞家的公子給打了。”

“誰家?”微飏的腳步慢了一慢。

“俞家。俞淑妃侄兒,度支郎中俞沛的小兒子,叫余逯的。”千山再看一眼周圍,輕聲道,“是俞家那小混蛋挑釁……”

頓一頓,還是低聲告訴微飏背景:“俞家長子,叫俞逄,很久以前見過令二姐一面,一直存著念頭。還是后來令二姐嫁進錦王府,俞逄才娶了妻。但是去年,他那妻子又病死了。

“應該是余逯在家聽俞逄跟他爹吵架,所以對您家里有了些成見。趕上這次和親,就連崔家帶您家一起饒進去了。

“令兄和崔小公爺就散了個拳頭……”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微飏簡直匪夷所思。

千山訕訕地笑,嘀咕:“您真是對您家大房的事兒,半點兒都不在乎……”

一句話說得微飏渾身不自在。狠狠瞪他一眼,這才邁進后殿:“金聲今天唱哪首歌?”

爺兒倆聽完歌,開開心心地讓人上了酒菜,吃午飯。

“今年感覺很是不錯。加上這算是樁喜事,我打算加恩科,開秋闈。”端方帝一邊吃飯,一邊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微飏。

微飏正在夾菜的筷子當即便是一頓。

試菜的內侍嚇得手一抖,驚懼不定地看著她。

“沒你的事。”微飏放下筷子,揮手讓他站遠些。

甄三九明白過來,忙命服侍的內侍宮女們都一起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端方帝和微飏。

微飏這才問他:“你打什么主意?”

“天下士子,三年一選。前年選了湯軼他們那一批。倒是已經有幾個能頂上事兒的。”

端方帝閑閑說來,聲音壓得低低的,“這幾年我這身子越來越不好。朝中以前的那些老幫菜,不管選誰,都不大會選你。

“但是年輕的就不一樣了。他們沖動、熱情、闖禍,這樣的人,容易把局面攪亂,同時也容易臣服于正義使者。

“我會給你做足準備,其他的,你肯定比他們擅長。對吧?咱當年都學了九年,你不能都還給老師了對吧?

“我今年秋天開一個恩科,明年春闈又有一科。這兩科年輕人,怎么也能頂上點兒用了。”

微飏聽得心里發酸,伸手抱住了老頭兒,眼圈兒都紅了:“您能不能別替我操心了?我前兩世一個幫手都沒有也活到了死呢!”

“呸!誰不是活到死?!有永生的嗎?”端方帝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推到老遠,指指桌子,“趕緊吃飯!”

微飏被他一句話打擊的蔫巴了:“我就是永生啊……”

端方帝一口湯噴出來,一邊咳嗽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外頭甄三九等人一聽就嚇白了臉:“陛下!奴婢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微飏賭著氣伸手抓了只雞腿,大口咬肉。

甄三九見端方帝只是笑噴了,這才放了心,一邊替他收拾,一邊笑道:“陛下多久沒這么笑了?怎么還嗆著了呢?”

又跟微飏似真似假地抱怨,“最近公主不進宮,陛下就總是吃不多睡不好,也懶得走動。

“原本崔貴妃閑著的時候還能陪著陛下聊聊天。如今貴妃忙著,也不大來尋陛下了。其他的妃嬪美人們,從陛下上次不適,就不許她們來聒噪了。

“就最近這十幾天,除了金聲每天來唱唱歌,也就是看過一回畫美人跳舞。

“公主以后還是多辛苦,多來吧。陛下也能開開心,多吃點兒,多動一動。”

“行了。你一邊兒去。”端方帝揮手攆走他,接著跟微飏說剛才的話,“因為這回秋闈后不久就是春闈,我打算讓禮部的兩位各做一次主考。”

“嗯嗯。這個可以。”微飏隨口答應,繼續吃飯。

甄三九噗嗤一聲笑。

兩個人同時瞪他。

甄三九幽怨地看了他倆一眼,抱著胳膊退到了一邊。

兩個人無視他,說說笑笑繼續吃飯。

開秋闈加恩科的事情第二天便被端方帝在朝上宣布了出來,點了禮部老尚書典熾為本科主考,并定下考試時間為八月初八。

消息傳開,老祭酒第一時間就把國子監封了,喝命所有學生:“有資格的必須考。這一科陛下明顯是為了多挑幾個人日后留給太子。你們敢不好好考,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微諍、崔集和余逯更是因為剛打過架,被重點“照看”,每人丟了厚厚一疊功課,不做完休想吃飯睡覺。

微飏在外頭聽說,幸災樂禍了半天。

另一邊,梁擎也勉強給了張幺一半交待:京郊西南方向的二十畝好田。

“先生說,這地不是他給的,是對方給的。原本按吩咐做事,那邊的上頭也沒有滅口這一條。可死的這一位一向爭勇斗狠,且疑心極重。大概就這樣誤會了。所以才弄到出了人命。”

翠微仔細解釋,“不過,先生只是跟那下頭的人打交道。所以這個錢,也只是先生的朋友拿來賠罪的。

“先生說,各為其主,其實人家是沒錯的。何況那邊還沒了條性命。請公主先別計較了。”

微飏冷笑一聲:“他這是還幻想著人家會看著他的面子、顧著他的交情,遇事留上三分手呢?!

“兩邊已經鬧出命案來了!他還和稀泥!

“你去跟他說,我的人若是再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緣故出事,別怪我把他那堆朋友的底細都掀出來!

“你告訴他,如今禁軍在嘉定侯手里,再添上班侯的一紙書,郭懷卿的檔案簿子,我借出一兩千人來是小意思!到時候,我管他什么和尚道士,我全埋了他們!”

看看微飏這一臉殺氣,翠微只覺得肝顫,忙再親自走了一趟桓王府。

誰知桓王已經回來,正好跟從梁擎處匆匆出門的翠微走個對臉。

“桓王殿下?!”翠微訝然,愣了一愣才想起來,連忙屈膝行禮,“婢子翠微見過殿下。”

桓王一聲不吭地錯身而過,大步離開。

被晾在當地的翠微簡直震驚,直到回到蕉葉堂,還沒緩過來:“公主,桓王殿下臉色可難看了,都沒搭理我就走了。以前的溫和笑容,一絲都沒有了……”

微飏哼一聲:“他活該。我讓你給姓梁的傳話,你說了么?他怎么答的?”

“梁先生說:隨您便。”翠微站得規規矩矩,甚至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