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師父在之前給他演練和講解過廣寒，而且還是從頭開始。但是卻沒有一次在戰斗中演練。
武技也好。道法也好，神通也罷，原本就是為了戰斗而衍生出來的。之前沒在戰斗中演練和講解，究竟是沒有給周耀直觀的觸動。而如今夜未央就是要給自己的弟子最直接的觸動。
這是一個機會，是周耀的一個機會。
但是，圍觀的修士卻是眼中現出不忍之色。
用普通的武技去針對道法，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根本都不是一招之敵，夜未央就會被那條火龍燒成了灰燼。便是高塔內的兩位院長，眼中都現出了失望之色。不過也沒有阻止，像這樣欺世盜名之輩，死就死了吧。否則會成為青龍學院的污點。
方集突然感覺到很沒有意思，拍死一個蒼蠅，人會有喜悅嗎？
不會有！
夜未央自然不會送死，她的境界擺在那里。如果她真是一個三花聚頂，現在就死了。
但是她不是。
她是一個御道。
對方釋放的那個道法，從一開始她就看到了破綻，一旦看到了破綻。再厲害的道法也就是一個水中月，沒有什么威能。
她的長劍刺中了那火龍的破綻之處，就如同刺破了一個肥皂泡。
噗的一聲，破碎了。
那火龍消散了。
這怎么可能？
方集懵了，但是隨后便更加瘋狂地向著夜未央攻擊。夜未央這次反倒不直接刺中那個火龍的最大弱點。在夜未央看來，剛剛入門的道法，有著太多了弱點，哪怕是大圓滿的道法都有弱點，區別只是少了一些。只有達到神通，弱點才會非常非常少，很難被發現。道法的破綻，特別是道法小成的破綻，在夜未央的眼中，簡直就像篩子一樣。
她就用普通的武技，開始刺破那條火龍的一個個微小的破綻。每刺破一個微小的破綻，那火龍的威能都會變小，而且因為破綻被攻擊，而無法傷害夜未央。
別人看得震驚而不理解，但是周耀卻是看得如癡如醉。他修煉的就是廣寒，雖然師父用的是劍，他用的是槍，但是內核是一樣的。
夜未央現在就是在用純粹的武技應對道法，這在絕大多數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個顛覆。誰都知道，擁有了勢，便可以壓制武技，因為勢能夠影響對手的心靈，讓你會在感覺中無限放大敵人的威能，心中產生幻境，產生雜念，繼而讓自己露出大量的破綻，甚至面對敵人的勢，連出招的勇氣都沒有。
當然，他們理解夜未央現在的狀態。
只有領悟了勢的人，才不會產生幻境，產生雜念，比如現在的夜未央，必定是領悟了勢，所以才不會露出破綻，因為不會畏懼對方的勢。
但是方集用的不是勢啊，而是道法。
好吧，夜未央必定也領悟了道法，所以不會畏懼對方的道法。
但是，夜未央不畏懼可以理解，但是用普通的武技都能夠破解道法，這就巔峰了。
怎么可以做到這樣？
這就好比對方拿著一個大錘，你拿著一個牙簽和對方爭斗一樣，但是偏偏這個牙簽還能夠堅持到現在。
不錯！
給大家的感覺，就是在堅持。
因為那方集的道法在飛快地縮小壓制夜未央的范圍，當這個范圍縮小到一定程度，必定會壓垮夜未央的武技，繼而擊敗夜未央。
夜未央就像一個駱駝，現在的方集在不斷地往駱駝后背上加稻草，最終總有一顆稻草壓垮駱駝。
但這樣也是驚人的顛覆了。
高塔內的龍泉行此時都忍不住驚嘆：“夜未央的基礎太扎實了。”
劍縱橫的雙眸也亮了起來：“僅從現在就能夠看出，夜未央不是浪得虛名。”
“院長，你看她的弟子。”
劍縱橫的目光落在了周耀的身上。
此時的周耀進入到一種玄妙的境界，他自然已經修煉出勢，如今正在領悟廣寒的意。
廣寒是一種大神通，每一步的領悟都不容易，相得益彰的是，一旦領悟了，威能絕對驚人。
他已經領悟了勢，卻一直卡在圓滿，始終領悟不了意。如今看到師父使出廣寒最基礎的武技，他命令了。
這是自己的最基礎不夠扎實。
嗡……
他沉浸在玄妙之中，不知不覺中釋放出自己的勢，那是一桿槍的虛影，籠罩了他的身體。只是這個虛影，境界低的人，會覺得銳利而森寒。但是像劍縱橫這樣的高手，包括在場的一些塑道以上境界的修士，卻能夠看出來，他這個虛影是真的虛，那個虛影仿佛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篩子眼。
但是此時那些篩子眼正在飛快地縮小，隨著他觀看自己師父對于廣寒的運用，隨著他對于廣寒的領悟，讓他的勢變得越來越扎實，那虛影變得越來越密實，向著一個整體方向發展。
“鏘鏘鏘……”
擂臺之上，夜未央的長劍已經刺出了一團光，每一道光都不是靈力，而是真正的劍，只是因為出劍的速度太快，讓人的視覺形成了一種錯覺，看成了一團光。
夜未央就像一個發光的刺猬，那些刺都是真實的劍尖。
雖然突擊的范圍在不斷地縮小，如今只有不到直徑兩米的范圍，但是卻沒有絲毫崩潰的跡象。
方集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看到夜未央如此，說實話，這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便是他此時也已經知道，夜未央不可能沒有領悟道法，否則就根本看不出自己道法的破綻，也就不能破解自己的道法，早就在第一個匯合就被自己的道法給打死了。而領悟了道法，卻不用，反而是用最基礎的武技，這對他方集不是羞辱，是什么？
而且他也看到了擂臺下的周耀，這是夜未央在言傳身教，在和他的廝殺中，以身試法，傳授給自己弟子。
這得是多看不起他方集？
這得是對他方集多大的羞辱？
但是這不要緊，他認為這就是夜未央在對他的一種激怒，用這種低劣的方法激怒他，然后找到擊敗他的破綻，然后一舉擊敗他，甚至如果他上當了，夜未央都可能一舉擊殺他。
所以，他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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